聂辛眉“嗯”了一声,却道:“你可有银子答谢人家?”
宁如海道:“我摸你身上倒还有点银子,我便同我剩的那两吊钱一并给他了。剩下的只得来日再报了。”他突又低声道,“你睡的那样,我便替你清理了,可还有不舒服?”
聂辛眉一怔,旋即省悟,顿时脸上发烧,却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不舒服的!多管闲事!”
宁如海见他嘴硬也不戳破,咧嘴只是笑,聂辛眉正思索是否该用手中的水碗砸他一脸,那乌大叔却再度推门而入,这回手中端了个粗陶盆子,里头却是大块的烤山鸡,还有一条熏制的羊腿。聂辛眉闻得那香气,不觉瞪大眼睛吞了记口水。
一时开饭。这山间主食虽只有馒头野味却多,桌上不但有烤鸡羊腿,还有一大锅热腾腾的炖菜与一大盆野菜汤。那乌大叔又拎了坛酒出来,虽是普通的黄酒,但烫的滚热却也酒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动。二人皆知此刻客气无用,只管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一时吃个干净,连那盆野菜汤也喝了个底朝天。宁如海尚有顾忌,聂辛眉却是酒到碗干,那乌大叔见他豪爽亦是十分高兴,待到喝完,两人脸上红扑扑的倒都有了七八分酒意。
一时酒足饭饱,收拾之后三人便围着火炉闲话,那乌大叔的土话宁如海倒是听的习惯,聂辛眉却仍似懂非懂,先还睁着眼睛强撑,过得一会儿眼皮便开始打架,后来朦朦胧胧地有人推了他洗漱,他似醒非醒地照做了,再后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十三章
睡到半夜的时候他是被热醒的。
木屋里的火烧的很旺,乌大叔在另一头的吊床上打着呼噜,他和宁如海挤在一张床上,男人将他整个抱枕似地抱在怀里,热意自紧贴在一处的肌肤上传来,让他鬓角渗出细细的汗。
他别了一下脸就着火光端详宁如海的脸。
那是一张睡着后带着点孩子般天真的成熟男人的脸。眉很浓,鼻子很挺,嘴唇的线条很硬朗,但聂辛眉知道它其实很软。
就像这个男人的心。
聂辛眉悄悄地挣出手,手指挑开宁如海薄薄的衣襟探进去,轻轻贴上他□的胸膛。掌心传来平稳有力的心跳,他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使坏。
他从来都是想了就做。
所以他立刻开始使坏。
……宁如海无声无息地睁开眼睛。
他察觉了,抬起眼睛看他,那眼神狡黠中带着点孩童般的天真无邪,突然冲着他一笑,一低头,咬住了他一边汝头。
宁如海的呼吸开始不稳,他听得到那一直平稳的心跳开始加速,几乎是同时,握在手中的那东西也一下子涨大了一圈。
看你忍到什么时候。聂辛眉在心里得意地想,恶意地用牙齿在他汝头上咬了一下。
如果他对宁如海再稍微多了解那么一点点,他就会知道,宁如海从来便不是个在心事上忍耐的人。你以为他在忍耐,其实往往他只是在享受。
至少现在,宁如海对聂辛眉这主动的服务很是满意,如果下面那只手不是隔着亵裤而是直接伸进去就更好了。
聂辛眉转动了一下舌头,宁如海皱了一下眉头,发出一声呜咽般的叹息,聂辛眉抬起头,舔了一下嘴唇:“宁捕头。”他沙哑着嗓音在他耳边吐气,声音压在喉咙里,带着说不出的婉转诱人,“你硬了耶。”
宁如海同样贴在他耳边低声回答:“聂兄果然技术高超。”
聂辛眉嗤笑:“这会儿却又叫回聂兄。”
宁如海面不改色地道:“不好意思,忘了聂兄这时候比较喜欢我叫你名字。”
聂辛眉将脸向后一仰,怒道:“谁喜欢……”
“那便是我喜欢。”宁如海打断他的话,突然伸出手三下两下将他剥的精光,一把握住了他已微微抬头的心情。
“看来聂兄也很享受嘛。”他贴在聂辛眉耳边调笑,聂辛眉涨红了脸,却实在无法反驳为何自己挑逗对方却挑逗的自己都有了反应。……
聂辛眉发出一声控制不住的呻吟。
不知是否被他这声惊到,乌大叔的呼噜突然停了一下。
聂辛眉整个人都僵住了。
宁如海低低地笑起来,手指更灵活地撸动起来,聂辛眉难耐地在他怀里挣扎,却被他扣紧了腰,(你知道的)被死死攥住。
他几乎生起要被对方捏坏的错觉,然而男人的动作突又轻柔下来,手指缓慢地由根部一点一点地捋上来,一下一下,时轻时重,让人心惊胆战却又飘飘欲仙。
聂辛眉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腰肢不住颤抖,想要挣扎,身体却又自发地贪恋着快乐,他拼命压抑那行将脱口而出的呻吟,只忍的眼角红了一片。
乌大叔的呼噜声再度响起。
宁如海贴在他耳边笑,吐出的热气熏的他耳朵一阵阵发痒:“别出声。”他道,随即舌尖轻轻舔上他耳垂上那颗小小的朱砂痣。
聂辛眉恼恨起来,一口咬在他肩上。
木屋里的火烧的很旺,身体里的火却似烧的比柴火更旺。
聂辛眉的身体随着宁如海的每一下撞击而颤抖,下颌高高仰起,拉出极美的颈脖曲线,他喘着气,喉结上下滚动,拼命压抑行将逸出的呻吟。
宁如海记得他白日里并不是这样矜持。
白日里那场交欢是一场真正的肉搏。两个人像两只野兽般大汗淋漓抵死缠绵。聂辛眉精悍的肉体里蕴含着令人吃惊的热情与激情,那种凌厉到不顾一切的气势让他一开始颇有些招架不住。
宁如海并不是没有经验的雏儿,但天可怜见,他以往的对象无一不是小鸟依人温柔安静,在床上亦是事事由他做主,何曾遇到过聂辛眉这么胆大妄为肆无忌惮的主儿。以至聂辛眉翻身骑上来的时候,他险些要被他的气势压倒举手投降。
幸好只是险些。
这种时候就显出了武力差距带来的优势。宁如海第一次因为这堪称下流的理由庆幸自己武功练的好,否则只要稍微一个大意或是应变不及被抢了先机,他相信聂辛眉绝不会放过让二人体位逆转的机会。
可惜形势比人强,发现拼蛮力实在拼不过对方之后,聂辛眉很干脆地识时务者为俊杰,放任自己投入到心爱的享受之中。
虽然就眼下来讲,这享受与折磨也差不许多。
为了不惊醒一旁的乌大叔,两个人谁都不敢出声,连说话也只敢贴着耳朵吐气,而这般偷情似的坐爱却似给了双方莫大的刺激,在这场无声的欢爱中,两个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情到浓处,聂辛眉发出小动物般极轻的啜泣声,宁如海便低下头去,将他眼角渗出的泪花一点一点吻去。
温暖的手臂缠上颈脖,滑腻的舌尖舔过他的耳洞,他可以清楚地听见聂辛眉沙哑着声音唤了他一声:“宁如海……”
真真是英雄气短,摧折柔肠。
☆、第十四章
天已大亮。
乌大叔早早地出了门,宁如海起来烧了水给二人擦洗,擦到一半的一时候聂辛眉突然眉头一皱,宁如海知道不好,扔了帕子一把将他抱住,哪知这一回却与昨日不同,宁如海内力刚刚送过去,聂辛眉立时痛的哼了一声,全身都痉挛起来。
宁如海一惊之下急忙收力,聂辛眉捉了他手,勉力道:“不行……蜂针……”说得这几个字,已是痛的汗如雨下,手指死死地掐入宁如海臂上肌肉之中。
宁如海急的声音都变了调,抓紧了他手只道:“怎么会这样……昨日分明不是这样!这毒难道会转性不成?”
聂辛眉喘着气,这当口竟还挤出一丝笑意,轻声道:“雪蜂神针,本就是……这样……等下就好……”
他说是等下,这等下却如末日一般迟迟不见到来,宁如海不敢再动内力助他,只急的额上冒汗,却又偏生无计可施,只得抓紧了他手,掌心满满都是冷汗。
其间聂辛眉晕了一次,却又很快痛醒过来,他虽不曾吭声,宁如海却也能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用力到何种程度,见他咬的下唇出血,不觉心口一痛,伸出手去强行将食指塞到他口中,聂辛眉昏昏噩噩,一口咬下,血腥味渗入齿间,却似刺激的他稍稍清醒了一下,微微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双凤眼似睁非睁,瞳孔却是全然没有对上焦距,他虽是看着宁如海,目光却尽是散的,宁如海被他看的心头发毛,正欲说话,却听他突然道:“那个女人……”
宁如海一怔,只听他又道:“她已被邪功毁了心智命脉,我不杀她也是不能活的了……她那么痛苦……”
宁如海恍然,原来他说的是那在古墓中被杀的女子。这事他之后一直未问,聂辛眉也一直没提,不想他此刻痛的神智不清却突然说出来。只见他似梦似醒怔怔地望着自己,轻声道:“你别怀疑我……”
宁如海素来只见他强悍骄傲的模样,何曾想过他竟会这般低声下气地和人说话,显是他嘴上不说,心中却极在意自己会与旁人一般看他,一时只觉心中痛极,不觉握紧了他手,低声道:“你放心,我信你。”
聂辛眉也不知听清他这话没有,一时却又晕了过去,俄而醒来,仍是不清不楚,如此不知过得多久,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渐渐放松下来。
宁如海知道,这一阵总算是熬过去了。
聂辛眉早已是一身湿的有如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宁如海虽好些,背心也全给冷汗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