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稍安勿躁,这位是飞天神捕卫道,绝不是y魔一伙……”
那老者冷冷地截口道:“飞天神捕长于腿功,惊鸿腿名震江湖,但这位之前与我对掌,却是好一身浑厚内力,好一手掌刀!阁下不是飞天神捕,阁下到底是谁?”
蝠王在旁尖声道:“他自然不是飞天神捕,他是宁如海!”
“探花神捕?”那老者一震,面上掠过一丝恍然,道,“怪不得!江湖人称探花神捕聚气成锁御气为链,乃是年轻一辈中一等一的内家高手,果真名不虚传!”
他道:“都是江湖朋友抬爱。”又向谈笑平道,“谈兄,在下实非故意欺瞒,待我稍后再向你解释。”
谈笑平顿足道:“吓!卫……宁捕头你真是……待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关外雷家的雷震声雷大先生,这位是雁荡派的司徒汉先生,这位是雪衣仙子裴璇裴姑娘……”
那姓司徒的汉子按捺不住,高声道:“我不管你是卫道还是宁如海,你既是神捕,为何出手救这□?”
宁如海一怔,看看小腈,见他面露讥诮默然不语,心中了然,抱拳道:“诸位大概是误会了。这位道长与在下一同前来侦测定州这些时日的奸杀案真凶,并不是什么y魔……”
那汉子截口道:“你说你俩前来侦测真凶,那可曾探到真凶?”
宁如海道:“我与这位道长发现这些时日被奸杀的女子皆是死于一种邪功之下,以那邪功的修炼方式查到此处,果然发现苗疆四凶之二的蝠王与蛇王在此偷藏少女修炼邪功,蛇王为小道长所杀,蝠王逃走,在下前去追赶,留下小道长救人。在下所言句句属实,诸位若是不信,蝠王在此……”
蝠王不待他说完已大声道:“大家不要信这宁如海的鬼话!我与蛇王乃是无意中闯入此地,不想发现这棺中竟藏有女子,我与蛇王本想救人,不想他与那道士突然出现,那道士杀死蛇王,他又追杀于我,若非诸位出现,我早已变成他掌下亡魂!如今他又编造这谎言嫁祸我二人,宁如海,亏你枉称名捕,行事竟是如此卑劣!”
宁如海听他反咬一口只是笑笑,道:“我早知你不会承认……”
那老者雷大先生突然道:“便算宁捕头所言是真,但你去追蝠王之时,你并不在此地,你可知此地发生了什么?”
宁如海看了一眼那女尸的形状,心中已猜得了七八分,却仍是道:“愿闻其详。”
司徒汉大声道:“我等到此之时,只见那道士欲对棺中女子施暴,那女子不从,他竟一剑将她杀害!这等残暴行径我等皆是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不成?”
宁如海惊的呆了,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小倩,却见他昂了下颌只是冷笑,当下稍一沉吟,道:“这其中必有误会,诸位为何不听听道长的解释……”
“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那棺旁的白衣少女突然开口,她生着一张楚楚动人的瓜子脸,柳眉杏目,只脸色略有些苍白,听到宁如海的话,她恨声又道,“似他这等□,人人得而诛之!还有什么解释不解释的!”
宁如海凝视着她,问:“姑娘认识道长?”
“认识?”她冷笑一声,突然面色一寒,有如初雪罩上一层严霜,她尖声道,“我岂止认识!他便是化成了灰,我也认识!”她一字一顿地道,“他便是那恶贯满盈、罪大恶极、百死难辞其咎的赤面□聂辛眉!”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七章之后,终于可以写两位主角的名字了……
☆、第八章
夜。
暗夜。
月色朦胧,蒙昧不清的夜。
他昨夜在月下追人。
今夜他在月下被人追。
不止是他,还有他。
火烧的很旺,山洞内很快便升起暖意,火光明灭,照着两个逃亡者的脸。
宁如海看聂辛眉板着脸一副天下人都欠他八百两银子没还的脸色就笑,聂辛眉觉了,翻过脸瞪他,毫不客气地骂:“笑个屁!”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怎不该笑?”他指指聂辛眉再指指自己,笑的有点无奈又是真心觉得好笑,“现下这副模样,难道不可笑?”
聂辛眉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微微动了动,似是想笑又强行忍住,板着脸道:“堂堂探花神捕晋升丐帮五袋长老,确实可笑!”
宁如海指指他袖子上那个窟窿,含笑道:“道长比我还多一袋。”
聂如海撇了撇嘴。他的道袍在适才的激战中毁的厉害,如今有若破布口袋一般挂在身上,道冠也已不知去向,幸得发髻挽的紧还不大散,只眉尖沾了点敌人的血,被火光一照,倒似新长出一点殷红的朱砂痣。
宁如海记得他确是有一颗朱砂痣,却是在耳垂上,被黑发隐了看不真切,随着他转头的动作时隐时现,隐隐露出点撩人的味道来。
“你是名捕,向来只有你追人没有人追你的,只怕这还是第一回尝到被人追的滋味吧?”
宁如海笑:“如此,还要多谢道长给我这个机会。”
聂辛眉皱了下眉,道:“别老道长道长的叫,我是个屁的道长!若不是燕云冲那流氓定要我扮,谁耐烦打扮成那牛鼻子道士模样!”
宁如海立刻从善如流:“燕观主与聂兄看来交情不错。”
“他跟谁交情都不错。”聂辛眉说着稍稍一顿,有些不怀好意地看他一眼,嘿嘿道,“你这模样,他也定然喜欢。”他突又露出好奇之色,问,“江湖传言你这探花神捕的探花乃是御笔亲点,当真?”
宁如海微微点头。
“那皇帝老儿是不是嫌你长的不像读书人,所以才只点了你个探花?”
宁如海失笑,道:“聂兄,今上正值盛年,并不是什么老儿。不过当时今上确也如你所言,笑称我不像个读书人。”
原来当日金殿面试,今上深喜宁如海的书法,及至一见却不禁愕然。原以为那般清峻秀气的书法定是出自面如冠玉的翩翩美少年之手,不想真身却是个剑眉虎目的威武大汉。今上忍俊不禁呵呵笑道:“飞红万点愁如海。本是江南哀调,不想今日却成燕赵悲歌。也罢,趁着春未归去,探花去吧。”御笔一挥,便点了个探花。
聂辛眉听的哈哈大笑,道:“那皇帝喜欢的是燕云冲那种小白脸是吧?”
他之前一直冷面含嘲,偶有笑意也多是冷笑,这还是第一次在宁如海面前展颜。宁如海不妨他突然这么大笑起来,便如冰雪乍消融为春水,眉目宛转间竟是说不出的俊俏风流,不由得心中一荡,心道:“竟有人冷面时那般无情,笑起来却如此多情。”
但他定力深厚,只是一动,旋又定下心来,微笑道:“同期的状元榜眼,倒确是聂兄这般的风流人物。”
“风流?”聂辛眉哂道,“只怕是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花自飘零水自流。不过,”他转觑了一眼宁如海道,“你是探花,我是采花,倒也算是有缘。”
宁如海道:“聂兄这采花,只怕是采的不清不楚,枉担了虚名罢。”
聂辛眉道:“怎么?人人都说我是淫贼,你倒要替我翻案不成?”
宁如海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要造就一个人的名声难,要毁掉一个人的名声却很容易。我们做捕快的,自是不可放过一名罪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聂辛眉嗤之以鼻:“我是好人?”他指指自己的鼻子,他的鼻子又高又挺,“我之前就说过了,别恶心我!”
宁如海笑笑,道:“那我不说了。否则真让聂兄恶心了,岂不便宜了我?”说着自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看时却是白日里让伙计包上的那只烧鸡。经过先前激战,这鸡早被揉的面目全非,但放到火上一烤,香气却立刻溢了出来。
聂辛眉不妨他竟摸出这么个东西来,先是大愕,旋即大饿,肚子先不争气地咕碌一声,宁如海撕了半只递给他,他原待不理,奈何实在饿的厉害,只得不情不愿地接过,哼哼唧唧地道:“原来你之前……你倒想的周到!”
宁如海笑道:“这倒不是想的周到,实是午间那顿饭吃掉了在□上所有银钱,连御赐的金印都当掉付帐去了,这鸡本是留着在下自己当晚饭吃的。”
聂辛眉哼了一声道:“你没钱怎么不说?我少点些不就好了。”
宁如海道:“聂兄喜欢,便是再点十倍亦无妨。钱财本是身外之物,所谓千金散尽还复来,何必计较太多。”
聂辛眉冷冷地道:“你我不过相识一日,你这般讨好我,想些什么好处?”
宁如海笑笑,指指那鸡道:“聂兄还是快些吃吧,吃了说话。”
聂辛眉心道: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横竖不过是半只鸡,凭你想要什么,先吃了再说。主意既定再不客气,几下风卷残云一般,将那半只鸡吃的干干净净。
那边宁如海却也已吃毕,二人又从随身的水囊中倒些水来饮,宁如海这才道:“聂兄,你可是结了什么厉害的仇家?”
聂辛眉道:“我的仇家有些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厉害的不厉害的,都是有的罢。”
宁如海道:“少年人风流一些原本不是什么大错,但若风流变下流,多情变滥情,至于□无道始乱终弃,那便是不可饶恕的大罪了。聂兄,你身上那近十桩案子,究竟是何人那般恨你栽赃于你,你当真不知?”
聂辛眉沉默了一下,深深地看他一眼,道:“你怎知我定是被栽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