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罗颂扬又明里暗里对我挑衅多次,最终都是在我漠视的态度下不战而败。据说罗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再再之后校园里就开始盛传出各种流言蜚语,我倒是可以置之不理,祁嘉却很担忧:“你说罗颂扬会不会找你麻烦啊?”
“他找我麻烦还少吗?”我继续低头啃祁嘉给我带来的生煎包,她妈妈的手艺,我从来都是百分之两百的放心。
“那钟越知道会不会误会?”她吸着豆浆,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继续替我操心着。
我忍不住笑:“你还真以为那货喜欢我啊?他不过就是在利用我!我告诉你吧,这两个人都在拿我玩呢!我要当真了,那我就输了!”
祁嘉咕咚一声吞了豆浆下肚,然后舔了舔嘴角喃喃道:“我觉得钟越对你还挺好的。”
这个头脑单纯的家伙,她知道个屁啊!
05
我可从来没想过罗颂扬的毅力会那么大,誓不罢休的样子连我见了都觉得可怕。本来以为他玩腻了,觉得无趣了,也就把我抛到脑后了,可就在我稍稍放松的当儿,他便直接堵住了我的路。
图书馆旁边的那条小道上,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一旁走了出来,站在我面前对着祁嘉头一歪:“你先走。”
“我不走!”祁嘉眉头皱了起来,更贴近了我一些抓起了我的手。
罗颂扬有些不耐烦,恼道:“你信不信我让人来把你奸了!你走不走!”
祁嘉气得差点把我的手给掐肿了,我急忙扭头安抚她:“你先走吧,不会有事的,光天化日下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可是,乐遥……”她还想坚持,最终在我的眼神示意中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当祁嘉的身影一消失,罗颂扬就笑了起来:“真没想到,你们还真是情真意切啊!我看着也觉得很感动呢!”他一步步逼近我,比我高了许多的身体几乎快要压了过来,他说话的气息直往我脸上喷,“可我还是觉得上帝既然造出了男女来,就是让他们配成一对的,你不会对男人没有感觉的。想不想试一试?男人是什么味道?”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张幼稚的脸,半晌才冷笑着开口:“我只需要知道我的金主是什么味道就好了。”
“那怎么够啊?”他的脸越来越近,温热的呼吸拂在我脸颊上,痒痒的,让我直发慌。我急忙闭上眼,嫌恶地直想往后退,却听到他的声音起伏在我的耳边,“我的吻技很厉害哦。”
就在他的嘴唇快要落下来的那一刻,我终于猛地睁开了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张开手掌便按了上去,狠狠推到一旁一字一句道:“真,恶,心。”
他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拽过我的手腕,用力一甩,我便被他推到了墙上,后肩撞到了墙壁,痛得我直吸气。而他就在这个时候趁势追击,头俯下来狠狠地压住了我的嘴唇,动作粗暴且急躁,我只感觉到嘴唇上火辣辣的疼,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困难。
是我太低估男人的力气,任我再挣扎,都逃不过他铺天盖地的吻,就在我无望地睁眼望着天纹丝不动时,他终于松了口,心满意足地看着我:“感觉怎么样?”
我慢慢地平复了呼吸,扭头吐了一口口水,然后整理好衣服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我不想知道他在我身后是怎样的表情,我只觉得这个世界真他妈的可笑,为什么会滋养出这种人渣!出校门的时候,一辆熟悉的车径直停在了我的面前。窗子摇下来,钟越的脸出现在我面前,视线落到我红肿的嘴唇上,眉头一蹙:“怎么了?”
“被狗咬了。”我也不去问他为何在这里,直接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子里的冷气很足,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头靠到了玻璃窗上。车内一时寂静得让人有些不适,我的脑袋慢慢地随着窗子滑了下去,钟越的声音也终于打破了沉寂:“你让我办的事情有些难办,你朋友惹到的人,不太简单,背后势力太强,光是靠我钟越,大概也不能立马解决。”
我振作起精神,坐直了身子:“那怎么办?”
“听说他有个儿子在你们学校,你看看能不能从他那儿下手?”他专注着前方的路况,并没有回头看我。然而只是那简单的一句话,我的心里却已经起了波澜,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抽丝剥茧一般慢慢地覆盖住我。
我听到我微微颤抖的声音:“叫什么名字?”
“罗颂扬。”
“靠!”我狠狠捶了一下车窗玻璃。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果然是有怎样的老子就有怎样的儿子!清一色都是色情狂!
让我去求他?不可能!
06
钟越把我一路送到了家,对于我突如其来的怒火,他只字未提。这一点,我倒是很满意,我从来讨厌聒噪的男人,特别是多管闲事的男人。
我妈今天估计没去上班,看起来心情也还不错,一边煲着汤一边哼着小曲儿,无非是《舞女泪》那种旧式舞厅里的歌。
我本想直接钻进卧室的,可在路过厨房时还是停下了脚步。鸡汤的香味已经洋溢到整个屋子,我深深嗅了嗅,忍不住问:“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你妈昨天赚了一笔大的!”她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关上了火,“有没有什么要买的?老娘带你去买,要什么给你买什么!”
如果我的心里没有那么多的事,如果我的情感能变得细腻敏感一些,我一定会被她的这番话所感动的,甚至会热泪盈眶忍不住上前抱住她哽咽不止。可是我实在是不识趣,直接无视了她的话,开门见山问:“你混场子这么久,认不认识一个罗局长?”
“嗯?有点耳熟。”她尝了一口汤,满意地点了点头,“哪个局的?卫生局?教育局?你问这个做什么啊?想攀龙附凤啊?那我回头问问他离婚了没有。”
“呸!”难得她心情好,我耐下了性子来跟她说话:“他差点强奸了我一个朋友,你能不能找你手下的姑娘色诱他然后威胁他说要公布照片啊!”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就不禁感叹起自己的脑袋,到底是继承了我妈。
可我妈却对我的求助嗤之以鼻:“知道找老娘我了?我干的那都是些什么事情啊!多丢你的脸啊!你现在还托我办事我多不好意思!”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看都没看我,只顾着把鸡汤小心翼翼地盛到碗里去。我终于暴跳如雷,甩手恨道:“我还真后悔自己跟你说这些!”脚步刚要踏出厨房,我又接了一句,“我更后悔瞎了眼投胎做了你女儿!”
她猛地回过头来,把刚盛满了汤的碗朝我砸了过来:“那你还留在这里干嘛?不如滚回澳洲!”
滚烫的鸡汤泼到了我的小腿上,我咬紧了牙关也没哼出半声。在她冒火的眼神中,我慢慢地扬起了嘴角,然后扶着墙慢慢地走了出去。
当晚我就收拾好了行李,只是当我坐到出租车里的时候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程程现在差不多已为人妻,实在不方便打扰。祁嘉家里关系紧张,我更不好去添乱。施维跟坤子才闹过事,我可不能去再插一脚。最后,我只能想到钟越。
凭借着我模糊的记忆,我指引着出租车司机来到了他的那间小公寓的楼下。我拖着行李包一蹦一跳地走过去按门铃,可视电话接通的时候,我还特意挤出了一张特大的笑脸。钟越打开门的时候一脸迷茫:“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毫不客气地挤了进去,一边拖行李,一边嚷嚷:“幸亏没记错楼层,我就猜你会在这里的。”
“你的脚怎么了?”他倒是眼尖,立即发现了我的异常。
我喘着粗气挪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卷起牛仔裤的裤脚,把烫得红肿的伤疤给他看:“喏!我妈的杰作!”
“你还是不是女人啊!”他不敢置信地瞪了我一眼,起身进房间里翻箱倒柜,随后拎着一个小的急救箱出来,命令我道,“伸过来!”
我的嘴角抽了抽:“不用吧……”
“你闭嘴!”他直接弯腰捞过了我的腿放在他的膝头,又小心翼翼地帮我把裤子卷好,低头轻轻地朝着我的伤口吹了口气。我顿时一哆嗦,心尖儿都在打颤。
灯光很暧昧,他手中的力度很暧昧,我们的姿态也很暧昧。我缩到沙发里偷偷地打量着他,衬衣袖子卷到手臂上,领口也松着几颗扣子,露出一对凛冽却性感的锁骨。我不由吞了吞口水,强迫自己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帮我把伤口处理好之后,他犹豫着问我:“你这样能不能洗澡?”
我为了防止他的下半句是“要不要我帮你”,自己单脚站了起来,忙不迭道:“能,能,完全没问题,我可以坐着擦擦身子。”
躲到浴室里后,我的心跳都没有完全恢复正常,它像生了病一样剧烈地跳动着,很强劲,很有力。我突然感觉这个心脏不属于我了,它想跳出我的身体,它想直奔另一个人而去。我慌忙按住胸口,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的脸,突然觉得那个人真是陌生。从前的林乐遥,不是冷冷清清,对什么都无所谓的吗?特别是在林尚去世之后,我仿佛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只有干涸的躯体,完全没有生动的灵魂。
可是镜子里的那个人,为什么还会满脸慌张,双颊绯红?
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我急忙佯装打了一个大哈欠,钟越放下手中的财经杂志抬头问我:“困了?那睡吧,我去书房就好了。”
“不用。”我急忙摆手,“我去书房就好了,你别太把我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