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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教父

作者:钟连城 | 分类:奇幻 | 字数:6.6万字

第7章

书名:香港教父 作者:钟连城 字数:3.3千字 更新时间:12-13 11:59

李毓舫是香港著名的性病专家,管名花走红水坑口时,他给她治过梅毒、淋病,同时也是她石榴裙下最忠实追随者,经常捧场,后来性病医院解散,又被英国人办的仁爱医院聘用。

好容易等到最后一个病人走了,管名花上前招呼,李毓舫惊喜万分,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管名花:“看你忙都忙不过来,怎好意思添乱。其实我也有位急病人请你看,他就在楼下。”

李毓舫:“啊呀,怎不早点说,走走走。”

管名花引着李毓舫下楼。

李毓舫看了陈余祥伤势,见是一般的伤口发炎,只是时间耽误太长,必须马上打针消炎。

管名花诉说这里收费太贵,李毓舫是位聪明人,一听就明白边打针边说:“英国办的医院当然贵啦,先打针稳住伤势,去我家里,老朋友啦,我当然不会宰你。”

管名花放心下来:“死鬼,你家搬哪里?这么久也不来看我。”

李毓舫:“我没搬,就住在水坑口,我还以为你去了塘西呢找了几次也没找到你,我说为辈子我俩的缘份尽了,谁知老天爷又安排见面。喂,这小子好靓的,你养的‘鸭仔’?”

管名花避开话题:“死鬼,你一大把年纪了,是不是还常去那些地方?”

李毓舫拔出针头,说:“没问题了,缓一会去我家里慢慢精冶疗,其他的事来日方长,留在后头说。”

管名花这才发现急诊室里挤满了等着治性病的人,于是说:“李大夫,你是治性病的,治打伤你会不会?”

李毓舫:“放心,刀伤、枪伤、跌打损伤、性病、阳萎都是我们李家的祖传。”

陈余祥吃了几片药、打了针,高烧慢慢退了,人也清醒很多。已是中午时分,李毓舫怀抱公文包走下楼来,向这边招手:“走,回家去!”

三人合租一辆黄包车,李毓舫的家果然在水坑口,离管名花家不到半里地,管名花嗔道:“死没良心的,离得这么近,二十多年都不来看我!”李毓舫付了车夫租金,让管名花扶着陈余祥进去,叹道:“离得是不远,这就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管名花:“什么缘不缘的,准是嫌我老又被年轻的狐狸精迷住了。”

李毓舫的家境在水坑口属于中上水准,砖瓦结构,有天井、阳台,房间很多,都布置简朴,只有医疗室摆了几样古董,墙上有名人字画。据说大陆有好些如雷贯耳的人物在香港也染风流之疾,被李毓舫治好后,留下墨宝,无形中又提高了知名度。

李毓舫在更衣室脱去西装,穿上轻便的唐装,有佣人的辅助下替陈余祥清洗创口、敷药、包扎。他说按道理应该逢针,可惜时间太长,伤口发了炎,针脚不稳,可能康复的时间要长点。

手术毕,李毓舫令佣人扶陈余祥去病房,走过游廊,靠右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里摆了五六张小铁架床,一色的白床单,墙上是白粉墙,连床柜都涂了白色。

女佣指了一张空床,示意陈余祥躺下,然后关了门,得得的高跟鞋响声由近而远。

陈余祥看看周围,发现还有两个病人。

这两个病人头上扎了绷布,看不清面孔,陈余祥下,拉过洁白的薄被单,又听得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至少两个人以上,估计是李毓舫和管名花他们。

外面的人说话了,竟不是李医生的声音,象是两个年轻的男人,陈余祥连忙把被单拉过头顶,他不喜欢让陌生人看他躺着的样子。

门开了,似曾熟识的声音尖尖的,十分刺耳:“梁叔、昆哥,你们好点了吗?我们代表弟兄们来看望两位。”

陈余祥一惊,辨出是苏小枫的声音,那么,这房里的另两位是梁再堂、彭昆无疑了!

真是冤家路窄,果然是彭昆的声音:“我没事,伤得不重,梁叔伤得不轻。”

梁再堂翻动一下身子:“我也没事啦,昨晚很痛,认定会死人的,现在好了,我说过李医生的医术是全香港最好的,我最相信他。”

苏小枫走近说:“梁叔没事就好了,现在我最关心的是您老人家的身体,什么时候需要献血,需要割肉我都愿意。”

彭昆不悦:“马屁拍得真肉麻,我问你,那两个姓陈的王八蛋抓到没有?”

苏小飞抢先回道:“快了,不过还差一点,昨晚我们追到水坑口妓寨发现了血迹,他妈的果然是姓陈的躲在茅厕里拉屎,给他妈的越墙溜了!”梁再堂说:“抓住了绝不轻饶,我堂堂太平坤士无辜被小烂仔打伤,这口气躺进棺村里都咽不下去。”

彭昆骂道:“混帐!废物,大班人都抓不住他们!”

苏小枫道:“昆哥你也是知道的,那两个东莞仔武功实在了得,简直会飞檐走壁,我听何南说那地方的人最好打斗,从小练武功,聘请武林高手调教,不比你我,所以——”

彭昆:“放屁!不许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限定你们两日之内一定抓获东莞仔,否则不许来见我!表叔,你说是不是?”

梁再堂:“抓人由你们管,抓住了由我来处理,不管花多少钱我也要买通法官处他们绞刑!”

躺在床上的陈余祥已是一身冷汗,听到梁再堂说的话心里一惊,此时立在旁边的苏小飞站得累了,一屁股坐下,恰好坐在陈余祥的右腿上——此处正是伤口,痛得他刀割一般,又不敢妄动,咬着牙沉受。

静了片刻,彭昆又问:“阿飞,你负责追何南他们有什么收获?”

阿飞站起身,陈余祥松了口气,不仅解了痛,他正希望得到南叔他们的消息和下落。

阿飞干咳了一声:“小弟我昨晚负责追赶何南他们,一直不敢怠慢,集合弟兄们舍命——”

彭昆道:“少卖关子,我只想知道结果如何。”

苏小飞:“不是弟兄们跑得不快,是他们事先知道情况不妙,全跑了。”彭昆骂道:“混帐,怎不把房子砸了?”

苏小飞:“我们要砸,可老不死的拼命护着,说要死在我面前。”

彭昆:“哪个老不死的?”

苏小飞:“还能有谁,何南的老婆啦,我一推,哪想她的身子骨比玻璃还脆——”

苏小飞未说完,闲着的苏小枫发现病房里还有人问道:“这床上睡着谁呀?”

众人一齐将目光移到陈余祥身上。

第三章 码头大力神

话说李毓舫处理完了陈余祥的伤口,令女佣领去病房,诊所里一下子只剩下他和管名花老相好多年未见,如干柴烈火,管名花倒在李毓舫怀里:“死鬼,这些年想得我好苦!”

李毓舫张开嘴将舌头伸了过去,管名花闻出李毓舫口里一股呛人的恶臭,忙推开:“死鬼,你又吸鸦片?”

李毓舫明白管名花嫌他口臭,凡吸鸦片过量者都有恶臭味,一时兴致大减,叹道:“没有女人喜欢,也没有别的寄托,当然要吸鸦片啦。”管名花道:“你把鸦片戒掉,我就会喜欢你。”

李毓舫苦笑:“到了这年纪,戒不了啦。色与烟孰重孰轻,我算笔帐给你听听:鸦片我每天至少抽五次,女人五十天玩一次就够了。”

管名花觉得李毓舫说的是实话,并不往心里去,叹道:“老相好中,大火以后就你跟梁再堂没找过我,论起来也数你俩和我交情最深。”李毓舫:“梁再堂也有房产在水坑口,他后来在塘西也有了一间‘旺发’赌馆,生意十分好,我想他才是真正花心,爱上小妖精了。”管名花点头:“这老小子不是东西,当初为我和别人争风叫醋,敢烧钱钞煲红豆沙,1903年大火一烧,嫌我老了、穷了,理都不理,老天爷没长眼,应该把梁府烧了,让他变成穷汉,我希望看着他一身臭汗跪在我床前求欢,却不愿看着他前呼后拥、趾高气扬的样子。”李毓舫问道:“你以后再没见过他?”管名花摇头:“是的,当初我气不过,他不上门,我也不去找他,到后来,认定他是嫌我了,更放不下面子。”李毓舫突然神秘兮兮:“你想不想见他?”管名花:“你和他有来往?”李毓舫笑道:“岂止是有来往,我和他早成莫逆之交了,当初为了你,我和他是情敌,后来没有了你又成了朋友,他家里人大小病都找我,还有他的性病嘿嘿……要不要见一见他?”管名花:“专程登门不妥,好像我很稀罕他似的,念在过去的情份,烦你从中凑合,把他约到某一个地方。”李毓舫连连摇头:“不瞒你说,他现就在我家病房里。昨晚他被自家的大狼狗咬了。”

管名花:“他自家的狗也咬人?是疯狗吧?”

李毓舫摇头:“遂将梁再堂被狗咬的经过说了一遍。”

管名花听了,竟和陈余祥说的完全一样,如此说来,三个仇家住进同一间病房了,不禁急出汗珠来。

李毓舫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呢,那个受伤的靓仔是你什么人?”

管名花急抓李毓舫的手:“阿舫,不瞒你说,他就是昨晚在梁家救人的东莞仔。”

李毓舫跺脚:“啊呀,怎么会是这样呢!”

管名花道:“是呀,阿舫,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两人正说着,“同乡会”苏氏兄弟进来:“李医生,我们来看梁先生。”李毓舫只顾地点头,急得无计可施。

管名花急中生计,提醒道:“李医生,我们也去看看刚才进来的那位病人。”

管、李两位尾随苏氏身后,管名花见陈余祥用床单蒙了身子,开始思考对策。

苏家兄弟先说了一些闲话,稍后苏小枫发现房里还有另一位病人,这时管名花再也奈不住了,叫道:“李医生,儿子的尸体我想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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