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羲丛呵呵笑了,他好久没有这样真心笑过了,一点都不欺骗自己的笑神经。 他说:“这个心用作名字到别致,可见起名时的用心!”不过后来他才知道,其实这才是随便拾取的一个名字! 水心心一笑:“也就是个怪名字!” 俞羲丛抿嘴而笑,转言到:“十三岁考上大学!我,还是第一次与神童对面!” 水心心浅笑自谦,轻轻摇了摇头:“想当年了,想当年的事了!” 俞羲丛禁不住又笑了,有猝笑的意思,他还从不曾这样猝笑过,然而他的笑,不是出于礼貌的笑脸迎人的笑,是开怀而笑,这个想当年用的老道啊! 他此时都有些感谢母亲了,感谢母亲物色好的这场政治婚姻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我可以,抽支烟吗?” 水心心点点头:“您——你似乎烟瘾不大!”她的敬词定是用惯了,俞羲丛捕捉到了那个‘您’字,未露声色。 “对,不大!”他点燃一支雪茄,“我只有在特别兴奋与特别沮丧的时候抽烟。”这句话在出口前俞羲丛就意识到它轻浮。于是很快转口,“神童的世界什么样?” 水心心抿嘴浅浅一笑,敛首抚了抚茶盏:“或许有听过,”水心心娓娓而言,话语前面没有称呼,没有说俞先生或许有听过,没有说羲丛或许有听过,直接说或许有听过,这个好理解,初次见面,又是将来的夫妻,此时的称号真的就成了禁语,她说:“神童,等过了那个时候,是比平常人还要拙笨的。” “哪里!”俞羲丛笑意溶溶的望着粉面桃腮的水心心,“人的大脑是越来越成熟的。” 水心心笑着摇头,抬臂饮茶,手臂柔腻赛乳,俞羲丛失神一瞬,究竟成熟男人,仅一瞬便挪开眼。 水心心手臂处的桌面上置着一张纸钞,上面湿了水,主色调为绿色,正面头像俞羲丛认出来了,是胡志明。 “越南盾?” “嗯?”水心心抬头,见他看桌上的纸币,“哦,放在包包里被水浸了。” “最近去过越南?” “不,还是两个月前!” “出境度假还去过哪里?” 水心心抬头,抿嘴一笑:“只去过越南!” “噢?”他到有些意外! “而且经常去!”水心心补充。 俞抬眉,更觉意外。 “那必定是越南通了!”他成熟的微笑着,“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水心心凝眉弯眼,思忖状! 说起特别的印象她还真说不上来。 “绿帽子!”她忽然想起。
正文 请跟我来3
俞羲丛一愣! “越南男人喜欢戴绿帽子!”水心心补充。 俞羲丛猝然笑了,他对亚洲风俗了解甚少,以为水说的是玩笑话。 然而水心心并非取谑,她依旧平平微笑,娓娓解释:“越南男人都喜欢戴绿帽子,戴绿帽子的越南男人个个显得很骄傲、很神气。因为在越南女人的心目中,戴绿帽子的男人就算不是保家卫国的功臣,也该是功臣的崇拜者。所以,到了越南,总是看到男人们戴着绿帽子骑着摩托招摇过市,或者抱着双手四处闲逛。绿帽子长久盛行于越南,不过中国的“绿帽子”含义,越南人并不懂。” 水心心沉吟一时又道:“越南有个奇怪的现象,越南男人在和平年代仍然很受女人的爱戴和保护,不下地干活,也不从事体力劳动。” 俞羲丛听的入神,他抿唇点头:“是这样!” “不下地干活,不从事体力劳动?男人做寄生虫,仿佛这样的国家不多。”俞羲丛想到自己,下面的话就难免要涉及到他的事业,他于是没有向下说。 他没有说自己的事业是如何一拳一脚干出来的,那样觉得有些浮夸,他淡淡的说一句:“多数人还是希望生存的有些价值。” “是,我也奇怪越南男人的慵懒,现在连学生孩子都自力更生到处打工的!” 俞羲丛马上问:“心心大学时打过工?” 按常理,这个问句是多余的,按他来时的想象这个千金小姐更是与打工这样的字眼挂不上钩的,但现在他确定,他知道,她打工。 “嗯!”水心心放下茶盏:“有的,出去挣几个碎银子!” 碎银子? 这个叫法又叫他笑了! 哦,这个碎银子说的妙! 仿佛也听过水父的情况,水父还是六七年前握过一些实权,而现在基本是位重权轻,名声是有的,经济却不厚,直到最近才漏出要上升掌实权的消息,之前三个大女儿送出国外读书,临到后面两个老幺,一个神童自己考进了名校,一个老来子,因为顽劣不放心,也没送出国外读书,这水家比在普通人亦是富贵人家,但到底经济单薄。 水心心口里说出的‘碎银子’到惹出俞羲丛一份怜惜。 这个女人当然是可以接受的,母亲是懂他的。而女人二字又叫他愣了一下,转而也意识到自己面前其实是个21岁的少女。 他已看到她脸脖间的肌肤,芊芊素手上的皮肤,皆是童女般娇嫩凝细。 然而言谈举止却大方得体的一派仙气。就是这大方得体叫俞羲丛进门后便忘了她的年龄。 交谈很愉快,俞羲丛长久以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说话****,二人的交谈直到沃原电话进来方止。 向来都是,沃原的电话一到,时间到!此端的一切必须戛然而止!立刻赶赴彼端。这就是俞羲丛的忙碌! 走出红房子的俞水二人,在城墙脚下略略驻足,他的座驾已缓缓驶到身边。 “我会记住今天的谈话,”俞羲丛美国式的礼貌用语。 水笑,眉眼弯弯:“因为绿帽子?” “还有碎银子!”俞受了感染! 二人呵呵一笑。 要上车了,俞羲丛认真看一眼水四小姐,“谢谢你!”他说。 水心心一怔,第二次谢谢? 她还是依旧不急不缓的温和一笑,“不客气!” 俞羲丛上车时,抬眼望了望城墙,它如此巍峨,但墙里的城却小,小到人们叫它镇,古镇! 他转回脸,眼前的人也小,小女人! 他不由莞尔。 俞羲丛上车,车缓缓开行,快拐出城墙时,他忍不住如少年一般向后望去, 水四小姐,水心心,她并没有目送他的车,她的脸仰向西边的天空,望夕阳西下的火云,她的脸亦微微染了淡晕。 俞羲丛怔了,为那仰面向云的动作。 夕阳、古城、少女、故乡……美不胜收! 车拐出城墙青砖道,俞羲丛拿出电话拨出:“沃原,后天亚马逊的游艇展取消!”
正文 王者速度 1
水心心穿过旧城门,不走几步便是家了,四合院,爷爷正在‘吱吱’擦二胡,阿姨在燃艾草,是不到艾草成熟季节的,不知阿姨哪里来的艾草, 见心心回来,爷爷停下手上的绒布:“俊佑给你打电话,打了好几个,你快给他回。” 哦,出门时忘了手机,她的手机向来作用不大,一天接不着三个电话,有时半个月没一个电话,闲置的时候多。 她用座机给俊佑返回去,迎面就是不客气的声响:“你跟夏家的男人见面去了?” 心心在这边抿嘴笑,这个俊佑,一点做弟弟的样儿都没有,小大人似的,成天给她上课。 “俊佑,那个人跟想象中的不一样!高高大大、温文尔雅!”她是在说实话,也是在逗他。 电话那头立刻是一声气绝:“你看看财经新闻,财经报道!什么俞羲丛还是夏羡桐!全是道貌岸然的狼!” “诶——”她嗔怪俊佑的武断,“流言毕竟真真假假!” “别自欺欺人了!”俊佑讥讽,在电话彼端哼哼。 心心知道俊佑为她好,她轻轻说:“俊佑,爸妈打听好了的!” 俊佑滞气,“又是爸!妈!”他苦口婆心道:“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啊,心心!”俊佑与她孪生,从不唤她姐姐。 心心在这边抿嘴不语了,说实话她心里也没底。 俊佑嘟哝着挂了电话。 刚刚收线,母亲的电话打进手机上:“心心,明天赶回来,有事跟你说!”母亲的声调轻快喜悦。 挂了母亲电话,俊佑的短信又过来,只一句话:世上又多了一个可怜人! 讨厌!乌鸦嘴! 第二天水心心一早坐火车,到了父母家已近中午,大院禁止外界车辆入内,她在马路牙下了出租车,不知为何,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她下意识转头,没有人,四下静谧,只有一辆火红的跑车,泊在远处管制区的黄线外,看不到里边是否有人。她在心里轻轻摇了摇头,为自己莫名的异觉感到奇怪。 走进大院,这‘大院’一词听上去是大不到哪里去的,然而事实上这院可大的了得,院中有五六十座别墅,心心走到父母的别墅前,用了十分钟左右。 父母门口停放着两辆很高很大的黑车,牌子亦不是院里统一的白底军牌,居然堂皇进来了,牌号一辆1116一辆1117,一前一后码在那里,强悍的很。 她绕过豪车,推门入室,在门厅换鞋时,听到母亲的声音:“哎,是心心回来了吗?”转眼间母亲从里边客厅迎出来,客厅的谈话声也戛然而止。 进到客厅心心愣住了,这一愣是因沙发边立着的一位戴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正满脸吃惊的看着她,‘金丝边’吃惊的表情让她发了愣。他吃惊的脸仿佛在说一句不出声的话:‘怎么会这样!’ 水心心读懂了这句话,她转开脸去,本是还没为‘金丝边’的那一愣回过神来,就又愣了——俞,那个俞,从沙发上站起。很高很大,把自己的父母衬得低而小。 她叫不来名字,又无法称呼,尽量让自己礼貌微笑:“你好!” 俞说:“你回来了?”语调沉稳,笑容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