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

第1章 称职的太太

 姜莳走进病房，就看到这样一幅情景。
 身材姣好的女孩儿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切好的水果。
 一块递到裴知垏嘴边，娇娇柔柔哄他：“吃一块嘛裴总，这可是人家亲手切的。”
 女孩儿姜莳见过，上个月还是上上个月的某娱乐版，她跟裴知垏的照片一起登上了头版头条。
 应该是他的新欢，看样子还挺粘乎。
 “裴太太来啦。”
 姜莳考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女孩儿已经眼尖的看到了她。
 随着她的声音，裴知垏也看过来。
 半个小时前，姜莳接到裴知垏助理电话。
 说裴知垏出了车祸，让她过来一趟。
 本来听说不严重，姜莳让助理自己处理。
 可助理却说：“裴总说了，您不过来他今晚就不回裴家了。”
 每月十五，是固定回老宅的日子。
 有一次裴知垏没回，姜莳被婆婆念了半宿。
 从此以后的这一天，姜莳说什么也不会自己回去。
 “我拿了你的检查报告，头没事，可以走了。”
 裴知垏追人家的尾，结果自己撞到了头。
 姜莳到医院后先去了医生那里。
 皮外伤，没什么大事。
 裴知垏倒是乖乖听话，起身后朝姜莳招手。
 “扶我一把。”
 姜莳没动。
 还是旁边的女孩儿很有眼力见儿的凑过去。
 “我扶你吧裴总。”
 裴知垏站着没动。
 姜莳也没理会。
 就静静站在门口，与他对视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女孩儿伸出的手都僵住了，裴知垏才收回视线，脸上挂上玩世不恭的笑。
 他揽着女孩儿的肩膀，经过门口时睨了姜莳一眼。
 姜莳愣了愣。
 随即抬脚，跟了上去。
 助理早就把车开到楼下。
 车门滑动，将女孩儿不甘的挡在外面。
 她朝裴知垏招手，隔着玻璃窗摆出个打电话的手势：“裴总，记得联系我哦。”
 车内。
 姜莳拿出手机，给老宅去了通电话。
 挂断后，才发现裴知垏一直看着她。
 姜莳拧了拧眉。
 “有事？”她淡声问。
 裴知垏收回视线。
 结婚两年，两人感情算不上好。
 姜莳对他的冷漠，超乎想象。
 裴知垏有点烦，揉揉眉心。
 “我都受伤了，你就不能温柔点儿。”
 姜莳想起刚才的女孩儿，确实很温柔。
 “想要温柔你可以找别人。”意思很明显。
 裴知垏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着，一直等车子停在裴家老宅。
 “爸，妈，我们回来了。”
 姜莳已经打电话说过了裴知垏的情况。
 裴母赶紧上前关切一番。
 等确认没事，才把视线转向姜莳。
 “怎么照顾人的，还能出车祸。”
 姜莳低头，没作声。
 裴母碰了个软钉子，有些没趣。
 不耐烦的指了指楼上方向，“老爷子在让你上去。”
 姜莳点头说好。
 敲门后，很快听到老爷子的声音。
 姜莳推门进去，恭恭敬敬的喊了声“爷爷”。
 老爷子眉眼含笑，朝姜莳招招手。
 说起裴老爷子，跟姜莳颇有些缘分。
 当初老爷子去乡下老家，回去路上车子抛锚。
 当时恰巧老爷子心脏病犯了，那个地方车又不多。
 等救护车的工夫姜莳经过，二话没说把人拉到医院。
 老爷子因此捡回条命，把姜莳当亲孙女一样。
 姜莳陪老爷子下完两盘棋，裴知垏刚好上来喊人。
 老爷子看到裴知垏额头的伤，脸色有点难看。
 “这又是怎么了？去哪儿鬼混伤的？”
 裴家三代单传，把裴知垏宠的跟什么似的，也因此养出一身纨绔毛病。
 “这您可就冤枉我了爷爷。”
 裴知垏在老爷子面前还挺乖巧。
 怕他老人家生气，赶紧解释：“我跟人撞车了，不信您问姜莳。”
 老爷子信不过他，姜莳的话总还是信的。
 见姜莳点头，老爷子才没再说什么，在两人的搀扶下出了书房。
 裴家规矩多，饭桌上奉行食不言。
 晚饭在安静中用完。
 饭后老爷子上楼休息，裴父也叫了裴知垏去谈事。
 姜莳他们要在老宅住一晚，便也准备回房，起身时却听婆婆叫她。
 “你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上次跟你说的那位中医，抽时间去看了吗？”
 说起来姜莳算高嫁。
 当初老爷子一手促成的婚事。
 婆婆宋美兰一直看不上她。
 好在平时见面机会不多，每月这一次，姜莳总能应付过去。
 “还没去，最近太忙。”
 婆婆瞪了她一眼。
 姜莳低下头。
 两年相处，她深知婆婆的性格。
 说多错多，姜莳很识趣的闭嘴。
 可宋美兰今天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双手抱臂站在姜莳面前，念念有词道：“我们裴家三代单传，你要是生不出儿子来别怪我们换人。”
 “我们裴家的门第，多少好姑娘等着嫁。你凭什么？”
 这些话姜莳不知道听了多少次。
 可是谁不知道裴知垏花名在外。真正门当户对的，哪家敢把女儿嫁过来。
 可宋美兰浑然不觉，声音还在继续。
 “我告诉你姜莳，别以为老爷子护着你，这裴少夫人的位子就能坐稳。”
 “生不出孩子你什么都不是。”
 姜莳有点头疼，偷偷揉了揉太阳穴。
 心想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来反驳一下，这时裴知垏谈完事，从书房出来。
 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看了姜莳一眼。
 这才对裴母说：“妈，怎么又提孩子的事？”
 宋美兰一见裴知垏，表情立马缓和不少。
 但是絮叨的语气不变：“妈这是为你好。你们都结婚两年了，姜莳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让她去做检查又不肯，推荐中医也不看，谁知道是不是身体有病不能生…”
 “妈！”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裴知垏打断。
 他没什么表情，但是语气明显不太高兴。
 “结婚的时候又不是没做过婚检，能有什么问题？不生是因为我们不着急，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
 宋美兰最宝贝这个儿子。
 裴知垏的性子也多半是她惯出来的。
 既然儿子都这么说了，宋美兰也不好再说什么。
 愤愤的瞪了姜莳一眼，扔下一句“随你吧”，转身上楼。
 姜莳这才松了口气，扭头看了裴知垏一眼。
 裴知垏这人行事虽然混蛋了些，但是在处理婆媳关系上做的还算不错。
 宋美兰找茬时，基本都会维护姜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