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扫描下载”飞鸟阅读”客户端
扫码手机阅读

巽离络

作者:喻斑斓 | 分类:奇幻 | 字数:8.9万字

第十一章 落水

书名:巽离络 作者:喻斑斓 字数:4.3千字 更新时间:12-13 20:37

阳春三月的天气十分怡人,芳儿午觉后就喊闷,奶娘无法,就带着她在院子里东游西晃。芳儿多能跑,一会儿就把奶娘甩在身后,一个人蹦蹦跳跳地沿着迢迢湖往院子西边走去。迢迢湖是建在院子中间靠南的,引的是京城郊外的活水。她四岁生日那年子巽抱着她让她给此湖取名,她支支吾吾地说不清,子巽就拿了本字典来给她翻,她翻出“迢”这一页,再翻还是这一页,于是子巽就叫人在湖边的一块大卵石上刻了“迢迢”二字,下方有“芳四岁,乱点”五小字。子巽后来想改,看见众人都叫顺了口,就只好顺应民意,自己也跟着叫起来。

芳儿是不大往院子西南边去的,那里太幽僻。今日她走着走着却看见络之在湖边上采柳条,她只有七岁年纪,对大人的一些恩怨并不明白,只觉得络之踮起脚摘柳条的样子很好看,就甜甜地叫了声:“二婶。”她辫子也没扎好,衣裳的扣子也扣错了,两手放在背后,因为认生,神色有些忸怩。络之回头一看,只见个娇憨的小姑娘站在面前,倒也意外。她提着篮子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笑道:“你是芳儿吧?”芳儿点点头。络之四下一望,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丫头婆子呢?”芳儿道:“我才不要她们跟着我,我一跑他们就跟不上了。”络之笑笑,拉起了她的小辫子道:“怎么弄得这么邋遢,你娘不管吗?”芳儿道:“娘和奶奶一起出门了。”络之哦了一声,心想怪不得今早不要她去罚跪了。于是就对芳儿道:“那我帮你梳头吧。”芳儿笑着点点头。络之就拉她坐到一棵柳树下的石凳上,一边梳头一边和她聊天。

芳儿拣起篮子里的柳条问道:“二婶,这些用来做什么的?”络之道:“编东西玩啊。”芳儿奇道:“能编什么?”络之笑道:“什么都能编。”她正在努力地帮她梳一个新学的发髻,前儿琉璃教了她一遍,她还没练熟,偏生芳儿的头发又滑不溜手,她挽了几次都不顺手,火气都上来了。这时芳儿道:“能编个小摇篮吗,小弟弟一定会高兴的。”络之便问:“什么小弟弟?”芳儿一转头道:“就是文姨娘生的小堂弟啊,二婶您不知道吗?”她一个转头,络之刚梳好的地方都散了,她不觉闷闷地说:“不知道。”其实她早就知道,子离是常常跑到她那里聒噪的,她听了也没放在心上,现在她见芳儿说了,就随口和她聊了起来。两人不觉在那儿坐了半天,突然芳儿“呀”了一声,络之连忙放缓了手势,道:“弄疼你了?”芳儿翘起一支手指,原来是给柳枝刺到了。络之看那柳枝挺脏,就把她拉到湖边去洗洗,又压着她手指想把伤口处的血挤出来,正抬头,却看见子离阴着脸远远地走了过来。

今日早朝,白令璩突然上奏,希望将禁军交于屈进管理,让朝堂上的众人十分诧异。容素准了奏,但没把禁军交给屈进而是交给了郝呈平。接着许多人便为白令璩不平,暗自觉得皇帝此项决定不公。容素无法,只得命白令璩为辅佐督军,又还了他两个月前免掉的部分职务。白令璩这几个月都是称病的,如今复又起用,只得挣扎着出来理事。

子巽下了朝便把此事告诉了子离,子离哼了一声,气道:“他装模做样给谁看?还说什么众望所归!不知暗地里给他那群狗党塞了多少银子!”又道:“容素干吗买他的账?顺水推舟收了兵权就行了。”子巽沉声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叫皇上。”他脸色也不好看,只是将怒气收在心里罢了。过了一会儿,子离又道:“如今他一上去,我们又要等多久才能有机会。”子巽沉吟着,慢慢道:“看来皇上暂时是不会给我们机会了,他还是听他老爹的话,不肯让秤杆子斜了。”子离问:“什么意思?”子巽已经收了怒气,冷笑道:“白令璩今时不同往日,他一个人能演这出戏吗?他就是个生锈的砝码,皇上也要放在那儿,因为他够重。”

二人回到家中,正好韩母一行人从庙街祈福回来。大少奶奶便问芳儿在哪儿,当下一些人都说不知道。韩母就喝道:“糊涂东西!我们就走了几个时辰,你们就把主子给丢了,还不去找来!”众人忙去了。子巽道:“左不过溜去哪里玩了,母亲莫急,你们先回去换身衣服,一会儿我找到她再把她带过来。”大少奶奶便搀着韩母回里屋了。这边子巽子离刚要走,就看见姜嬷嬷蝎蝎螫螫地跑来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子离皱眉道:“叫唤什么!什么事?”姜嬷嬷嚷道:“二位爷快去看看大小姐,正让我们奶奶强拉着蹲在湖边,我走近一瞧,都见血了!再迟恐怕就……”她边嚷边拽着子离的袖子,又哭道:“可怜的大小姐。”子离一把推开她,吼道:“那你是干什么吃的!”说完就往里面飞奔了去。子巽皱皱眉,也跟着去了。

络之是见惯了子离的包公脸的,见他走近了,反而笑道:“今天这么早?被兵部赶出来了吧?”刚说完,就发现子离神色不似以往,他双目炯炯,脸色青黑,仿佛身上有一团火气正要找个出口似的。她问:“你怎么了?”正好芳儿也说:“三叔叔,我出血了,很疼。”这话原本是撒娇的,可子离一怒之下什么也听不出来,他一把抱起芳儿,对络之吼道:“你想干什么?”他一面说一面推了络之一把。他手劲大,推得络之一下子撞在柳树上。络之还没回过神来,他就过来指着她骂道:“你果然是那老头的种!心和他一样黑!一个在外头骄横跋扈,一个跑到这里来兴风作浪!你打量我和我哥拿你们没办法是吧?你以为你爹又得了势,你又有靠山了是吧?我现在就杀了你,我看你还怎么害人!”他说着就把络之拽过来,一手掐住她的脖子。络之给他骂得莫名其妙,拿手去掰他的手,口里道:“你发什么疯!我害谁了?芳儿的手给柳枝扎到了,我在帮她洗呢!”子离哪里听得进去,怒道:“你有那么好心!你们家没有一个好人!全是人渣!害完一个又一个,把你放在这里真是养虎为患!”络之听他这么说,不由满心委屈,只道:“不信你去问芳儿啊!问她我有没有害她。”

芳儿见了这阵势,早吓得哭起来。正好大少奶奶听说赶着过来,看见芳儿披头散发,满脸是泪,手指又流着血,连忙慌着将她抱开,她一脸戒备地看了络之一眼,却对芳儿骂道:“谁叫你跑到这里来的!我和你说过什么?越大越没轻重,你以为住在这儿的个个都是好人吗?”她一边骂一边打了几下。芳儿不知做错了什么,哭得更响了。大少奶奶还骂:“哭什么!我把你拉扯了这么大,你要出点儿事,叫我怎么去见你地下的爹,怎么跟他交代。”说到这里自己不禁落泪,一旁的丫头连忙来劝,也有陪着哭的,也有来安慰芳儿的,一时间闹成一片。

络之看了这一幕不觉气闷,子离却恨恨道:“留你在这里真是家无宁日。”他一只手原本并未使劲,听到姚氏哭说“你地下的爹”时心里一颤,正要加重手势,络之却哭道:“你们一大家子真蛮横!蛮不讲理。”她一边哭一边拿手去打他,子离不觉手一松。这一收一放只是刹那间的事,络之浑然不觉,只对子离骂道:“韩子离,你最混蛋!受了气就找我出气,不问青红皂白,带着你一家子来冤枉我。”这话在子离听来却是恶人先告状,他一个赌气将络之朝后一推。络之原本给他掐着,经他一推后脚下一滑,向后摔去。他俩是站在湖边纠缠,络之这么一摔就摔进了湖里。

子巽原本是站在落叶松下看着他们吵吵闹闹,他料着芳儿不会有事,也懒得过来掺和,忽地看见子离把络之推下了迢迢湖,这才慢慢走过来。他看着络之在湖里挣扎,子离却站在那里不动,他又往湖里看了眼,这才听到“哗”地一声,却是子离跳下去了。

络之在子巽看她的时候也看到了他。她知道琉璃不在,自己又不会游水,这岸上的人有哪个会救她?她在水里一上一下地挣扎,一会儿看见花木葱茏的人间,一会儿却是冰冷的湖水。不一会儿她已呛了好几口水,从喉咙到脑袋只是胀胀地难受,渐渐思维模糊,心里生出一丝绝望。恍惚间她看到了子巽的眼神,隔着水花那眼神冷冷的,仿佛眼前的一切不关己事,仿佛在对她说:“你去死吧,你应该死。”她心里的绝望渐渐扩大,却觉得湖水不再冰冷了,而阳光反而刺眼。正混沌间,却感觉自己被一把提了起来,一时间空气送入鼻中,她仿佛遇见救命稻草般连忙用手去抓,接着听见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她视线已模糊,只听到有人说:“别乱动。”她听出是子离的声音,便依着他的话不再乱动。等他制住了她的手,又听见他轻声道:“别怕。”她想要集中视线,隐隐看见却是蔚蓝的天空,又依稀听见琉璃在大叫:“姑娘!姑娘!”她只觉得一阵安心,随后就人事不知了。

太医院的张主事本来是要给陈公去例行检查的,忽跑来一小太监叫道:“韩府那边请您老过去一趟,要快!”张太医听见是韩子巽府上的,不好推诿,只好另差人去陈公那边,自己坐了车过韩府这边来。

他原以为是老夫人出了事,却见家仆只往院子里处让。他随着一老婆子走了很久,起初还看见一些丫头嬷嬷,再走就没什么人了。走至一座别院内,发现两旁都是参天梧桐,种得错落有致,倒显得几间小屋子盖得隐秘。屋前开了块地,种了好些小白花,院子边上还有一个秋千,却做得粗糙。张太医便知这是闺房,连忙低了头,心中却疑云渐起。

只听一婆子道:“麻烦老太医了,我们少夫人不小心落了水,所以请您来瞧瞧。”他连忙应了声,走进里屋,却只有一丫鬟等在那里。绣床上的帷幔都已放下,只露出一只手来。那丫鬟端过凳子,老太医便坐下切脉。

须臾,他示意换一只手,又仔细斟酌一下,这才站起来。那婆子忙道:“您老这边请。”他就只得跟着那婆子出去了。等他走出内仪门,他就认得路了,知道这是要去韩子巽的书房。这一路上的景致却与刚才不同,一派山明水秀,鸟语花香,于是心中更疑惑刚才的别院里的是谁。他进了书房,看见韩子巽正搂着一小女孩说话,那女孩笑道:“是啊,二婶是要帮我梳头,还要教我编篮子呢。”韩子巽抬眼看见了他,就对那女孩笑道:“好了,今后要听你娘的话,别再惹她生气了,知道吗?”那女孩点点头,就出去了。

张太医刚要行礼,子巽就道:“免了吧,误了您老的时辰,还是我要给您赔礼呢?”张太医忙笑道:“不敢,不敢。”子巽便问:“内子如何了?”张太医这才知道刚才的是谁,忙道:“尊夫人不妨事,只是呛了几口水,受了惊吓,加上原本气虚,故而看来比较严重。”子巽道:“那有劳太医您了。”张太医笑道:“如今压惊为重,再者要防着受凉,就无大碍了。”子巽“嗯”了一声,又笑道:“内子调皮,跑到湖边去玩,一不小心掉了下去,闹得鸡飞狗跳,传出去可是笑话了。”张太医会意,道:“尊夫人年轻,自然活泼好动,这种事情老夫碰到的可不止一次,只是都混忘了,不然说出来可要笑掉您的牙呢。”子巽笑道:“您老费心了。”

张太医开好方子,便要告辞,一小厮替他拉了帘子,他忽得看见门外还站了一男子,定睛一瞧,便赔笑道:“三爷原来在家。”子离脸色却不善,只说:“您老真是越发忙了,请了您半天才来。”张太医忙道:“三爷可是冤枉老夫了,老夫是误了陈公那儿的差赶着过来的。”子离听了不理,转身进屋了,张太医正疑惑怎么得罪这位爷了,回头听见他进屋里叫了声:“哥。”就随手拿起自己刚开的方子看起来。张太医只当他是要找自己的碴儿,忙慌地离开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