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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离络

作者:喻斑斓 | 分类:奇幻 | 字数:8.9万字

第九章 偷生

书名:巽离络 作者:喻斑斓 字数:4.0千字 更新时间:12-13 13:26

她二人从主屋出来,一路无话。回到住处,琉璃看她闷闷的,便问:“姑娘,您还好吧?”络之口里道没事,眼睛却红了。她是大家小姐,虽没给父母娇惯,但也没受过什么大气,才刚主屋里的阵仗是真把她吓住了。她性子要强,却也不说,只是眼泪不由得掉了下来。琉璃看她可怜,也没甚说的,只坐在一旁替她捶着腿。

二人坐了一会儿,琉璃突然道:“姑娘您饿不饿,我可饿死了。”络之这才想起来从昨晚到现在没吃过什么东西。她摇摇桌上的茶壶道:“我渴得很。”接着掀开壶顶一看,果然是空的。琉璃骂道:“他们也太阴损了,变着法来刻薄我们。”络之刚才哭了几声,现下倒也不郁闷了,只问:“怎么才能弄壶茶来?”琉璃道:“总不见得喝那井里的水吧。”络之皱皱眉道:“那怎么喝?”又推着她道:“你出去看看,见着谁就问一声,我真渴死了。”琉璃咳了一声:“我问谁去,谁会答理我?”络之便把脑袋埋在她肩膀上,委屈地道:“我可不出去了,外头的人都欺负我。”琉璃想了想道:“那我去瞧瞧厨房在哪儿?”络之笑道:“嗯,你别嚷嚷你是我的人,他们大约还会理你。”

琉璃转身就去了。络之一人又呆呆地坐了会儿,才刚大屋里的情景又浮现出来,她不觉摸摸脖子,后怕连连。她只觉得心里空空的,也不知该做什么,于是走出去开了箱子,把自己时常看的几本书拿出来。她有重看的习惯,那些书已给她翻得很旧了,一些词词句句她也背得出来,此时她随便翻翻,看着些熟悉的句子,不觉安心了些。她越性把箱子里的书都拿了出来,一本本理到书架上,常看的就放在案上。还有自己用惯的几支笔,十来个笔筒,里面林林总总又插了好些画笔;一个半旧的砚台,还微微伴着墨香;还有好些画纸,都插在一个大筒里,另一些普通的宣纸她就放在随手的地方。她忙忙碌碌地把这些都布置好,已出了一身薄汗。另外还有些衣裳被褥之类的有两箱,还有一小箱子是放财物的,有她母亲的积蓄,另外她父亲也给了好些,她一时不知如何安置才好,就干脆坐在箱子上,随手拿起一本书当着扇子扇风,静静等着琉璃回来。

谁知琉璃却不是一个人回来,一旁还跟着个妇人。那嬷嬷不似寻常的家仆,衣着很体面,气度也颇为端庄。她看到络之便道:“二少奶奶委屈了,因这间屋是新腾出来的,难免有许多不齐备的地方,还请您见谅。”络之点点头。那嬷嬷又道:“我姓庄,是老夫人的陪嫁,以后您要是缺什么,只管来找我。”又四下略微看了看,道:“茶水一会儿有人送来,我也告诉了您的丫头厨房的位置;只是有一件事——二少奶奶是愿和老夫人一起吃饭呢,还是在这里吃?”络之明白她的意思,便说她在自己屋里吃。庄嬷嬷笑了一下,道:“老夫人的屋子离这儿太远,奶奶这样反而便宜;我们的规矩是想吃什么就写了单子交去厨房,奶奶只管交给厨房去做;还有明天我会再叫几个人来伺候,奶奶这里人太少了,不知您可愿意?”她言语客气且疏离,络之只答是。庄嬷嬷又嘱咐了琉璃几句,告诉她日常器皿摆在哪儿,库房在哪儿,以及大致在什么方位,又看了眼络之就走了。

她们的生活也就凑合地过着。回九的时候又带了点儿东西过来,二人在后面的厢房里还搭了个小灶。琉璃不喜看人脸色,所以平常就在小灶上煮点小菜,亦或熬个粥炖个汤。另外丫头婆子也来了几个,倒叫络之退回去一半,只说一个人无需许多人服侍;剩下的那几个她也不大支使,她们也乐得跑得没人影。她们的屋子在西南角上,平时无人来往,她二人也不大出去,一个月下来倒住成了两个隐士。

这一日络之正对着烛光剪纸,看见琉璃气呼呼地跑进来,就问:“怎么了?”琉璃怒道:“还有谁,不就是那个姜老太。”络之道:“不是叫你见了她就躲开吗。”琉璃道:“怎么躲?您去听听她的话有多难听,夹枪带棒,谁都叫她给排场去了,比咱们家的三姨太还厉害。”络之沉下脸来:“没事提她做什么?”琉璃就一人坐在床上不理。络之叹口气道:“后悔了吧,早叫你别跟来的。”琉璃接道:“是有点儿,那老巫婆太难对付,另外您也难伺候。”络之笑道:“我还不够将就的,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有时候我还伺候你呢。”琉璃道:“您别叫嚷要天天洗澡就好了,那些水提得我累死了。”络之认真地想了想,道:“那以后就隔天洗一次吧。”琉璃笑了出来:“您真是大赦天下了。”

络之在韩府住了一月有余,除了第一天请安外,再也没见过韩子巽;子离倒是见过几次,只是她只要远远地看见他人影,就忙不迭地躲开。这一日她从韩母处请安回来,看见池塘里波光粼粼,几只野鸭子在池塘边上戏水,呱呱地叫得十分欢畅。她看着有趣,于是就拿着根树枝走到池子边,蹲在岸上逗着鸭子玩。那些鸭子也十分灵性,见有人流连,就不停地拍打翅膀,倒溅得络之一脸的水。络之不觉咯咯地笑起来,撂起了袖子拿手去拍水,心里一痛快,手劲就大起来,那些鸭子给她这么一惊,又呱呱地游走了。络之这才发现自己一身都湿了,此时已入冬,她隐隐地有些发抖。正急急地要回去换衣裳,却见迎面走来两个男子,穿黑衣的冲在前面,穿白衣的却在后面闲庭信步。她马上认出了是谁,回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顿时手脚冰冷,不由得打出个喷嚏。

子巽子离远远地就看见她蹲在池塘边了,子离冷笑道:“这丫头倒挺会自得其乐的,是不是咱们对她太好了。”子巽笑道:“我听曾伯说咱们家的太君天天要她过去跪一个钟点,风雨无误。”二人看着络之逗鸭子,湖光反射在她脸上,映着她淡淡笑容。子离看了不觉有气:“我看她过得很惬意吗。”说完就拔腿要过去。子巽一把拉住他道:“你又去寻晦气。”子离邪笑道:“这丫头鬼得很,每次一见我就躲开,就跟躲瘟疫似的,我看她今天往哪躲。”说着就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子巽只好跟着,他在后面淡淡笑道:“你跟这么个小姑娘过不去有什么意思,他老爹才是咱们的靶。你若现在吓着她,倒叫人家握了把柄,以后咱们怎么一箭命中靶心?”子离却恍若未闻,径直往前走,等到走近了,子巽依旧笑着,子离却是横眉怒目地挡在路中央。

络之对他们一个喷嚏后倒退几步,子离叫道:“白小姐,又想溜啊?”络之喃喃说:“没有,我是要回去了。”子离讥道:“知道害怕就乖乖呆在自己窝里,你跑到别人的地方东游西逛,就该知道被逮住的后果。”他说着便去抓络之的胳膊,络之早知不妙,便顺势往后退,他一使劲,络之便也使劲往后挣扎,谁知他又突然手一松,络之便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络之气闷,刚想站起来,子离便一脚踩在她右手上。络之吃痛,瞪着他道:“你干什么?”子离却转头对子巽笑道:“哥,小丫头生气了。”子巽不答,只冷冷地看着络之。络之拿另一只手去扳子离的脚,口中叫道:“韩子离,你别太过分!你以为我喜欢住在这里!是你们要娶我的!你们要真的恨我,当初就该有骨气点儿回了这事!如今你们当着全天下做了好人,却在家里欺负我,好象要我还债似的!我欠你们什么了?要我在这里受你们一家子的践踏……”子离听她如此说,不禁怒火中烧,他一脚踩得越发用力,半蹲下身子同她直视,阴森森冷笑道:“你们家欠我们的有多少,你老爹没和你说清楚吗?还是要我给你补堂课?好叫你以后知道什么叫罪有应得。”他口中如此说,脚下却不放松。络之倒也倔强,硬是不肯喊痛,只冷冷地瞪着他。子离嘘道:“你骨头倒硬!这样吧,你让我把这只手踩碎了,我就考虑不把那笔账算在你头上。”络之咬着牙轻轻笑道:“三少爷把账算差了,我从没欠你什么!”子离一只手勾住她的下巴沉声道:“你是没欠,可你得替你老子还。”络之痛得“哼”了一声,又冷笑道:“原来是笔糊涂账,这些恩恩怨怨的事总叫人看不透,总叫人想着为父报仇、父债子偿之类的,自己把自己当成判官,真是俗气!”

子离扬手一个巴掌就要打过去,却叫子巽一把抓住了手。子巽喝道:“够了,把脚拿开!”子离青着脸,慢慢地挪开脚。子巽走过去把络之扶了起来,一边弯着她手指的关节,一边对她道:“骨头应该没断,不过可能要肿几天了。”络之猛地抽回手,怒道:“不用你假惺惺!我若给他踩死了,不正遂了你们全家的意吗!”子巽倒笑了笑,狭长的眼睛闪闪烁烁,慢慢道:“踩死你可不是我本意,我的夫人。”他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脸上的笑意却越发阴冷。络之只觉毛骨悚然,芒刺在背。他又拿起了她的手翻来覆去地仔细看,末了温和道:“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吧,要是留了个病根就不好了。”络之满心不自然,生硬地道:“不用,留什么都没关系,我在你们家也活不长。”他倒像满意了似的,放开她的手让她走了。她舒了口气,疾步离去,她情愿对着子离的汹汹怒气,也不愿对着他哥哥的虚情假意。

晚间子离回到自己的住处,思来想去总觉得不甘心。婆子端了进贡的乳酪来给他吃,却被他骂道:“一股子骚味!谁吃这个,拿走!”婆子立刻躲开了。子离心下烦闷,便拿了剑去院子里舞了起来。他正舞得兴起,忽瞧见墙边上一条小蛇缓缓爬动,他心念一动,顿时有了注意,于是扔了剑走出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拿着个麻袋回来了,却不回自己那里,往内院西南角去了。仰桐庐里的一花一木已凋得差不多了,处处露着初冬的痕迹。晚间的风已有寒意,吹进冷落的庭院里呼呼作响。子离一跃上墙,看见只一间屋里昏昏地点着灯,纱窗上泛着两个人影。站着的那个正说道:“姑娘,咱们自己都顾不了了,您哪里捡来这么个东西!”坐着的那个不语,只抚着怀里的一团黑影,半晌说道:“我看着好玩,捡回来做个伴吧,这里怪闷的。”却是络之的声音。纱窗上她的影子正侧面坐着,尖尖的下巴,眼帘低垂,睫毛向上微翘。忽然她怀里的那团东西一动,她也微微一晃,一侧的头发便从背后滑落下来遮住了她的半边脸,接着她咯咯地笑了起来道:“连这里的畜生都待我不耐烦呢!大约也沾了他们家主子的火气。”

子离回过神来,才发觉手里的麻袋直晃动。他嘴角向上一歪,便解了麻绳,自己翻到墙上等着看戏。大约一盏茶的工夫,果然听见络之叫道:“有蛇!琉璃,有蛇!”接着便是乒乒乓乓的瓷器碎声。子离心头大乐,他到底年轻,行为之间不免存有顽童之气。正笑得欢畅,忽听见有人叫了声:“三爷!”原来姜嬷嬷听见叫声,过来看热闹,没料到看见子离坐在矮墙上。子离被她这么一叫,倒像是做错事被抓的学生,一边向她摆手势叫她住口,一边慌着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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