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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虫

作者:唐大伟 | 分类:奇幻 | 字数:6.8万字

第13章

书名:玉虫 作者:唐大伟 字数:3.4千字 更新时间:12-13 17:01

旁边的晚辈扶着老人,一脸悲凄。

“玉尘,瑞国,你们来了,一琮也回来了。”索秀珏招呼着。这是她和佟一琮在电话里约好的,直接在山上见。

“索姨,您瘦了!”佟一琮看到索秀珏原本就瘦的身子明显又瘦了一圈,风中的索姨单薄得让人心里隐隐地难受。

“玉石王要请走了,我这心里……”索秀珏的话只说了半截儿。

“难受,是吧?”佟瑞国一声叹息。

安玉尘没说话,伸出手,拉住索秀珏的双手拽进了自己的棉袄袖子里。山上的风硬,索秀珏的手冻得冰凉,刚触到安玉尘热乎乎的胳膊,全身不由自主哆嗦了。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满眼里都是含着泪,又含着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

“玉尘,你懂,你明白我。”索秀珏鼻塞的声音带着哭腔,“玉石王请走了,我心里难受。可我明白,这是定数,玉石王要出山了,必然是震惊世界。我只是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心里惦记着,又想不透,想不明。”

安玉尘看看索秀珏,瞅瞅玉石王,又抬头望望天。这一刻,西边的落日,正是妖娆着,明艳又清澈。“你和玉石王是几世就定下的缘份,玉石王会告诉你,一分一毫,一丝一厘都不会有偏差,世人依旧臣服在他的脚下。”安玉尘的话,经常让人摸不着头脑,可又像在点拨着什么。

索秀珏惊讶地看着安玉尘,“玉尘,你怎么知道我会参与玉石王的雕琢?”

佟瑞国嘿嘿一乐,“这还用猜?别说岫岩,就是在全国,和你一个水平的琢玉师傅有多少?”

安玉尘望向佟瑞国,抚着索秀珏的肩,显然赞同这男人的说法。

佟一琮关心的却是老娘的后一句,“世人依旧臣服在他的脚下。”可索秀珏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瑞国、玉尘,将来玉石王的雕琢,如果可能,让一琮也参与吧,哪怕是打打下手,伺候琢玉师傅呢?这样的机会,有人一辈子也遇不到!”

佟瑞国笑容满面的脸“啪”地变了,说出的话扔在北风里裹着寒气,“一琮不能碰玉,这规矩你是知道的。不管什么玉,都不能碰,玉石王也不行。”

佟一琮燃起的小火苗瞬间就灭了,之所以和索秀珏约在山上见,就是俩人都觉得这个场合最适合提这件事,佟瑞国和安玉尘陪他一起看玉石王更让他看到了希望。佟一琮沉不住气了,顾不得周围还有那么多人,气哼哼问:“为什么不行?我怎么了就不行?我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碰玉我得死还是……”

佟瑞国说:“你碰玉,我死!”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往山下走。

索秀珏尴尬地张张嘴,想叫住佟瑞国,“佟”字刚出口,其余的话咽了回去。佟瑞国是出名的倔人,除了安玉尘,谁能叫得住?她瞅着安玉尘,安玉尘的目光却瞅着佟瑞国的背影,轻轻地摇着头,“别怪他,就这么个倔人。不让碰就别碰吧,啥事都有个定数,没到时候呢!”

1992年10月28日,玉石王起驾登程,鹅蛋粗的钢丝绳拉得绷绷紧,咔咔响得瘆人,玉石王嗡嗡响得震人。嘣……鹅蛋粗的钢丝绳断了,换绳,嘣……鹅蛋粗的钢丝绳又断了,断了七次之后,玉石王终于被请到了为它特制的大型专用运输平板车上。自重90吨,承重390吨,车长22米,104个车轮。途经2个市,12个乡镇,40个自然村,76座桥梁、涵洞,翻越4座山岭,跨越5条大河,排障240多处,参加运输400多人,沿途叩拜百姓60多万人,经历8天8夜,1992年11月5日上午9点半,玉石王到达了鞍山。

1992年10月28日,同样的一天,佟一琮的生活也有了巨变,推门而入的程小瑜将他扑倒在床上,从头顶亲到肚脐眼儿,向他宣布了一个重大新闻:“虫虫,我已经正式提升为部门经理了!”

这是好事,佟一琮心里应该替程小瑜高兴,可一想到自己还是个小小的行政助理,他的心里泛起了莫名的酸意。他真是对程小瑜羡慕嫉妒了,当然没有恨。不过,这个酸只在他心里沤着,没显在脸上,也没说在嘴里,他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小心眼儿。他抱起程小瑜在小小的空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程小瑜尖叫着,“晕啦,不要转啦,晕掉啦!”她的拳头捶打在佟一琮的肩上,“停停停,我还要给你看个东西。”

程小瑜打开手提包,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江诗丹顿的标识“马耳他十字”赫然出现在了眼前一块精巧的女式手表上。程小瑜熟练地戴到了左手腕上,纤细白嫩的手腕伸到佟一琮面前,“看,漂亮不?我们老总赏的!”

醋劲儿“嗡”地蹿了上来,佟一琮压了压,腆着笑,“你们老总可是真大方!”连他自己都能听得出话里的讽刺打击。

“我不是提部门经理了嘛,我可是公司里业绩最好的,给他挣钱挣得最多……虫虫,我给你讲呀,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工作磨炼,我越来越觉得,女人干这行实在是有优势,利用智慧、美貌以及女人独有的温柔甜蜜,可以迅速打开局面,占领市场。原来看我不顺眼那几个,现在怎么样?还不是乖乖地做了我的手下?现在这个世界,谁会计较你怎么成功的,人们只会看你是否成功,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真的只看结果吗?和程小瑜吃饭时,佟一琮在想。在程小瑜身上扬鞭跃马时,佟一琮在想。程小瑜像条蛇软软缠在他身上时,佟一琮还在想。

睡着了的程小瑜没舍得摘下那块手表,佟一琮在程小瑜身上来回滑动的手指碰到那块手表,停了下来,隐隐地,他觉得那块手表,就像安在两人中间的定时炸弹。佟一琮最初和程小瑜在一起时的不安再度蠢蠢欲动。

一个念头,突然在佟一琮的脑子里闪动: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身边的女人。

第三章 美玉挡灾

若干年后,佟一琮回想过往,对老娘安玉尘的话坚信不疑,凡事都有定数。没有送别玉石王离开岫岩,没有参与玉石王的雕琢,就是定数。这个定数按老娘的说法,只因为他和玉石王的缘分不够深厚,也是他的福缘不够深厚。人与人、人与物、人与城都有定数,要遇到迟早会遇到;不应该遇到的,擦了肩彼此都不会多看一眼。这样的道理有人说唯心,佟一琮坚信不移,万事万物都有吸引力法则,如果坚持相信,坚持吸引,坚持朝那个方向努力,想着念着,只要方向正确,一定会实现。这样想一想,佟一琮会开朗很多,只是偶尔想到玉石王成了玉佛,自己却远在上海,离得那么远,他还是无法释然。因为那样的机会,这辈子他再也不会有了,唯一的安慰是索秀珏为他保留了一块佛脉。

玉石王最终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玉佛,正面是释迦牟尼佛祖,背面是观世音菩萨。一缕佛脉,一块花玉,不算大不算重,寓意深。索秀珏亲手交给佟一琮。送他佛脉时,索秀珏讲起了玉佛雕琢时发生的故事。这些故事索秀珏不讲,佟一琮会问。知道他会问,索秀珏不让他猜。一老一少坐在索秀珏的创作室,喝了三壶茶,对坐四小时,讲了十八个月的雕琢中发生的故事。

玉石王是七色花玉,色与色之间有的地方区别明显,有地方混合不清,别说肉眼,即使用了工具也很难判断。自然界本来就是神奇,隐藏着种种的未知和不可预见。雕琢佛像,最重要的是头部,如果佛面出现“花脸”,是对佛祖大不敬,全国各地的玉雕精英们雕琢着,担心着。玉屑纷纷撒落,佛脸渐渐显现,人们吃惊地看到了“佛脸天成”的奇迹。佛祖的脸是一处洁净无瑕的深绿色,观音的脸是素净的浅绿。“除了佛祖庇佑,还能用什么来解释?单单到了脸上就成了素净的一色。”索秀珏在问也在答。佟一琮点头赞同这种说法,玉雕中有些物件是玉雕师的匠心,有些物件只能归结为冥冥中的安排。

事情没有完全顺利的。观音的右上方,琢玉师发现了一块斑驳的黑玉,大家心里都是一沉。来自北京的一位玉雕大师却发现这是一条横卧的盘龙,“肯定还会有吉兆”。最后果然,一只黑玉的回头凤落在了观音的裙摆上,龙凤呈祥,浑然天成。

索秀珏知道佟一琮结不开的心结,普陀圣境、嫦娥奔月、唐僧与白龙马、济公和尚、齐天大圣、鳌鱼摆尾……玉佛雕琢的故事讲得细致,算是慰藉,也是传授。出现特别情况时应该怎么去处理,怎么更好地运用俏色。佟一琮听得入耳入心,他知道,只要老爹在,就算知道再多,也是纸上谈兵,不让玩玉雕玉,那些经验只是理论。可即使是理论,也让他欣喜,只要是关于玉石的丝丝缕缕,关于岫玉的只言片语都会让他后脑勺都带笑。

“后脑勺带笑”这话是佟一琮和程小瑜有一次吵架时,程小瑜给出的评价。“除了说岫玉,你啥时不是一脸的阶级斗争?”

佟一琮真像程小瑜说的那样吗?他自己一想,程小瑜的评价算是客观,他为玉石王有怨气,为上海生活有怨气,为老爹不让他碰玉有怨气,总而言之,到上海几年了,他并没觉得开心,反而觉得生的伟大,活得憋屈。有时,他把这些归结为自己的心量小,打小有事他就爱瞎琢磨,爱胡思乱想。细一推究,真正的原因还是心有杂念,自信不足。可这纷繁的世界,有几个人能做到心无旁骛呢?现实的诱惑太多了,几个人能抵挡得住?

几年的上海生活,佟一琮和程小瑜之间有了太多的变化,住处变了,从三户挤在一起,变成两户挤在一起,再到变成单独的一室一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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