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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蒿之内

作者:纸堆下的骨头 | 分类:奇幻 | 字数:4.1万字

第三章 落草的叔侄

书名:黄蒿之内 作者:纸堆下的骨头 字数:3.9千字 更新时间:12-14 14:32

保安县东边的安塞县城,初起的朝阳已经将这座破旧的城池照亮,只是缺乏炊烟的县城有些死气沉沉。街道上的行人很少,仅有的几个行人互相看到对方,都远远避开之后迅速躲了起来,那身影仿佛就是在逃避瘟神。

互相躲避的身影,让城内更多了一份诡异。城内气氛不对没有什么好在意的,而城西外的一处荒野,此时有一道缓慢移动的身影,看起来有些生机。在这光与影的交叠中,只有风声在装点这沉默的空间。

一名怀抱婴儿的枯瘦妇女,此时正在缓慢踱步。她此时低着头难以看见表情,不过下巴上挂着的水珠,或许能展现她的心态。妇人反复看着自己怀里正在熟睡的婴孩,不断在一处粪坑旁徘徊。不知是这股恶臭熏到了婴儿的缘故,还是婴儿正好肚饿。婴儿突然大声地哭嚎了起来,在这宁静的空间里,婴儿的哭声显得格外刺耳。

枯瘦的妇女被哭号吓了一跳,她一边不断哄着婴儿,一边解开自己的衣襟,将自己干瘪瘪的**放进了婴儿的嘴中。婴儿拼命的吸吮着,却一直吸不出来,急的又哭了起来。无能为力的母亲只能不停哄着自己的孩子,枯瘦的手掌轻轻拍在婴儿的背部,同时温柔的轻哼起一阵乡谣。

过了一会儿后,婴儿终于在母亲温柔的呵护下再次进入梦乡。在婴儿的哭声停止后不久,母亲的哼歌声又继续持续了一阵子,最终还是渐渐停了下来。四周的空间再次恢复了寂静,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婴儿大声的哭嚎声再次响起,但这次却一直没能得不到安抚,那温柔的歌谣没有再度响起,只有越显刺耳的哭声乘着风飘向远方。

……

管玉泽跟着自己的二叔,一行两人无言地走在官道上。他转头看了一眼背后缓缓走过的身影,一名妇人一只手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巴,努力强迫自己不哭出声音来。另一只手不断敲打着身下,背着自己的一名汉子。那汉子任凭妇人的敲打,始终不吭一声。背着瘫软的妇人,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往城内走去。

管玉泽很喜欢他们夫妇烤的烧饼,每年二叔回来给自己零花钱,管玉泽总会在娘亲将钱搜走前,藏几个铜板去买他们的烧饼吃。只是现在,管玉泽不知道下次吃到他们夫妇烤的烧饼,是什么时候了。像是因为想起了烧饼的香味,管玉泽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在二叔的催促下加快了步伐,紧紧地跟在二叔身后。

管志庆催了催侄子,看到侄子跟上自己的脚步后,就转过身继续前行,这趟给家里捎上的粮食,应该还能再撑不少时间,自己身上的银钱都给了大嫂,有大嫂支撑着,娘总不会饿着。大哥那个倔脾气就是不愿意落草,大嫂偷偷将大侄子托付给了自己,怕大哥发现,一大清早就将包袱收拾好,推着大侄子出门赶快走。但其实管志庆知道,自己一行人走时,大哥就躲在屋里偷看。管志庆当时没吭声,只是让侄子跪在屋前磕了几个响头,之后就带着侄子离开。

大侄子管玉泽也快有十四岁了,这灾荒年景家里少个人,省下的口粮能给其他侄子侄女。九叔公那里给送的礼不轻,起码有九叔公在,族里还能给家里有个照应。不过这世道是越来越乱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收拾收拾心思的管志庆,又摸了摸裹在腰间的家伙,虽然还在官道上,也没离城太远。但是这世道已经有不少人饿疯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两人又行了一阵子,管志庆突然收住脚步,拔出腰刀叫自己的侄子留心。

管玉泽听从二叔的吩咐,警戒的看着周围。

这时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草丛中,突然跳出三个浑身邋遢的糙汉子,他们手里拿着粪叉和棍子,恶狠狠的盯着叔侄两人。

管玉泽不安的看着三人,发现他们的面目好像有些赤肿,这阵子管玉泽听说了不少劫道杀人,甚至吃人的事情。听说很多吃人的家伙面目都有些赤肿,想到这里管玉泽又看了看三人,似乎在他们狰狞的眼神中发现一丝红光,管玉泽不由得心中发寒。

“少拧瓷,四远。(方言:少惹事,死远点)”管志庆握着雪亮的钢刀,面对着不怀好意的三人,反而向着三人所在的方向,威猛地踏前一步沉声恐吓。

三人似乎是被管志庆的气势反摄住,畏惧着管志庆手里的钢刀,一时不敢上前。就在双方对峙了一会后,突然出现地三人终于开始了行动。三人缓步慢慢散开,隐隐对管志庆展开了包围。

管志庆察觉到情况有异后,立刻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刀将一名在其右侧的劫道者逼退,然后立刻后退又回到了管玉泽身前。还不到十四岁的管玉泽,对眼前发生的状况,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喉咙发干脸色发白的站在自己二叔身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因为要护住自己的侄子,管志庆在刚刚的突袭没能进行追击,以致无功而返。现在三人已有准备,恐怕之后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了。不及管志庆多想,一杆粪叉向自己插过来,管玉泽用刀一档,不及回刀,又有一棍子向管志庆脑袋砸了过来。

管志庆将身子一侧,让过了棍子。趁剩下的第三人攻击未至,向前逼近一步,一记肘击,将持棍之人击倒在地,又反手一刀,挡住了反应过来的第三人的棍子,之后空挥一刀,又逼退了持粪叉之人的攻击,立刻退后。

劫道的三人看逼退了管志庆后,也不立刻追击,一起退后重新休整。双方再次陷入了对峙。管志庆头也不回的对管玉泽道:“猴娃子,傻站着干啥,离远点捡石头砸他们。他们近身你就跑。”

本还傻愣愣的管玉泽,听到二叔的吩咐后立马反应过来,扔下手中的包袱,朝远处跑了出去。三人哪里肯随管志庆的愿,听到管志庆的话后,立马发起了一轮新的攻击。管志庆在确定侄子跑开了之后,就没了顾忌,与三人展开游斗。

一时间空旷的官道上,几声不同的呐喊同时响起。管玉泽时不时扔过来的石子,虽然精准有限,但还是给三人的攻击制造了一定混乱。在一片刀光棍影之中,管志庆肩膀上挨了一棍子,但同时也一刀砍中了手持粪叉的敌人。

就在管志庆忍着疼痛,一刀逼退了一人之后,一声大喝突然响起:“哪来的混账,居然如此不长眼敢在此地撒野,二当家的咱们来了。”

管志庆紧盯敌人的视野里,几个急速靠近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官道远处。同是张氏山庄贩私盐旧人的余保成,此时举着马刀领着几名骑兵,突然迅猛的冲了过来。劫道的三人见到有骑兵来袭,他们的斗志立泄,连忙丢下管志庆就要逃跑。

受了一棍子恶气的管志庆哪里肯让,挡住了其中一人。不一会儿,远处出现的生力军就已经冲了上来,将与管志庆缠斗的一人砍翻在地后,又去追逐逃走的另外两人。管志庆对着追击的人喊道:“那边的猴娃子是俺大侄子,别乱动手,追上那俩鳖崽子尽量给俺捉活的。”

没花多少功夫,两名身上沾满鲜血,不断求饶的劫匪被拖到了管志庆的面前。正在手下人的伺候下上药的管志庆,将管玉泽叫到了身前。同时示意余保成,抽出了一把解首刀交到管玉泽手中,说道:“猴娃子,以后跟着二叔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你去把那两鳖崽子脑袋割下来,就当是拜入山寨的投名状。”

管玉泽心中狂震,虽然知道自己跟了二叔以后这种事情是迟早的事。可这才出门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做这血淋淋的勾当。他自然是没有丝毫心理准备,所以只能看着手中的解首刀呆呆发愣。

管志庆见多了市面,不愿多花时间浪费在自家侄子的矫情上。他像是提猫一样,拎着管玉泽丢到被捆起来的劫匪面前。两名劫匪知道自己的结局后,一个哭着不断求饶,另一个则是对管志庆一行人怒骂不已。

管志庆充耳不闻,直接抓着管玉泽握刀的手,在其中一名不断挣扎叫骂的劫匪脖子上划了一刀。突然溅出地鲜血,全喷在了管玉泽的脸上。

还没断气的劫匪倒在地上,不断挣扎似乎有话要说。但不管他如何努力,依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瞪着一双眼看着管玉泽,最后两眼逐渐失去焦距。

“啊、啊啊啊、啊二叔……我、我……”管玉泽被自己二叔的雷厉风行吓了一跳,他迅速丢掉了手中的解首刀,一边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喊了起来,一边拼命的去擦脸上的血。

但是管志庆还是要求自己侄子继续,语气十分强硬的说道:“闭嘴,刚刚俺帮了你一把,剩下这个你自己解决了他,别一副怂样在这丢人现眼。”可是管玉泽却仿佛没听到,只是不停地擦着脸上的血,一边我我我叫个不停。

看见管玉泽吓傻的样子,本已经硬起心肠的管志庆,心中还是不由地一软,没有继续强求,只是慢慢等待。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后,看到侄子还没回神,管志庆强自硬起心肠,给了管玉泽一巴掌,将自己侄子抽回了神。

他再次恶声催促着自己的侄子,还不满十四岁的管玉泽,被强迫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解首刀。他扯着管玉泽走到剩下的一名劫匪面前,凶狠地命令侄子杀死这名已经尿了裤子,摊在地上不断求饶的劫匪。“不杀了他,你就自己滚回家去,路上还会有这些吃人吃疯了的龟儿子来吃了你。”他刚说完,又狠踢了管玉泽一脚。

陕北的孩子很小就懂得很多内地的人,直到成年都不懂的事情,恶劣的环境在锻炼了他们身体的同时,也磨练了他们坚强的意志。在管志庆不断地催促责骂下,管玉泽逐渐平稳了自己的情绪,死死盯着面前瘫软的劫匪,呼吸越来越重,在大叫一声后,用刀捅死了这个刚才意图袭击自己和二叔的劫匪。

看着自己的侄子,一刀又一刀机械地捅着已经断了气的劫匪。管志庆心中隐隐作痛,他打算先让管玉泽自己冷静下来,转身对着前来汇合的余保成,询问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在一旁一直沉默地余保成,此时终于开口说话。余保成说他一大早就开始等候,瞭望到二当家的身影后,马上前来护卫。周围目前并没有其他可疑人物,只是保险起见,他们最好立刻起身离开。

余保成等人本来打算和二当家一起入城,但是管志庆相熟的城门看守,前段时间饿死了,管志庆不想节外生枝,与余保成约定了时间,让其带着几个手下在城外接应。自己贿赂了城门守卫,只身一人混进城。想不到自己一时托大,居然被人劫了道还挨了一棍子,幸好有瞭望到情况的手下通知余保成,余保成立马带人出发及时赶到。

在与接应的余保成一番简单的交流后,管志庆从手下牵来的马匹上,拿下了一顶毡帽扣在管玉泽的脑袋上,并且叫停了已经沾满鲜血的管玉泽。

管志庆双手将自己侄子抱上了马,同时吩咐手下将几具尸体的脑袋割了下来。接着管志庆翻身上马,又回头望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故乡。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就与还在不断低语的侄子共乘一骑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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