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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谋小计五十年:诸葛亮传(五部精校)

作者:若虚 | 分类:奇幻 | 字数:6.6万字

第18章

书名:大谋小计五十年:诸葛亮传(五部精校) 作者:若虚 字数:3.3千字 更新时间:12-13 18:47

他牵住诸葛均,径直走去了母亲的房间。

屋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顾氏歪斜在床上,急促地喘着气,昭蕙昭苏分坐在两边,各自膝上皆放着大幅的布帛,灵活地穿针引线,手里忙活着,也不忘记给母亲端水捶背。

这半年多以来,徐州连遭兵燹,物贵而钱贱,米食贵值万钱,乃至十万钱,为生计着想,不得已卖掉城郊的几亩田。其实即便不卖,耕地的佃农也跑光了,可仍是不够贴补家用,两个女儿也被逼得织布缝衣为生,诸葛瑾甚至去给邻县的高门子弟做先生,赚来一笔微薄的谋生钱。

“娘。”诸葛亮轻轻喊了一声。

顾氏气喘吁吁地抬起头,哑哑地哼了一声,入冬以来,她便患了气喘,天气寒彻,气血越发虚弱了,起初尚能活动,后来竟至卧床不起。

只听顾氏难过地说:“娘知道你们孝顺,只是心里过意不去,总以为烦扰了你们,你们叔父又没有音信,家里少了主心骨,到底百事难为。”

昭苏递了一张手绢给顾氏:“叔父是去访友,而今四边不宁,徐州在打仗呢,他只怕被挡在了外边。娘放心,叔父定能平安归家。”

半年多前,诸葛玄因见家中无事,诸葛瑾冠礼行毕,两位女儿渐知人事,诸葛亮、诸葛均也不需时时照料,他便打定主意出门一趟。可他前脚刚走,曹军刀锋却杀往徐州,战事胶着不宁,诸葛玄音讯断绝,家人也不知他去了哪里,更不知他是否平安,这件心事一直悬吊在一家人心里,像垂在悬崖边的一块巨石,说不清什么时候便直落下来,或者稳稳入土,或者粉身碎骨。

顾氏用手绢抹去眼泪:“但愿如你所言,总是我顾虑太多,如今世事扰攘,竟没一件顺心事,你和昭蕙的婚事也一拖再拖,娘对不住你们。”

昭苏微红了脸,她小声地说:“娘,我们不急。”她飞了一眼昭蕙,昭蕙也低了头,牵着针一声也不吭。

顾氏却不能宽心:“等你们叔父回来,我得和他说说,总要为你们寻个好归宿,不能耽搁了你们的终身。”

诸葛均冷不丁说道:“娘,姐姐要嫁人了吗?她们嫁给谁,是隔壁马家的那位哥哥么?”

昭蕙赧赧地斥道:“均儿,偏你话多!”她看向诸葛亮,“小二,带均儿去看看娘的药。”

诸葛亮笑了一下,他握住诸葛均的手,做个鬼脸,玩笑道:“姐姐害臊咯!”他不等昭蕙骂他,拉着诸葛均跑了出去。

诸葛均还在想姐姐嫁人的事:“二哥,姐姐嫁人了,是什么意思?”

诸葛亮迟疑了一下:“嫁人,就是住在别人家里,做了别人家的人。”

诸葛均不说话了,他埋着头走了很久,突然袭来的难受填满了他的心,他低声地说:“那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诸葛亮怔住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长廊拐角仅仅笼着薄薄的白雾,可他看不见母亲的房间了。那仿佛是遥远山脉处的一缕美好的霞光,他能在心里勾勒,却不能触摸,他的手心贴着的永远只是自己的温度,很多很多人在他的世界来去匆忙,他却只能在路边看着他们离开。

原来最后所有人都是路人,那些亲密的耳语,关怀的拥抱都会在时间里丢失,你最终只是一个人。

诸葛亮想,这多可怕啊,他想要倒回去,可身体却在往前走,寒冷的雾气浓厚了,宅院里的路变得迷离,连弟弟的脸也看不清了,似乎一个清晰的世界被撕成了碎片。

他觉得哀伤得想哭,那是很多年后他才明白的悲凉在这个时候撞击了他。当他深切明白时,他已在孤单的路上走了很远。

第九章 战乱中初学兵法

淡淡的光在山脉间停泊,对峙的山峰夹谷下一川溪流潺潺流淌,一杆牙旗烈烈飘荡,一支军队大摇大摆地穿过山谷。忽然,平静的山顶上旌旗挥舞,另一支潜伏已久的军队窜了出来,呐喊声响彻云天,滚木、火箭呼啸而下。遭到埋伏的那支军队慌不择路,想要退出去,可道路崎岖,只有一线之距,前军往后撤退,混乱的后军却堵在背后,前后相扰,竟半步也挪不动,整支队伍被封死在山谷里,成了人家彀中必死的羔羊。顷时,两山成千上万的伏军站了起来,凌厉冰寒的刀光割断了摔在山坳间的阳光,胜利的军队摘去了败军的牙旗。

这原来只是摆在地上的战场沙盘,山脉是撮起来的几堆沙土,溪流是一条撕烂的布,军队是一枚枚石子,牙旗是小木杆上绑了一块碎布。

“我赢了。”诸葛亮笑着把“牙旗”握在手里,对老人摇了摇。

老人懒懒地说:“你还没赢。”

“为何?”

老人从脚边捡起两枚石子:“一、诱敌深入需择时,你看看此时天色,正午日头正足,伏兵难藏,极易被敌方察觉;二、遭伏的只是敌方前锋,后军尚未出现,你太心急,敌方主力若获知前锋遭歼,必定会改换行军路线;三、此处为绝涧,为兵家所忌,你以轻兵挑战佯败,敌方也许会追击,但见此险厄,不一定会犯险,埋伏之地选得不好。”

诸葛亮缓缓地放下了牙旗:“那我该怎么做?”

老人将两枚石子在沙堆间划来划去:“兵法所云,日暮设伏为最佳,天色昏黄,伏兵不易察觉,此其一;你可放过前锋通过,等主力来到时再下军令,此其二;若在绝涧设伏,须得在此险厄之处有不得不争之利,方能诱敌深入,此其三。”

老人顿了一顿:“然则,事无绝对,这只是寻常谋略,若拘泥兵法,便是读死书,实战之时瞬息万变,为主将者,当能审时度势,不通权变,则为败军。”

诸葛亮仔细地思考着,他忽地一抬手,把沙堆一骨碌推跨,握着一枚石子在沙粒间划了一个曲折的弧线。

“你这是……”老人也看不懂了。

诸葛亮用石子分出了一撮撮小沙堆:“我可设疑兵,使敌疲于奔命,分其主力,而后以我主力歼之。设伏之地,不拘一处,因地而设,因势而设。”

老人微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上兵伐谋,不谋者,兵不胜,敌亦不可胜。”

诸葛亮认真地点点头,他倏地皱起了眉头:“老先生,我有一疑问,不知能不能相告?”

老人慢慢地捡着沙堆间的石子,神情没有拒绝的意思。

诸葛亮迟迟地没有开口,老人也没有催促他,他酝酿了许久,终于说道:“学会用兵之法,有何用?”

“你为何有此一念?”老人悠悠地问。

诸葛亮沉沉地说:“老先生,如今天下兵戈相错,战乱频仍,黎民流离失所,多少罹乱起于兵难,多少人命丧于兵祸,可我却勤学兵法,这岂不是在习肇祸之学吗?”

老人半晌沉默,他用一枚石头在沙堆里写了一个“武”字:“认识么?”

诸葛亮瞧了一眼,心底很是困惑,却知老人应是有真意要教,说道:“认得,是‘武’字。”

老人在那字的左右结构之间划了一条线,咬着字说道:“止戈为武,”他抬起头,目光变得清冽,“兵者,凶器,不得已而为之。战为何,止战而已。”

“止戈为武。”诸葛亮轻声喃喃。

老人款款说:“秦末大乱,诸侯纷起,九州割裂板荡。高祖斩白蛇起兵,数年经略,一贬巴蜀,再败彭城,然不释甲而与楚争,终于弭平战乱,一定山河;王莽篡汉,绿林赤眉横行中原,光武英才天纵,弃园畦而执戈矛,兵出河北,再驱关中,成就汉家中兴。当今天下扰攘,若无不世英雄持雄兵定鼎,扫荡群雄,人人坐看糜烂,太平何致?”

“武”这个字在诸葛亮心里像水一样渐渐漫延,竟成了汪洋气势,把那蒙蔽的黑暗角落冲刷得干干净净,他有些振奋:“我知道了,多谢老先生点拨!”

老人拍了拍手心的沙土:“不早了,你回家吧。”

诸葛亮作了一揖:“我明日再来讨教!”

“明日或者不能来了。”老人幽幽地说。

诸葛亮一惊,回头时,老人却仰着头,微冷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像淬了金的一尊石像,在冷淡中华贵起来。

诸葛亮没有穷问,满心的迷惑不解被他压住了,他和老人之间是没有确立名分的师生,却不是坦率相告的朋友。

他到家时,还没来得及去母亲房里探病,诸葛均欢天喜地地冲了出来,抱住他便喊道:“叔父回来了!”

※※※

诸葛玄果然回来了,他原本在半个月前就动身回程,可徐州深陷战火,归家之途遍布刀锋,他不得已在外又漂泊多日,等到青州军撤兵,这才心急火燎地赶回来。

诸葛亮奔到母亲房中,推门便见得叔父,兴奋地喊道:“叔父!”

诸葛玄刚一转身,诸葛亮已像豹子似的扑了过来,他被推得往后连连退步:“臭小子,而今大了,力气比小时大多了,还这么不知轻重!”

诸葛亮扯住叔父不错眼地打量:“让我看看,叔父怎么生白头发了。”

诸葛玄伤感地叹道:“你都这么大了,叔父还能不老么?”

诸葛亮斩钉截铁地说:“你不老!”

那壁厢,顾氏正扶着凭几,笑道:“小二,叔父才回来,别老缠着他。”天气转暖,她的身子已见好转,也能下地走走,再不用成日在床榻上病卧,只是还需静养。

诸葛亮笑着放开了手:“叔父回来不走了吗?”

诸葛玄没有爽快答应,他像是被心事梗住了,有那么一会儿,竟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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