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了宴会结束，包括上级行的领导，大家喝的确实都有点多了。两个副行长把上级行三位领导送回房间休息，可一把手薛行长却点名要曹欣悦和接待处的小宋把他送回到办公室。
刚刚走进办公室的门，薛行长两眼绯红，嘴里喷发着酒气，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浴火，好像要吃人一样。他转身往沙发上一坐，猛不防一把拉着曹欣悦的手，要她坐在他的身边。
曹欣悦一惊，使劲往外抽自己的手怎么也抽不开。这时小宋看事法不对，赶紧从门口闪了出去。一看小宋退出去了，曹欣悦心里更加着急了，她向着门口喊道：“小宋别走了，行长要吐了。”
小宋又折了回来，出现在门口。这时他还是拉着曹欣悦的手不放，同时还向站在门口的小宋吼道：“谁说我要吐？你走你的。”
小宋走了，曹欣悦着急之中，用右手抓起茶几上的茶杯说：看你满脸滚烫，我给你接杯水去。她顺势抽出自己的手，赶快在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放到他的面前，夺门而逃。她一边逃，一边心里想：“米燕啊，米燕，你今天死到那里去了，为什么不来？”
曹欣悦回到家，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不知道今天是揰祸了，还是逃生了，心里七上八下的。
自从那天以后，曹欣悦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好过，打击接踵而来。首先是她送给行长的各个报表，薛行长经常找一些数子来质问她，弄的她每上报一次报表都要特别特别的小心。
其次，在全行召开的改革创新座谈会上，曹欣悦作了一个“结合实际，大胆创新”的发言，受到了薛行长劈头盖脸的反驳，说她是穿新鞋，走老路，没有创新开拓精神。本来曹欣悦发言的那些观点，全是她前一响刚刚发表过的一篇获奖论文的观点，可是在此场合，却遭到了行里一把手意想不到的批判。这没头没脑的批评，大家听了糊涂，可薛行长和曹欣悦心里都明白，这病根害在那里，是因为什么。真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词。
更严重的是他把曹欣悦叫到办公室，板着脸把那分《关于永新煤矿资信的考察报告》在办公桌上甩的啪啪作响，大声喝到：“你们调查的这是个什么？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废话说了一大堆，有你这么调查的吗？你是怎么当这个营运部的经理的？……”
一连串的打击接踵而来，弄得曹欣悦昏头转向。她不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厄运在等待着她。她站出来和行长斗，这样关系只会越来越僵，自己毕竟还是行长手下的一名员工。不斗吧，像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她真是忍不能，又争不得。她只能两眼含着泪花，在行长的办公室艰难地退了出来。
自从遭受一连串打击之后，曹欣悦走路、吃饭、说话、办事常常都是紧锁眉头，不管走到那里，她都觉得天都是暗的、阴的。她的情绪也直接影响到了家里。她的爱人知道她的情况后，也很同情她目前的处境，但也很无奈。有一天，他对她说：“要不换一换单位？”
曹欣悦问：“怎么换？”
“我给我们单位的领导说一下，把你调到我们的下属单位，去当个一般人员？”
曹欣悦想了想，调工作谈何容易，她也知道是爱人在安慰她。再说她的爸妈费了多大的事才把她弄进这个单位的，她就这样走了也对不起爸妈。她实在是不甘心。她对爱人说：“让我想一想再说吧。”
此后，曹欣悦心里憋的实在不行了，就去找李毅，可李毅到省上开会不在。她又走进了肖力的办公室。肖力虽然没有像她那样遭受到明目张胆的打击，但也是被薛行长排斥的没有多少工作可做。什么重要工作都不给他安排，而给他分管的多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工作，所以肖力的心里也是一肚子的委屈。曹欣悦向他诉说了自己的处境，肖力半天没有回答，只是在桌子上一张空白纸上画了几块石头，中间弯弯曲曲好像是流水，拿给曹欣悦看。曹欣悦看了，不懂其中的意思。她问肖力：“你这是什么意思？”
肖力笑而不答。
她只好把这张纸拿回办公室，在苦苦地思索着石头和水到底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它能说明一个什么道理？
第十六章 老领导的嘱托
红桥河畔，柳绿花红，一条缓缓的河流环绕而过。桥头广场的中间是孩子们纵情玩耍的地方，中间有羽毛球场和排球场，周围还安装不少的各种健身器材，有展腰的、伸腿的、甩臂的等等。侧面有一块大绿草坪，周围还环布着不少的花坛和树木，这里是老年人休闲和锻炼的好地方。曹欣悦一肚子的委屈没处诉说，她知道老行长常在这里来锻炼身体，就散步来走了过来。她看着老行长打套太极拳的背影，心里真好羡慕他啊，他在变幻莫测的官场上里搏击了三十多年，现在终于可以超俗脱凡了，不要和任何人去争、去斗，落得了一个难得的清静之地。
这人啊，争斗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曹欣悦至今没有找到一个准确答案。她以前常听人说官场上的日子不好混，她没有体会，也不知道其中的滋味。今天，在不经意之间她踏进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官场，才知道官场上的人活的并不轻松，成天起来不是琢磨人，就是折磨人，看谁和谁是一伙的，谁和谁又有了什么关系，想的人头昏脑胀。一年算起来，人身倒是不觉得累，可心始终是累的。你争我斗永无休止，别人不好受，自己也不舒服，这是何苦呢？官场就是这样一个怪圈，你一旦踏进，就有很少人能够超脱出来，要不人都说官场上难混，但还都打破头的往官场上挤。
老行长打完拳后，走过来说：“欣悦，你看这红桥河畔的景色多好，没有事的时候多来这里走走，对人的身心都有好处。”
曹欣悦说：“老行长，这一响我……”
“不要说了，你的情况我也听到一些。任何事情都是有他的规律的。你只要相信规律，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曹欣悦不解地问：“你说的规律，我觉得和我面前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不沾边，这明明是他们在划线用人，打击报复，和你说的规律有什么关系？”
老行长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说：“你想啊，这世界上不管有多少人，多少事，都有个是与非的问题。你的立场无非也是正义和非正义两个方面。正义有正义的运行规律，非正义有非正义的运行规律。关键看你是顺从那一条规律去发展。”
曹欣悦：“老行长，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是顺那一条规律在发展。反正我觉得我挺压抑的。在单位上想说不能说，想干不能干，反正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你说我这今后可怎么办才好？”
“对与错，谁说了都不算？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是某个人说对就对，说错就错。你端端正正做你该做的一起事情，不管到任何时候，她谁都不能把你怎么样。”说到着老行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薛这个人，我了解，他人聪明，脑子够用，活动能力强，特别在拉关系上，很有一套。但他自私，胸怀狭小，爱打击报复，这作为男人来说，是一个致命的弱点，你不要看他现在不可一世，将来如何事实会证明一切的。”
“可他现在手里有权啊？”曹欣悦说。
“权利这个东西，用好了造福于民，荣耀一生。用不好殃及四方，危害众民。弄不好还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任何一个不按照规律办事的人，最终都逃不过客观规律的惩罚。你们还年轻，我相信这个结果你们是会看到的。”
曹欣悦又接着说：“我现在就是看不管，把一个单位变成了自己的一个独立王国，想给谁办事，就给谁办事，想整谁就整谁。你说这是**党的天下吗？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吗？”
“现在这样的事情已经是屡见不鲜了。时代在发展，腐败行为也在变幻着不同的花样，有些事情你根本就连想也想不到。最近，我还听说了有这样一件事，有一个领导的上司的母亲走了，他用单位的公款为老太太刻了一块用汉白玉做成的墓碑作为礼物送去了，我不知道这种做法是对这位老太太是敬重呢？还是对老太太的辱没？我想如果这位老太太若在天有灵她要是知道这块墓碑是有人用来拍他儿子的马屁送的。那她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恼悔？那她的心岂能安乎？树碑立传，本来是造就光明的大好事，这理应是自己儿女们的一片孝心。可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圣洁、干净的敬老之地，也有贪官污吏的可乘之际。你知道吗？这位送墓碑的人是谁？”
“不知道。”曹欣悦回答。
“这位送墓碑的人，就是你现在的领导，可见他把心用到了何种程度？”
“真是无法无天了！老行长，你说这样的人就有人支持他，而没有人能整治得了他，这叫当老百姓的可怎么活？”
“我头前不是给你说了吗。天有道，人亦有道。天道之理，就是遵循一种规律。对于当今任何一个当权者来说，真君子须以天道定人心。心之所属，道之所至。心正则道顺，心诚道则平。他的行为，主定他的规律。他的规律主定他的成败。善恶必分明，各自定有报。不是不报，是时候不到。到一定的时候，正义自然会开口说话的。”
接着老行长又给她说：“我以前常常给肖力讲‘河和石头’的关系，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肖行长他提示过我，可是到今天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老行长和曹欣悦慢慢地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用手指着面前的那一条缓缓向前的河流，给曹欣悦说道：“你看这个河哪，就好像群众和现在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