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神灭佛

第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西牛贺洲，积雷山。
 积雷山，自千年以前就被一个巨大的禁制笼罩着，凡人仙妖都不得步入。当然，一些法力强大的神魔自然有能力破开禁制，强行入内，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做，因为三界都知道，积雷山是魔界第一巨头——大力牛魔王的山门。
 一千年前，牛魔王在西行路上阻挠唐僧师徒西去，佛门、天庭派兵围剿，将牛魔王押到灵山关了百余年，牛魔王出狱之后便回到积雷山闭死关，再也没有露过面。
 销声匿迹千年有余，三界内除了一些年岁长久的大能还记得曾经有这位魔界巨头外，大多小妖小仙都已经忘记大力牛魔王的名号了。
 但鲜为人知的是，牛魔王虽然闭了死关，手下的势力却没有散，魔界的各个角落都存在着不少牛魔王的旧部，光是积雷山外围就囤积了十万多名妖兵把守，其中还不乏修为高深者。
 这一天，积雷山还如往日一般平静，满山小妖百无聊赖。
 天空突然昏暗，片片阴霾云集，积雷山顶仿佛被笼罩了一层黑幕。
 “轰隆隆隆隆！”
 惊天巨响震破了苍穹，整个山体都猛烈摇晃起来，众妖兵先是一惊，继而都莫名兴奋起来。
 群妖之中，一头白发苍苍的老牛妖老泪纵横，口中喃喃道：“一千年了，一千年了，大哥，您终于回来了！”
 在满山群妖炙热的目光下，积雷山如同火山喷发，山顶上飞出一团硕大无比的火球，这火球带着狂暴的力量，从山顶滚下山脚，所到之处都成了一片焦土，火光渐散后，露出了一头百丈之高，雄伟无比的大白牛。
 如果此时有远古大能在场，就能认出这头白牛真身，乃是上古神兽夔牛的后裔——血瞳神牛。
 “哞！”
 一声震耳欲聋的牛吟从白牛鼻内哼出，白牛再次冲向了山顶，向四方扩散出它骇人的气势。
 白牛化身成了一名身材高大的白袍中年人，瞪着一对血色眸子，睥睨着山下众妖，仿佛君临天下。
 这中年人身上一股股恐怖的法力威压扩向四方。众小妖尽皆匍匐跪地，山呼道：“恭迎大王归来！恭迎大王归来.......”
 他，就是花果山七大圣之首，积雷山魔国之王——大力牛魔王。
 牛魔王轻轻的扭动了一下脖子，双目绽放出精光，对着苍穹暴喝一声：“四大部洲的魔族听着，本王乃大力牛魔王。吾闭关千年，如今重归魔界尔等都须以吾为尊！”
 牛魔王的声音以法力传开，瞬间东胜神州，西牛贺洲，南瞻部洲，北俱芦洲的生灵都如雷贯耳。
 一时间，四大部洲都炸开了锅，万千妖魔的神念交流，布满了四大部洲的苍穹。
 “大力王出关了，魔界又要大变了！”
 “苍天啊，牛魔王啊！他竟然还活着，这下血夜蝙蝠，黑云豹的魔界霸主地位是保不住了。”
 “那可未必，黑云和血夜的法力也是通天的。”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从南边传来：“桀桀桀桀，牛魔王，你算什么东西，当初你被孙悟空打败，丢尽了魔界的脸，还想当魔尊，痴人说梦！”
 这显然是一个不服的魔头出声叫嚣，话音未落，北边又传来另一个凶恶的声音：“不错，牛魔王，我等知道你在千年前雄霸一方，但如今的魔界早已强者辈出，你已是个过时的人物了。”
 听见这两道声音，牛魔王冷冷一笑，没有回话，将目光移到下方那头白发老牛妖的身上，老牛妖立即领会了意思，忙道：“禀告大哥，出声的这两个，是南瞻部洲血巫山的血夜蝙蝠妖，和北俱芦洲黑云山的豹妖，他们都是魔界如今的霸主。”
 “哼，霸主。”
 牛魔王猛地撕裂了一片空间，钻了进去，大约半个时辰后，他又从虚无空间中走出，手里还提着两颗血淋淋的头颅，众小妖定睛一看，赫然是一颗蝙蝠头颅和一颗硕大的黑豹头。
 短短半个时辰，牛魔王便将如今魔界的两个大妖击杀！
 牛魔王将两颗头颅向空中一抛，凌空一拳打得粉碎，厉声喝道：“魔界众妖，一月之内到积雷山朝见本王，未到者本王必灭他元神，诛其山门！”
 “大哥，您终于回来了！”白发老牛妖匍匐在牛魔王脚下，老泪纵横。
 这头老牛妖名唤如意真仙，从牛魔王最早在西牛贺洲闯荡时便跟着他，后来被牛魔王派到女儿国经营落胎泉，孙悟空路过女儿国时将如意真仙逐走。牛魔王被佛门打败后，如意真仙回到积雷山看守山门，替闭关的牛魔王护法。
 牛魔王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伙计，不禁放下了威严，温和道：“如意贤弟，你怎生憔悴如此？”
 如意真仙看着自己老态龙钟的样子，苦笑道：“大哥，我只是一头普通的黄牛，能活几千年已经很不容易了，哪儿像大哥您是血瞳神牛，与天同寿，小弟我恐怕再过个百年，就无福再追随大......”
 牛魔王突然抬起右手，一掌打在如意真仙头上，一股股精纯的生命能量注入，如意真仙苍苍白发立刻变得黑了，原本干枯的皮肉也变成虬结的肌肉，牛魔王这一掌，就给如意真仙增加了千年的阳寿。
 如意真仙看着巨变的自己，感动的痛哭流涕，跪拜道：“小弟多谢大哥延寿之恩！”
 “好了，起来吧，我闭关千年，不知外界之事。如意，如今三界的形势如何？”
 “禀大哥，如今的三界用两个字形容，就是太平。”
 “太平？”牛魔王皱了皱眉头。
 如意真仙点头：“不错，太平。自从唐僧师徒西行结束后，三界就变得平静下来。孙悟空成佛后来积雷山找过您，当时您还在闭关，他便离去了。”说到这儿，如意真仙看了一眼牛魔王。
 牛魔王听到孙悟空，面色果然有一丝变化，不过也是稍纵即逝：“那天庭那边呢？”
 “天庭也没什么异动，就是千年前发生了一件怪事。”
 “怪事？什么怪事？”
 如意真仙答道：“千年前，也就是您来刚闭入死关之时，天庭第一战将二郎真君莫名消失。”
 “杨戬失踪了？”牛魔王微微动容。
 “没错，包括二郎神的妹妹三圣母一家，手下梅山兄弟、哮天犬、一千二百草头神，连带整个灌江口都一起消失不见，天庭追查此事多年，一直没有结果。”
 牛魔王沉吟道：“有意思，那魔界呢？”
 如意真仙叹了口气：“您也看见了，黑云豹和血夜蝙蝠那种货色都能当霸主，魔界现在当真是人才凋零，当初唐僧师徒一路西行，将实力强大的妖魔打杀近半，剩下的也是镇压的镇压，渡化的渡化。蝎妖琵琶、三犀兄弟的魂魄被锁在十八层地狱消磨，九灵元圣、独角兕都被抓回了天庭，南山大王被压在庐山下，剩下一些山头的小妖王，但凡有点儿名号的，都被李靖率兵围剿，打入天牢了。”
 “那大鹏呢？”牛魔王目光一寒，
 提到这个名字，如意真仙浑身一震：“大鹏雕被如来带回雷音寺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据说他和孔雀一起到天外天修行去了。”
 “呵呵，大鹏竟如此沉得住气。”牛魔王冷笑道；“果然是好太平啊，如意，我二弟怎么样，有没有来找过我？”
 如意真仙一拍脑袋：“蛟二爷！我差点儿给忘了，蛟二爷让您出关之后立刻通知他，大哥，我现在就派人去北海送信。”
 牛魔王摆手：“不必了，等我去南海把红儿接回来之后，顺路就去北海看他。你替我先去翠微山送信吧，把你嫂子请出来，该去接儿子了。”
 “是。”如意真仙恭敬的退下，听见身后牛魔王发出阴测测的笑声道：“一千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如意真仙想象得到牛魔王此时狰狞的表情，心中叹道：貌似太平的三界，实则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