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他卖给人贩子,交易地点SOS酒吧。最后,他逃了。
十七岁时,在SOS酒吧驻唱,认识了小渔,住进了SOLO别墅。
现在十八岁,在F大读书,大一。
初雪愣愣的看着岑珂浅的睡颜,心得某一处被什么狠狠扎着。
他是那个妖艳女人包养的男人。
十七岁在酒吧里相互认识,台上唱伤歌的他吸引了她,因为他缺钱,而她正好有钱。
她包养了他,十七岁,到现在已有两年。
初雪苦笑,十七岁的的岑珂浅就能吸引住大他足足有十岁的富家女包养他,那时的他得好看到什么程度。
亦如今晚一样,他在台上唱歌,而他现在台下痴痴的看着他,忘了周围所有事物的存在,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他的眼里,只印出他的样子,他的耳边,只萦绕他的声音。
或许也是因为这,才吸引住那个妖艳的女人了吧!
这只能说,一个男子美成这那样,是件很危险的事。
初雪探过头,靠近岑珂浅。
他皱着眉,额头冒着细小的汗珠,薄薄的嘴唇发出轻声的呻吟。
他好像在作噩梦,初雪的眉也皱了起来,伸出手想要把他叫醒。
“小莫…”痛苦的声音从他嘴里溢出,甚至带着一点哭腔“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初雪一怔,伸出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他在喊她的名字,小莫,小莫。他没有忘记她吗?他还在因为当年的过错而深深自责,他还爱着她吗?漆黑的眼眸垂了下来,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是悲还是喜。
他伸出手揽住那个仍在噩梦中挣扎的人,让他的头靠在他的肩,他轻声拍着岑珂浅的肩。
“别再痛苦了,当年的事并不全是你的错。”
他声音轻微,像是在安抚。而倾在他肩上人像是真的听到了般停止了呓语,倾斜在他的怀里,渐渐睡去。
初雪侧过脸看向车外,车外繁华若市,那些光在他的眼里,晕开了了一片。
他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马路上,一辆摩托车飞驰着。他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中,他怔怔的看着摩托车上的少年少女。
少女搂着少年的腰,脸紧紧贴着少年的背,紧闭的眼睛浓黑的睫毛,白皙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
那个少年是三年前的自己,而那个面若桃花的女孩便是小莫。
少女和少年一路上嬉笑着,而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时,摩托车剧烈的抖动着,记忆像开闸的水一样涌现出来,他脸色一白,想要呼喊,想要阻止悲剧的发生。
但他动不了一步,发不出任何声音。少女带着哭腔的惊慌声刺痛了他的耳膜。
然后,他听见那个自己说。
“小莫怕死吗?”
“浅不怕,小莫就不怕。”
“那好,我数123,我们一起跳下去好吗?”
“好。”
1——
2——
3——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车子在下一刻轰然倒地,两人被重重摔了出去。
。。。。。。。。
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呢?他至今还记得,脑子没有任何的知觉,一片空白。全身的感觉就只有疼,撕心般的疼。
。。好疼,好疼。。
他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少年少女,感觉到了少年的窒息。如他当年一样。
鲜血从少女的身体里泉涌般流淌而出。
躺在地上的少年用尽力气向少女爬去,少年的身后,是一片充斥着刺眼的红。
他的身体也仿佛剧痛着。。
少年抱着少女,意识仿佛被抽空似地,少年愣愣的看着怀里的少女,鲜红的血从少女的嘴里溢出。
少女还在流血,没有止境的。。。
他的呼吸似消散在空气中。。。
黑压压的人群围过来,指指点点。
他看见少年的意识仿佛又瞬间进入体内,发疯的朝着人群大喊;“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四周的叫喊声很脚步声将少年的声音压了下去。
他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起来,他的身体开始渐渐远离。
只依稀听到人群中有打电话的声音“是急救中心吗?这里有人出了车祸。。”
瞬间,天昏地暗,他跌入一个无底的黑洞。这一切早已注定。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白花花的天花板。
撑起身,头痛得仿佛要裂开。
是梦?他轻声说着。
不是梦!小莫死了,被他害死了。。。
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
她死了。。。
她死了。。。
她死了。。。
他喃喃的说,好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倚着床,坐在那。
他闭上眼睛,安静的坐在哪里。
没有声音,仿佛已然睡去。
寂静的卧室里,只能听见他胸膛微微起伏的声音。
这些年,他依旧做着当年的梦,周而复始,不断循环。
每次醒来,他都希望那只是一个梦,不是真的。小莫没有死,她还好好活着。
一切都只是个噩梦,当梦醒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好好的。。。。
有什么东西重重压在他身上,让他透不过气来。
岑珂浅睁开眼,看见初雪坐在床前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忽然之间,感到莫名的心安。
“你醒啦。”初雪看到岑珂浅醒来惊喜的大叫,忽然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夸张,慌乱的捂住了嘴,呐呐的说“等我一下。”接着站起身从桌上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蜂**端到他面前。
岑珂浅看向初雪手里的玻璃杯,原本橘黄色的浓稠物在白开水晕染开来,变成淡黄色。眼前这个满脸都是别扭神色的男孩,他在担心自己吗?浅接过杯子,低头喝了一口,暖暖的液体瞬着喉道进入胃中,连胃也变得暖暖的。
“怎么样?胃好点了吗?”初雪问,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以前爸爸在外应酬回家,姐姐总是泡一杯蜂蜜开水给他,我想这应该是醒酒的吧!”他请轻呼了一口气,像是在叹息“要是姐姐在那就好了。”
初雪淡淡的一句话却如一道响雷在岑珂浅脑海里炸开来,那一声轻轻的叹息让他的心狠狠揪疼了一下。他浑身僵硬的坐在床上,手中原本暖暖的玻璃杯此时却传来刺骨的寒。低头又轻啜了一口,有着淡淡的苦涩,那苦涩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个孩子,他欺骗了所有人,他早就认识他,就在孤儿院看到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开始,他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那不是在梦中,是真的见过。
后来小渔告诉他,这个男孩姓向,向攀的小儿子,向初雪,而向攀还有一个女儿叫向小莫,也就是向初雪的亲姐姐。向小莫,那个因为他一时大意,而害她丢掉性命的女孩。
向小莫。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但他的脸上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初雪怕是不记得自己,也难怪,第一次见面,他也不过八岁,怎么可能记得他。
那就永远不要记得好了,他想。或许是一种很自私的想法,但他怕,如果初雪知道了他就是那个害死他姐姐的人,间接性害他变成孤儿的人,他该如何看他。
岑珂浅害怕了,没来由的害怕。
抬起脸对上初雪疑惑的目光,岑珂浅大脑一片混乱,于是他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我喝醉了吗?醒来的时候头很痛。”话一说出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白痴,脸一阵尴尬。
初雪好像没有意识到岑珂浅问的话有什么不对劲似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说“你喝了很多,最后还是司机把我们送回来了。”说到这里时,初雪的眉皱了起来,他又想起了酒吧里喝醉酒就胡言乱语的人。
触到初雪紧皱的眉头时,岑珂浅更尴尬了,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在酒吧喝醉的情景,小心翼翼的问“我喝醉酒后有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比如…”他没有说说下去,因为他想的任意一个都会让他的形象在初雪心里大大打折扣。他记得他第一次在酒吧里喝醉,他当时一点印象都没有,小渔却说他喝醉了之后跟别人抢麦吼歌,一边吼还一边流泪。小渔拿这事取笑他,他表面上一副冷冷的神色,其实在那之后他再也不敢多喝酒了,就怕醉了做出更反常的举动来。
“没有。你酒品很好,喝醉之后就一直睡。”初雪说,只是做了个噩梦,他在心里说,紧接着眉头皱的更紧了。
岑珂浅更确信了他的想法,初雪不说定是怕他感到没面子。
于是就有那么一段时间,岑珂浅在初雪面前总有一种抬不起头的感觉,初雪却不知道他在尴尬什么。
☆、妄语 (上)第二章 2
圣诞节过后,很快迎来了元旦,元旦前夕,岑珂浅去了一个地方,那个他居住了十五年熟悉,却又觉得无比陌生的地方。
东游街。昨天区里老大爷打电话给他,说他爸爸病的很严重,让他回去一趟。他本不想管,他已经不踏进那个家有三年,他和他爸爸没有任何感情,甚至可以说恨。那个男人,毁了他,毁了妈妈,毁了整个家,他永远都不想和那个人有任何交集。
但最后,他还是来了。
一个人。
这天,他没有开自己的车去,黑色奥迪定会引来很多人的注目,他不想太过张扬。不知道的人或许会以为他在外面赚了大钱,有出息了,知道的人又是如何看他,怕是冷眼对待,面露嘲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