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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秘:新的黑皇帝降临

作者:火炀 | 分类:女生 | 字数:3.5万字

第6章

书名:诡秘:新的黑皇帝降临 作者:火炀 字数:3.5千字 更新时间:12-13 16:25

其余阵亡诸将,皆是忠肝义胆,各择善地受生,皆为勇武之将,以复前仇。”因向众人道:“我这断判,尔众位心下何如?”众人异口同声道:“荷蒙大王厚恩,我等皆心悦诚服。”二百年之积憾,惧一时冰释矣,告欢欣舞跃,俯伏拜谢。王亦立起道:“判官备幢旗宝盖,送他请公去。”

忽见一土地跑得喘吁吁的,忙来跪下,禀道【此转尤妙,如元宵放大桶花,若一放即了,有何趣味。放完之后,又忽然另冒出一阵花火来,然后止之,方觉醒目。此一段正是此意。】:“小神是建文时东湖樵夫,闻燕王篡逆,建文驾崩,我义忿填胸,即痛哭投东湖而死,上帝怜小神一介编氓,有此忠义,即敕为东湖土地,今二百余年,此忿未消。闻大王着靖难诸公去复前仇,小神亦愿附骥尾,帮助杀贼,以雪前生未了之恨,求大王恩允。”王赞道:“好好,你一个无官无禄之樵夫能死于忠义,使世间为人臣而有二心者,置身无地矣,你既愿去,可往鲍这为男,就同瞿能等同心杀贼,尔再生之时,有官有禄以荣身,有妻有子以居室,即将张信之母配你为妻,尔寿考而终,死仍为神,也可报你了。”那土地笑逐颜开,再三叩谢。王道:“你同他们一起去罢。”只见一对童男女,手执幢旗引领众人,一阵香风而散。

到听自思道:“我非是做梦么。”想着这些说话,并这许多人众,却是明明白白听见看见,正在踌躇,【处处拿到听似梦非梦光景,方见得句句话件件事俱是他耳闻目睹,非白话也。此等极易忽略处而不肯遗漏,才见作者之心细。】心中甚是惊疑,又见旁边一个绿袍红须的判官,呈上一卷,如人间之文案。跪禀道:“此是白氏的金童一案,上呈圣览。”那王看毕,就吩咐,带那白氏上来。只见那个少年女鬼,面目如生,神情带惨,然而体态轻盈,腰肢袅弱。虽所隔颇遥,灯景下见其娇艳动人,容光飞舞,金莲半露,款促湘裙,【此处不但赞白氏之美,连后世钱贵都赞在其内。】走到神案前跪下。

王问道:“尔阳寿未绝,何故来此?”女禀道:“女在生是本地白物好之女,父母只生女鬼一人,并无兄弟,因珍爱如宝,云比兼金尤资,故唤乳名为金童。生长二九,尚未适人,父母为爱女心切,难于择婿,女因标梅期过,未免伤情,缘此情未遂,故抱恨而亡。”王说道:”汝父母既钟爱于你,为何不与你早择一婿呢?’女禀道:“父母见女颇有姿容,难求坦腹,欲觅一才如子建,貌似潘安的人品,方肯许允,如此拣选,故尔难得。”王笑道:“似此议论,亦是爱女择婿之常情,但姻缘自有无定,世事岂容人谋,尔父迂腐庸人,不足较论,但此等人物虽未本可知,为何就至捐躯?”女又禀道:“天公最妒,不能全身,那才貌兼备的人,大约贫者居多,向曾有三人,虽敷粉何郎,豪吟太白,才貌也不多让,但他家徒四壁,一贫如洗,虽女父慨然有允诺之心,而女鬼誓死无相从之意。”王又道:“才貌双全的人,本山川之秀气而生,一时也是难得的,因南京虎踞能蟠,江山秀美,故生多俊,难道三人中就没有一个中你的意的。”女道:“以我之容貌,虽不能赛西子,压王嫱,然选手今日美艳之中,亦可以自雄一世,虽不敢望以金屋藏娇,哪肯配蓬茅下土,一心欲嫁一富胜石季伦,贵如郭令公之夫,方才遂愿。女既然是一时绝世之娇娥,故发誓要嫁一个巨富之财子”。【真奇想。】王不禁大笑道:“此事不特罕见,此语抑且罕闻,你不爱无贝之才,反爱有才之贝,真为可笑。【举世皆染,不独此女可笑。】我看你容貌若许,为何具此一副俗肠,妍皮不里痴骨,诚谬言也。然红颜薄命,你既有几分颜色,焉能得配才郎,但城中富贵者颇多,你为何又不嫁呢?”女道:“曾有一富家之子,姓黄名金色,家资巨万,富压南亩,嘉女花容,曾求袒腹,在女倾心悦意,愿效举案齐眉,【自物之女,作配黄金,理所当然。】奈父执性不从,以致花残玉碎。”王问道:“你父为何不依?”女道:“父母说他形如傀儡,貌似修罗,故他家虽有好合之娱,而我家竟不中雀屏之选,女恨父母,难以明言,伤己身暗悲,奄蹇原不解,害相思而不觉相思害矣,本待要效銮风,谁知銮凤分飞,今一命虽赴幽冥,九泉难免遗恨。”王勃然怒道:“你不知以才貌择夫,反以银钱求配,可谓目无珠矣,可恶可恨。”女又禀道:“黄家郎虽然貌丑,却甚情深,彼闻女之美丽,数四相求,父僧他之丑态,再三推执,彼意思慕成疾,一病而亡,临终翟呼女乳名者再。我闻之,故为心已死,因感他一种痴情,愈动我万分想慕。古云:情之所钟,正在我辈。”又云:“女为悦己者容,彼既为我而死,我岂能舍彼独生,下情若此,上圣鉴察。”王道:“论你初具嫌贫爱富之蠢念,本当永堕阿鼻,变猪变狗,怜你后有感情报德之深心,尚可保全人体,为警为娼。”

正欲判断。只见三个文土,衣巾破敞,面貌清奇,【痴肥者多鲜衣怒骂,清奇者尽衣巾破敝。真令人不解。】共持一状,上呈神案,长跪诉道:“念某等在生时,腹富三冬,胸藏二酉,不得飞腾黄甲,空自困守蓬茅,【举富者困蓬茅,肉食者享富贵,千古同声一哭。】未蒙贤守宰之吹嘘,反为痴女子所摈弃,慕色虽非正道,好途自是人伦。各害相思,抱思而殁,情实难甘,故同上告。”王将他三人文状看了一回。大笑,反怒道:“如辈读书人具此才华,焉如非瑚琏之器,有斯品格,岂料匪梁栋之材,为何轻掷此躯,自弃若此,所谓虽读书而犹未知书者也。今虽一死,尚有可怜,不过供人笑晒耳。”正说间,只见又有一持状者,面貌狰狞老鬼,身躯仿佛如人,自称姓黄名金色,呼冤不已,情色惨然。王问道:“尔有何冤,所告何事?”那人道:“鬼在阳世,慕白氏之姿容,苦恳万端,白氏亦羡小人之富厚,乐从一诺,奈他父母只爱那才貌兼优,指指说青云有路,【此则大谬不然。】孰知我金银满库,看看就纱帽笼头,【财旺升官,自古同然之理】以一诚时务之老迂,致害我一对妙龄之蚁命。况鬼在生时虽然貌丑,却甚心良,恶并一无,善皆万积,【有此数语,方可再世为才貌兼全之人,非无他因。】今受报若此,情甚不甘,且人命关天,愿求追断。”王听罢,援笔判曰:

白氏金童,艳色如花,痴心似水,不思嫁才貌儿郎,愿配银钱子弟,妍媸莫辨,贫富是论,未嫁女即害相思,妇道可知矣。择丈夫尚图富贵,亲戚何有哉。本当押入丰都,今且从宽谴谪,既爱金银,应与钱家做女,不分好丑,当使瞽目为娼,恨其自负娇容,想杀才人三命,初做贼妓,偿还宿债,怜其以后矢贞,能为丑子捐躯,终为良妇,了却前缘,今生误爱富儿,再世当求才子,黄金色自恃富豪子弟,苦苦求妻,白家翁只重才貌儿郎,殷殷却婿,以致彼缘未遂,此命是指。查彼貌虽丑恶,心实善良,今着彼托生阳世,与钱氏初谐露水之欢,后遂于飞之愿,才貌兼优,以掩前生之丑,家徒四壁,以报情富之横,钱氏作配钟情,钟有貌而瞽女不能见貌。要知色即是空,钟情固得钱氏,纵得钱而贫士仍旧无钱,方是空能得色,虽嗔分性堕痴愚,尚念彼情犹可悯,法外施仁,故从宽贷。至此三生,具此才华,不知自检,既自恃才貌,使托生愚蠢痴顽,以报自弃之罪,又怨恨贫穷,使再世豪华富足,以偿苦学之,咸配淫丑悍妒之妻,以惩好色轻生之戒,尔大众与钱氏买笑追欢,了却前生宿愿,你请人须自己回头是岸,勿结来世冤愆,铁笔无私,照判发放。【以上一段全是对偶句,一部说所无者。】

写毕,发与判官,判官高声宣白一遍。那王又叫道:“带那三兽上来。”只见鬼卒带过一只尖嘴母猴,一只咆哮牝虎,一只铁黑雌狐,【妒妇原身,幻想奇绝。】伏在案下,若有所诉。王道:“尔三兽前生孽重,致变畜生,罪恨已满,今看转托妇人,配此三生,兽心虽不能全革,若不伤害性命,来世尚可保全人体,不然又堕畜道矣,着鬼卒送他到转轮殿去。”那三兽连连点头,如叩谢之状,摆尾摇头,回盼三生,欣欣然随鬼卒而去。判官在旁呼喝,将前之判文传与鬼卒,随亦将众人带去。倏忽鸡鸣属然不见,展转之间,不知东方之既白。【住的好,赤壁文风甚是可笑。】

到听凝神自思,宛然在目,回忆前话,一字不忘,【好记性。】正在惊讶之际,值庙祝出来开门,【庙祝。】见了到听,惊问道:“你是甚么人,为何夜间存在此处?”到听诉说昨晚酒醉家遥,故而在此睡倒,因将夜来之闻见,备述一番。庙视听了,以为诡辞,大笑而去。

到听自己以为一件奇事,每遇见亲友,无不相告,虽于途中遇一面之识的人,亦详细道之。【这方应他大号图说二字。】众皆不以为然,以其平素好传新闻说白话之故。【这又应他毛空的别号。】人虽不信其实,亦皆以为奇谈,转相传说。有一种与他同类,亦好道听途说者,四处谈讲,竟普传于天下,至今里老犹有能言之者,这是后话。

且说那到听,一日在稠人广众之众,【这更有许多的闲汉。闲汉四。】高谈阔论,讲这一段新闻,正说得兴头,内中一个少年问道:“见这些事醒着听见的,还是睡着了梦中听见的。”到听道:“我是醒着听见的。”那人道:“见此时是醒着说话,还是睡着了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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