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扫描下载”飞鸟阅读”客户端
扫码手机阅读

妃藏手段

作者:青芬凝香 | 分类:武侠 | 字数:17.2万字

第十三回 爱的伤痕

书名:妃藏手段 作者:青芬凝香 字数:1.5万字 更新时间:12-11 18:15

很快上元节到了。东方晓陪着母亲,姐姐在厅里说话。靖王来邀凌凌观灯周凌凌便叫逸然同行。东方晓推说无聊不去。靖王夫妇方走一会儿。

皇上便和聂群来了。二人依旧便服同行,倒也不扎眼。东方晓仍不想去,却也不敢相违。只好披了件披风出门了。

一路观灯皇上欣喜非常,与逸然携手观灯,这一晚灯火通明,夜光如昼。东方晓却很是无味。皇上特意叫聂群买了街头小吃、竹编玩意儿,东方晓却似可有可无,一丝儿也不曾笑过。

忽然,逸然拉拉皇上袍袖,低声道:“公子,青梅!”

皇上脸上的笑意依旧,倾过身子来低声道:“哪儿?”东方晓拉着皇上坐在一个小吃摊儿上。

逸然道:“后面屋角的石基上。”皇上边吃茶,边瞄了一眼。果然有一枝含苞未放得梅花画在那里。显然不是孩童的手笔。

一位姑娘走了进去。皇上手里的茶杯掉了。

东方晓忙替他擦拭道:“怎么了?”

皇上道:“是翠阁。”

逸然沉吟一下道:“公子先请回,小女去去便归。”皇上一把没拉住,东方晓便走了。

不一会儿,逸然换了一身粗布衣衫,荆钗布帼,一袭农家打扮也进去了。皇上怕露了行迹,给她招致杀身大祸,忙藏于暗处。令聂群去寻徐海音,偏又找不到。急得什么似的。

却说东方晓进了那家酒馆,要了一碗清茶,缓缓的吃着。只见酒馆里男男女女、有贫有富,皆在那里等着。说是店主出了几副对子,对上的,赠银五两。夺冠者,赠玉钗一支。翠阁从里面出来,逸然慌忙避过。看来萧云月所说的那个组织当与这家店有关。否则翠阁不会在这个时候从这家酒店的内院出来。逸然料定翠阁会回宫,便留下来看店主玩的什么把戏。

店主出来,身边跟了一个伙计,捧了一盘银两。但闻店主道:“小老儿闲来无事出了几幅上联,给店里添加几分人气,来往客商不分男女老幼能对上的都有彩头,获赠五两纹银。以为各位助兴。各位听好了,第一联,上联:花红柳绿,花花柳柳,绿绿红红。请对……”

在场的有的低头思索;有的议论纷纷;逸然坐在那里淡淡的品着茶。

有一年约四十的文人站起来道:“我这里配下联:山清水秀,山山水水,秀秀清清。”店家点头道:“好。”那伙计果然送了五两纹银过去。

店主又道:“第二联:物是人非,非非是是,事事如非。”那客人有些挠头了。缓缓坐了下去。

又一妇人道:“民妇对:顾此失彼,彼彼此此,次次如彼。”店家称是。也得了五两银去。店家又出两联。皆有人对出,得了彩头去。

那店主虽出了银子却依然笑着曰:“豪宅,富丽堂皇,专出利益君子。”众人听出此句另有含义,竟不敢应对了。店主颇有得意之色。

逸然冷冷道:“华车,朱门绛壁,单坐权贵王孙。”此语一出,满堂叫好。

店主闻声寻人,看着东方晓不住点头,却没叫人送上彩头。又道:“玉笔,知事不详,偏叙风刀血剑。”

逸然淡淡一笑,放下茶杯道:“石鸟,有嘴无心,看尽世态炎凉。”

店主有些喜形于色道:“姑娘,巧心思,思思入微。”

逸然拘了一礼云:“先生,好文笔,笔笔如刀。”

店主令人送上十五两彩头,一支玉钗。道:“姑娘真是叫人敬服。老朽输了,这是姑娘的彩头。”逸然接过银两付了茶资便走。

出了店铺,斜眼瞄见皇上隐与对面楼上。东方晓并没有过去,她料定必有人跟踪与她,只在街上闲逛,佯作观灯。对面皇上也看到她出来了,刚要下楼,却见后面跟着一个人。也只好悄悄看着。

到了一个街角那个人忽然超过她,拦住去路道:“姑娘可还记得小的?”

东方晓并不惊怕,也认出他便是方才跟在店主身边的的小二。故意道:“你是店主身边的小二?可是店主反悔了,要你把银子拿回去?”

那小二笑笑道:“姑娘莫怕。送出去的东西哪儿能收再回去?只是我家少主人想认识一下姑娘。请随我来。”

东方晓道:“天晚了,我孤身一人,凭什么要相信你,跟你走?”

小二想想也对便道:“依姑娘如何?”

东方晓道:“对面那个街头有个卖布匹的铺子。现下揽客还未关门。我在铺子外等着。”

小二道了声“好。”走了。

逸然在那商铺外果然见到了一个头戴束发金冠,身着石青色长袍的年轻人,那青年身形高大,脸长无须。由方才的小二带来,像是个有些身份的。只见他施了一礼道:“在下李松见过姑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东方晓还了一礼道:“民女东方逸然。不知公子有何见教?”

李松道:“是方才在下的舅父说姑娘才貌出众。在下有心结识。”

东方晓并不言语,暗中盘算:他们是要继续试我,还是引我入他们的组织呢?这个组织如此神秘,想来不会轻易显露与人。我一个姑娘家,又是孤身一人,若中了圈套,又当如何自救?想着脸色自然沉了下来。

李松一见笑道:“姑娘不必多心,在下并非恶人。姑娘若不放心在下,明日辰时三刻姑娘还往这里等着。在下有薄礼奉上。”东方晓微笑点头。李松便带着那人走了。

东方晓料想不会如此简单便信了自己。馨香园是不能回了,她不能把危险带回家。靖王府、穆府、徐府没有一处合适的。

正惆怅处,却见徐海音迎面走来道:“妹妹,今晚我们就在一家客栈先住下,明日再找舅舅家。”

东方晓见他也是粗布衣衫,出语古怪,便有些明白了,点头。二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后半夜,逸然闻听有人敲窗棂低声问:“谁?”窗外低声回应“我。”是海音。

逸然忙打开窗户让他进来,刚要掌灯,海音低声道:“不可。外面有人哨探,别惊动了。我已向柳夫人报了讯,你不用挂心了。”逸然借着星斗月光看到海音脸色极沉悄问:“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徐海音道:“这几日我一直跟着你,所以知道你有难处。”逸然闻言心里暖暖的,看着海音笑了。

徐峰却道:“你太冒失了。今晚我守着,你安心睡吧。”东方晓淡淡一笑,去睡了。徐峰便在逸然房里窗前的桌上伏着睡了。

一夜无事。逸然醒来不见了徐海音。忙起床来到隔壁海音的房间。徐海音正在洗脸,小二进来问曰:“二位客人是在客房里用饭,还是下楼吃?”

海音道:“送两碗素面进来,我们就在这里吃不出去了。”小二道了声“好嘞——”去了。

逸然也去梳洗了来,面已然在那儿了。房里只有徐海音,斜倚着床头眯着。逸然轻轻地走过去,想逗逗他。却见海音眼也不睁道:“快吃,吃完了办正事。”

东方晓不高兴云:“哦。你也来这套,爱理不……”却觉得后衣领被拎了起来。想回头,却听海音道:“昨晚哼也不哼走了那么久,今天叫你吃饭,你还磨磨唧唧,找抽呢?”东方晓一时没明白过来。

海音在耳边细细的声音道:“外面有人。”

东方晓不复多言,坐下吃饭。海音也吃了,叫小二来收碗筷。道:“小二哥,我们出去一趟,迟些儿回来,晚上记得留门。”

小二点头道:“唉。好。记下了。”说着收了碗筷走了。

东方晓、徐峰出了门道:“你往城东找,我往城西找,找到舅舅家了,还在这里汇合。找不到了,吃饭点儿也往这里汇合。”逸然“哦。”了一声。二人分头走了。

逸然还往那家布店外,李松早已等在那儿了。见她来格外开心,迎上前殷切道:“家在哪里?都是做什么的?”

东方晓道:“我们是寿州的。舅舅捎信来说是给哥哥找了营生,叫我们来找他。可是却没有写清地址。所以还没找到。”

李松笑道:“我家有几个亲戚在朝里当官,认识的人多。你告诉我,你舅舅是做什么营生的?姓什么,叫什么。我帮你找找看。”

东方晓故作惊喜道:“太好了。我舅舅叫柳金。是做木工活儿的。”

李松“哦。”了一声,连连点头道:“好的。记下了。对了,这个送你,戴了一定好看。”说着递过一个锦盒。

东方晓接过打开看了,是一对赤金耳坠子,十分精细。忙合上还了回去道:“不可以,太贵重了。我们穷家小户的不佩戴这个。”

李松含笑推了回去曰:“再没有比你更配戴它的了。”

东方晓故作为难道:“我哥哥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李松笑云:“不会的。你就说是我送的,你哥哥就不敢打你了。”

东方晓曰:“会吗?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松很肯定道:“会的。来我帮你戴上。”说着便替她戴上了。又说她的衣服不合适,要带她去买。

东方晓推说:“钱带得不够。”

李松道:“不用你花钱。”

东方晓逸然不肯道:“你我非亲非故,怎好带您的首饰,还花您的钱?”

李松笑笑道:“我喜欢你。”东方晓再要说什么,却被打昏了,扶在一辆马车里走了。

马车出了城来到一片大庄园外。里面出来人要接手东方晓,却听李松道:“不用。仔细你们的手脏了她。一个个见了美女跟猫见了鱼似的。吩咐下去。这姑娘是本王的。谁敢打她的主意,本王剁了他的狗头。”一个个都吓得退到了一边。

进了院子,送进一间客房内。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进来道:“小王爷,像这等上等货色不多见,是否送进内廷呢?”

李松不高兴道:“呸——这是本王看上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谁敢把她送进内廷,本王要了你们的命。尤其是你,敢把她的事说给父王,杀了你。”

那管家道:“可是我们正缺这样的人。妍姑娘去了那么久都没音讯,想来是不得圣心。如果她进了宫,一定……”他说不下去了。

此时的东方晓已躺在了床上。李松只用单手便将他卡住脖子提了起来。咬着牙道:“找死吗?我说了她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我不会让明月的故事重演。不会!绝不!”那管家都快被他掐死了,拼命的挣扎着。

李松这才将他扔在了屋角里。喝道:“滚——”那管家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儿都吓绿了。连滚带爬地跑了。

这时却听门外一个女人的声音道:“少主人可知道她是谁?”

李松头也不回,冷冷道:“谁?”门外的人出现了是翠阁。

翠阁回云:“东方晓。”说着,缓步走了进来。

李松有些不大相信曰:“她不是说她叫东方逸然吗?”

翠阁冷笑道:“她没有说谎。东方晓就是东方逸然。”

李松大吃一惊,自语:“她也太大胆了——”

翠阁笑曰:“这算什么?她敢抗旨不尊,敢欺瞒圣上;就连内闱,谁侍寝都做得了主,还有什么事是她不敢的?”

李松怔怔的看着翠阁。曰:“她已经是皇帝的了?”

翠阁道:“那倒不是。”

李松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阴森的笑容,道:“出去。”

翠阁不解道:“什么?”

李松依然笑着道:“当年他夺了我的明月,今天轮到我了。”

翠阁急了道:“少主不是说会立我为妃的吗?”

李松阴险的笑着曰:“是。到时候我会立你为妃,也会立她为后。我要让她成为皇帝最痛的伤。”说着将她关在了门外。伸手去摸逸然的粉颊……

忽地,一个布衣蒙面人闯了进来,三招两式,逼退了李松,扛起东方晓便跑了。

等李松追出门,早已不知去向了。再看翠阁捂着胸口,嘴角挂着血。那总管早已死了。翠阁拉住李松袍袖道:“别追。八层是东方晓的心尖子。”

李松狠狠道:“谁?”

翠阁喘着气道:“徐峰,大内第一高手。你打不过他,追也白追。还是想想对策吧!他已发现了这里和我。”

李松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异样的笑,手起掌落,翠阁已命赴黄泉。李松陶醉的冷笑云:“解决了。”他若无其事的走了。偌大的庄园陷入了一片火海。

却说这边带走东方晓的果然是徐海音。跑了好久,没人追来,放下心来。将逸然放下,解了面巾,回身。

却见远处浓烟滚滚,火势急猛,正是李松的庄园。拉住一个路人一问,果然是。这时东方晓缓缓睁眼,见徐海音在侧,问起根由。海音说了,东方晓惊出一身冷汗。

徐海音先送了逸然回馨香苑。刚巧他母亲许秦氏正和柳氏对坐,谈他们的亲事。屋里放着满屋的聘礼。东方晓羞得跑了进去。

徐海音却沉默不语。徐夫人忙赔笑道:“犬子口拙,亲家母莫怪。峰儿,还不快拜见岳母?”徐海音只好口称岳母给柳氏了磕头。

柳氏笑着受了他的礼。道:“好。好孩子,快起来!”

徐秦氏道:“如此孩子们的事就定了。来年逸然满了十六,我们便挑了吉日来迎娶。”

柳氏笑云:“一切全凭亲家公,亲家母定夺。”徐夫人又客气几句,出来。柳氏也送出府门方回。

徐夫人看着海音不解道:“你不是很中意东方姑娘吗?怎么今天好像并不那么开心啊?”

徐峰道:“娘,皇上对逸然也很中意,孩儿怕给家里惹祸!”

秦氏笑曰:“我儿孝顺。这个让你爹想想办法。”徐峰方开心了起来。道:“娘先回府。孩儿还有急事上达天听,先走了。”徐夫人点头。海音便进宫了。

在宣政殿见到了皇上,一一上报。这时东方晓也更衣进宫了。皇上正坐大殿一句话也不说,脸上极不痛快。当徐海音说到进了庄园内李松的话时。皇上拍案怒斥:“胡说,胡说。明月至始至终都是朕一个人的。朕见过她的元红。他凭什么说明月是他的!”徐海音不敢再往下说了。

逸然不解道:“李松是谁?怎么又和萧明月扯上关系了?”

海音道:“其实李松的真名是李若松,保宁王的第三个儿子。曾受先帝深爱赐号赵王。萧明月当年确实是保宁王亲自举荐的。”东方晓闻言退在一边,不再言语。

皇上稍稍平静了一些道:“他还说了什么?”

徐海音继续道:“毁了逸然,让她成为皇上最痛的伤。”

李漼怒极道:“海音,他若敢对逸然有所伤害,你不必报朕,与朕就地诛杀。聂群把尚方剑交给海音。无论皇亲国戚,还是龙子龙孙,敢伤害逸然者立斩不容。”

徐海音跪接了天子剑,心下却比千斤担还重;他与逸然定亲的事,又当如何说与皇上呢?

皇上站起来道:“海音,你先去找靖王,朕有事与逸然说。一会儿便去找你们。”

逸然闻言看着徐海音,好些个不情愿。徐海音微微摇头走了。

皇上看在眼里,不觉生出浓浓醋意。走到逸然身边伸手便拉住她。逸然不肯,皇上索性将她揽在怀中道:“朕知道你心里只有海音,但是朕就是教不会自己放手。现在,赵王既然注意到了你。朕就不能再叫你回去,置于险地。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听萧阁,朕要日夜守着你。”

逸然拼命挣开皇上跪下道:“圣上,请恕臣女不能领旨。”

皇上皱眉道:“为什么?”

逸然道:“臣女从今日起,已是徐门待娶之人了。臣女纵然死了,亦是徐门之鬼。”

皇上的脸色可想而知了。道:“你说什么?”

逸然甚至不敢看皇上的脸,却硬着头皮道:“今日臣女进宫前,徐夫人与家母已下了聘礼,订下鸳盟。臣女已是徐门媳妇了。”

皇上似惊雷乍响,盛怒了,喝曰:“聂群,将她押回听萧阁。替朕守着,没有圣旨,不许她离开听萧阁一步。”

聂群果然带了人进来,向逸然道:“郡主您还是自己走吧,免得奴才们冒犯!”东方晓无可奈何地去了听萧阁。

众人进了听萧阁的院子。聂群劝解道:“姑娘,您怎么瞅了个最不好的时候说呢?您是臣,万岁是君,如何抗得过?依奴才的,您还是早日从了万岁爷,便是省心。像这样下去奴才怕徐将军逃不出性命了。”

东方晓一脸低沉道:“可是我现在是徐门之人。若不好了损的可是徐门名声。我纵不能替他争光,也不该替他们抹黑呀!”

聂群摇头道:“不是奴才说您,您也太执拗了些。皇上如何能受得这个?只怕徐将军的灾祸就在顷刻了。唉——”说着已然送了逸然入门,转身将要出去。

逸然忙道:“敢问公公如何解法?”

聂群未回头,只站了一下道:“除非姑娘立时便嫁了皇上,否则无可解。”说完出去了。

东方晓闻言坐倒在地上,阵阵发呆。

这边徐海音在靖王府里等了许久。方见皇上独自前来,脸上有说不出的不痛快。靖王夫妇、徐海音忙上前见礼。皇上只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坐在厅上道:“雨君替我布一桌酒菜。徐海音——你陪我们兄弟吃几杯。”众人方起来各干各的。布了酒菜上来。凌凌带闲杂人等退了出去。

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三个,皇上让他两个都坐在身侧上、下手。

皇上先替海音满了一杯。才给靖王倒上。

他的举措让徐海音有些发毛。猜不出接下来会出什么牌。又是为了什么?毫无疑问的是今天会找徐海音的不痛快。

皇上举了杯云:“今天,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喝个不醉不归。海音,朕先敬你。敬你——红鸾之喜。”徐海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李珏脑中一片木然。

李漼看着弟弟,倒是笑了,云:“蒙了吧?今天逸然告诉朕时,朕也发蒙。到现在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靖王直视海音:虽然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依旧无法接受。道:“什么时候的事?”

徐峰正色道:“今日巳时,家母与岳母替我们定了,三生之约。逸然已是我徐门之人。万岁、千岁喜也罢、怒也罢。东方晓便是我许峰的妻子了。”

皇上闻言尽饮一杯,道:“痛快!实话说,有时候朕真的很想杀了你。不过今天看来,你倒也像个男人!罢了。就放你一马。但是酒杯前就没那么便宜了。朕是不会放过你。”徐海音闻言如释重负,笑了。三人一场豪饮。

这场酒一直喝到皓月当空。三人烂醉如泥。周氏王妃命管家李善仁带几个家丁用马车送皇上回宫。叫婢女安排徐峰在客房休息。梨香、墨雪扶靖王回了寝室。

李管家等人刚至宫门,聂群等早已闻讯侯在了那里。聂群待人接了皇上,讨就寝示下。

皇上醉醺醺道:“听萧阁。”

聂群边扶着往听萧阁走,便叹气道:“唉!这是谁欠了谁的?一个太痴了些,一个又太拗了些……”

偏皇上听在耳里,一推他道:“好。就是痴的好。若不是痴的,朕还没那么看重她呢!呵呵——像当年……当年的朕,父皇……父皇打地朕……一个月下不了地,呵呵——朕还是不改……对明月的心!你知道吗?当朕看到……她的伤,就像看到了自己的伤……一样,一样的揪心啊!真……真渴望……那是为了朕留下的。嗯——死了……死了也值啦!”说着流下泪来。

聂群见状不禁心痛。此时已然到了听萧阁外,东方晓忙帮着搀了进去。安置与床上。聂群令碧欣取了醒酒汤来。想叫逸然喂,逸然却不肯。聂群退下了皇上的中衣。

东方晓转身就走。却听聂群跪求道:“姑娘莫走。姑娘莫走,老奴今晚甘冒大不为,只为姑娘明白一件事情。”东方晓站住了,却没有回头。

聂群道:“请姑娘回头。”

东方晓气云:“公公糊涂了!你把皇上弄成那样,我一个姑娘家看他做什么?更何况,我已经是海音未娶之人了!”说着举足就走。

聂群死死扯住仍求道:“姑娘可知道为什么老奴一定要姑娘看皇上的腿么?”

东方晓这才又停了步子,道:“公公只管说,我信你就是了。天寒地冻的莫把皇上再冻着了。”秋痕、碧欣便要替皇上盖被,被聂群瞪了回去。忙带着人退了出去。

聂群跪爬几步道:“看在皇上昔日对您如珍似宝的份儿上,就替他盖一回吧?”

逸然道:“你把皇上弄成那样儿,要我怎么回头吗?”

聂群道:“这样老奴替皇上盖了要紧的部位。就请姑娘看一眼老奴也好把当年的事讲给您听。”

逸然不肯。聂群便不停地叩首。逸然无奈只好允了。聂群起来拉过被子一角替皇上盖了臀部,再请逸然回首。

皇上是趴在床上的,除了被子盖住的,那伤痕多得吓人。逸然略一怔,举步出了外间。

聂群这才替皇上轻轻盖了被子,出来。逸然道:“那是怎么回事?”

聂群和她悄悄到了炉火边道:“那是八年前的事了,皇上还是晋王的时候……”

“靖王?”逸然一时没听明白失口了。

聂群笑道:“是三晋大地的晋,并不是靖边保家的靖.”聂群继续道:“八年前,皇上还是晋王的时候,先帝在子侄辈中深爱赵王和敏王。欲在他们中选一位合适的继承大统。举行了皇子间的比试。皇上第一次见到了萧明月,对她一见倾心。又一次闲游时,看见失足落水的萧姑娘。皇上也顾不得寒水刺骨救了萧姑娘,她哭得好伤心。楚楚可怜的萧姑娘让皇上不知所措。当时的萧姑娘早已心有所属,不肯接受。皇上便在暗中守护着萧姑娘。可是皇上的心意被赵王看了出来密报了上去。先帝召皇上问话。皇上直言不讳。其实早在见皇上之前,先帝便查过萧明月的底细了。先帝不希望看到兄弟争妻,劝皇上放弃,皇上却不肯,父子间来言去语不免有些失当,先帝大怒,下旨对皇上处以杖责。直打的血肉模糊,人事不醒,才住了手。皇上被抬回宫下,待先帝看时,皇上仍矢志不移。先帝才默许了他们的交往。也正是这样才赢得了萧姑娘的芳心。约有半年吧,被敏王发现,报给了当时的车皇后。皇后车氏与赵王的生母是亲姊妹自然愿意晋王出事,赵王少一个对手。便向其生母当时的丽妃发了难。丽妃只好设法请先皇派晋王万州放赈。含泪杖毙了萧明月,杀死了自己的亲孙儿。至此皇上和太后不再交心,痛不欲生……”

东方晓大惊曰:“太后知道萧明月身怀六甲?”

聂群点头道:“不仅如此,她还知道皇上自那次受了杖责,脏器有损,可以有孩子的几率不高。这也是为什么皇上即位这么久,各宫娘娘们未见有孕的原因吧?”

东方晓静静的看着内屋的皇上,良久无语,暗道:莫非皇上在内宫有心无力?

聂群似乎猜到了逸然的心思。笑云:“姑娘多疑了。皇上的正常生活是无碍的。”东方晓闻言耳面通红。

天近午时,皇上方醒,见屋里只有东方晓临窗而绣。刚要起床却发现自己的样子,忙盖好被子。怔怔地看着东方晓,思云:屋里只有她,难道是朕酒后失德……看逸然的神情,似乎也不太像啊?可是朕怎么会成了这副摸样?想着忙叫了聂群进来,服侍穿衣,细问根由。

聂群不敢隐瞒,跪地请罪细说了经过。皇上并未怪罪,转过头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

东方晓也听到皇上醒了,放下针线走了过来道:“饿了吗?”

皇上揉着脑袋坐在桌边道:“有些头痛。聂群叫人送些醒酒汤来,”聂群去了。

皇上饮了解酒的汤药,又回到床上斜倚着,看着逸然道:“几次见你都在做针线,现在给谁做?”

逸然头也不抬道:“给姐姐的孩子做件儿衣裳。到时就可以用了。”

皇上道:“你喜欢孩子吗?”

逸然边绣边道:“不知道,没想过。你呢?你会喜欢孩子么?”

皇上闻言不再言语,脸上浮出一丝悲凉。逸然这才想起昨晚聂群的话,深觉突兀了。停了手中的活儿,很抱歉的看着皇上。皇上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很坚定的告诉她:“会的。”接着一声深深的长叹,那里面蕴含了多少苦涩和苍凉。

东方晓低下头继续做她的针线道:“会的。皇上一定会有您自己的孩子的。”皇上看着她笑了,淡淡的。带了好些甜意。

许久,皇上悠悠问云:“昨天吓到你了吧?”

逸然不解地看着皇上道:“什么?”

皇上笑云:“朕的伤。”东方晓的脸腾地一下便红了。忙低下头做针线。皇上看着她笑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面对她时都会那么开心。他真的好久没那么开心了。从心里不愿放下。可是,她毕竟不属于自己,脸上又开始失落了。

这时聂群进来道:“禀皇上,倩妃求见。”

皇上不悦道:“她来做什么?不见。”

逸然忙道:“皇上,兴许娘娘有什么要紧的事呢,别误了正事。”

皇上才道:“宣。”

倩妃进来见了驾。逸然忙向其见礼。倩妃只冷冷的嗯了一声。逸然得了个无趣,退在一边。

皇上看在眼里,便觉不受用了,懒懒道:“朕今日头痛,早朝都没去,你又来烦朕?”

倩妃也顶了个灰脸,强笑曰:“圣体欠安,臣妾便该来侍奉的。再有臣妾还有事请奏啊,还望御批。”说着一扭腰肢便往过走。

皇上仍倚着床头道:“站着,好好说话。朕心里烦着呢!”

倩妃也只好站在那里道:“正月十九是臣妾母亲的寿辰,臣妾想着母亲生养臣妾一场不易,想去贺寿,不知可否?请示御批。”

皇上闭着眼睛并未说话,似有不许之意。倩妃忙向聂群使眼色。

聂群站着没动,悄悄指指逸然。倩妃白了聂群一眼,只管求着皇上。

逸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便替她帮腔儿云:“臣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点头道:“说吧。”

逸然道:“忠孝乃为人之子女的大义,娘娘既有此贤孝。望皇上成全娘娘之美德。”

皇上淡淡一笑云:“准了。朕赐你省亲三日,即刻就去,正月二十日申时回宫。十九日,朕会亲临道贺。”倩妃谢了皇恩,喜滋滋走了。

皇上见她走了道:“后日,你陪朕去。她受了你的恩典。朕要她们知道。”

东方晓道:“多少恩典也是您给的。圣上这样那里是给我增光,分明丢了个烤红的山芋给我,不接也得接着。”

皇上笑道:“什么意思?”

逸然淡淡道:“本来是您愿意给的恩典,偏扯了我进来。那买账的便罢了;那不买账的岂不要说我占了她们的风头?尚不知恨的什么样儿呢?我还去招惹,难道不她们怕日后吃了我啊?”

皇上闻言笑出声儿来曰:“你倒是很懂宫里的处事呢!”

东方晓“哼——”地一声,继续做她的针线。

皇上以为她真的恼了,便走过来看她道:“好了,不逗你了。朕饿了,陪朕用膳,总可以吧?”

东方晓半真半假曰:“这个合算,不吃亏的。”

皇上笑着一拍她的肩,道了声“你啊!”不住摇头:“聂群,排膳。”聂群应声去了。

当天下午皇上便送逸然回了馨香苑。

凌凌告诉她三人喝的烂醉之事。此刻徐海音仍在客房未醒,东方晓忙去看他。

一进屋酒气熏人,海音合衣而卧,棉被踢在床角。东方晓悄悄过去,正欲拉被替他盖上,却被徐峰一指点在穴道上,动弹不得。

徐海音这才伸伸懒腰,睁开眼。一见是东方晓,忙替她解了穴。

东方晓不高兴的坐在床边儿上:“来看你真悬!亏了剑不在手边,不然小命儿还在啊?眼也不睁,就动手了。日后,天天这样儿还了得啊!”

徐海音挨着她坐下搂住道:“怎么会呢?我只记得昨晚喝了酒,没记得回去。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自然先点住,看清楚了再作打算。谁晓得是你了。”

东方晓轻轻推开他道:“去。也不怕臊!”

海音笑曰:“咱们还要那么计较啊。”

东方晓坐地远了些云:“这里是姐姐家,人来客往的,传出去了,岂不说我不庄重?你就不怕人笑?”

海音闻言微微一笑,不再缠着她,穿了靴,站起来道:“什么时辰了?”

逸然替他叠被道:“申时末了,有事么?”

徐海音揉着鬓角道:“看来这酒是不能多喝了,头生疼。”

逸然叠了被,叫下人送了净面水来云:“那就少喝!干嘛受那起罪?”徐峰净了面拿起毛巾边擦着脸上的水珠,边问:“靖王醒了么?”

逸然云:“不知道,我没看见。”

靖王在门外笑曰:“不错嘛?还记得本王。你也太不济了,竟睡到了这一刻。”说着进来坐下,云:“皇兄想来也喝多了,今日竟没早朝。”

逸然道了声“姐夫。”

靖王道:“坐吧,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礼数。”逸然在靖王侧面坐了。靖王继续道:“昨天你们定亲,也没通知,这个送给你们。权当贺礼吧!”说着递过一对金鸳鸯。

逸然起身谢了:“让姐夫破费了。”

徐海音却似乎并不领情:“他又不缺这个,你就收着吧。昨儿这兄弟俩灌我,可是玩儿了玩命了。这一刻,可是又来说便宜话了。”

逸然偏帮靖王曰:“是你自己要喝多了,怎么又赖上姐夫了?”

海音笑云:“可是了不得了。这心里还想着别人呢!”

靖王笑着摇摇头道:“你既说逸然向着我,我索性帮着她些儿。海音,你聘了我们家的姑娘,这钗环表里的总该送一些给我们姑娘吧?总不能就这么直眉瞪眼的就给你骗去了。”

海音道:“这也罢了。昨儿送去的还少?真格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

靖王笑道:“昨儿?我没见,便是见了也不是你俸银买的。今儿还不陪她买些去?”

海音笑道:“罢了,今儿算是上了你们的道儿了。”

靖王笑云:“都说海音小气,可不都显出来了。”

徐峰挽了逸然就走。道:“得了,不理你了。”

靖王道:“干什么去?”

海音边出门边道:“似你说的买些花红表里去。”

靖王高声问云:“不吃饭了?”

海音笑道:“有逸然在,还吃饭做什么?”

话未落,被逸然一肘子撞在那里,含羞云:“呸——没个正行儿!”二人笑着走了。

晚间,回了馨香苑,果然买了许多钗环首饰。

正月十九未时末,李相府高朋满座。酒席正中坐的并不是相爷李明熹夫妻,却是微服的皇上,上手是倩妃李婉青。相爷夫妻只是陪坐,亦喜不自胜。

酒席将罢,抬手叫过聂群耳语几句,聂群走了。

皇上缓缓离席,告辞出来。相爷夫妻一直送到大门外,看不见了方回。靖王、海音也跟了出来。

李漼道:“今日还早,我叫聂群去接逸然了,我们听曲儿去。”

三人来在一家楼外。却见聂群急冲冲跑来。上气不接下气,脸涨得紫红。一种不祥的预感系上了三人的心头。聂群是先帝的近身侍奉,进宫三十余载,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皇上忙迎上去道:“怎么了?”聂群站在那儿,喘着气,一脸的不敢说。

徐海音急了,朝皇上望去,皇上点头,三人疯了般跑向馨香苑。

馨香苑内飘散着阵阵浓烈的血腥味儿。大门敞着,家丁、仆人、侍女、老妈子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细看去,竟没有一个是活的。

一路进府,大厅内,柳氏胸前背后满是刀痕,死的太惨了。三人抢进东方晓的闺房。

妆台上放着靖王赠的金鸳鸯,海音买的钗环首饰,无不滴着血珠子。妆台下掉着逸然亲手绣了香猪取贵的石青色帕子,那上边也沾满了血迹。找遍了馨香苑,全府上下独缺了东方逸然。

尸体,全是尸体,夕阳血红,馨香园一片死寂。徐海音握着那方满是鲜血的帕子,呆呆的坐在尸体边,不说话,也没有哭,只是那么坐着……

蓦地,一声撕心裂肺哭声惊动了这可怕的寂静。是靖王妃周凌凌,一声嘶喊之后便昏倒在了那里。

靖王闻声赶来,含泪抱着周凌凌呼唤,皇上也跟了过来,看着这里的一切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官府的人也赶到了,收拾着满地的尸体。乐妃,扮作男装也站在了那里。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枚荷包,喊道:“是赵王。快,徐将军,保宁王不敢这么做,城西的叠岚山庄,是赵王的私宅。”没等她说完,徐海音提剑便去了。

在一个陌生的山庄里,逸然被李若松逼得无处可躲,无处可避。秀发散乱,衣衫也扯破了。

忽然,逸然拔出短剑刺了过去。赵王李若松一时不备刺中腹部。“啪。”地一掌,短剑被打落。

李若松双手捧腹,喝声“来人。”

冲进来四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见情形,扑上去将逸然捆了起来。又有人去请大夫。

有人问:“王爷,这丫头是否宰了?”

赵王捂着肚子坐在床上道:“把她绑在凳子上。本王还是那句话,谁要敢动她,本王一定宰了他。”

有人问:“那王爷这么重的伤,是否上报老王爷。”

赵王喝道:“不行。哎呦——,父王会杀了她。”说着捂着肚子当到床上去了。

眯眼看着地上的短剑:“杨六儿,把那柄剑和剑鞘都给本王拿来。”杨六儿就是那天的小二。

那杨六儿将短剑和剑鞘一并送了过去。赵王还剑入鞘,想起了当初的往事来:

那年他正值十八时候,在工部员外郎苏振庭的院中见到了和苏妍一起玩儿的姐妹俩,姐姐萧明月楚楚动人;妹妹萧云月活泼大方。他一眼便相中了姐姐。并将自己的随身短剑金龙逐日作为信物送给了那姑娘。那柄剑原是他叔父当时的皇帝御赐的。明黄色的剑鞘上雕了金龙逐日。红宝石为日,金云围绕,剑柄上还嵌了一颗极品美玉。没想到八年后这柄短剑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赵王看得阵阵发呆。

有人报“大夫来了。”逸然被他藏在了一架大屏风后。大夫查看了伤势上药包扎了伤口被送走了。

赵王撵了所有人出去。这一次他没有在生邪念。半躺半坐的歪在床上,道:“这柄剑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东方晓气哼哼的撇过头去。

赵王冷冷笑道:“好。今晚本王叫人去你姐姐家,带她腹中的孩子回来。”

东方晓怒目直视:他要伤害姐姐?他敢杀得馨香苑没有一个活口,难保不会对姐姐下手,怎么能叫姐姐遭受那样的伤害?她犹豫了。

赵王看着她道:“杨六儿……”

“慢——”逸然忙出言阻止。逸然的心里牵挂、悲恨在翻腾着,可是她不得不屈服。在这里第一次开言了。

这时杨六儿进来了,赵王道:“你先下去。”杨六儿又出去了。赵王冷冷道:“说吧。”

逸然道:“是圣上。”

赵王皱眉道:“皇帝?明月把它给了皇兄?”

赵王放下短剑,走向逸然道:“你叫东方晓对吧?”逸然没理他。

赵王笑道:“是个好名字,本王很喜欢。不过,本王不太喜欢丈母娘,所以我亲手杀了她。如果你不乖乖听话,我也会不喜欢姐姐,听说她也有几个月的身孕了。那孩子会让我很痛快的……”

逸然怒不可遏骂云:“畜生,魔鬼!”

李若松恶狠狠地向着东方晓:“对。我是畜生,我是魔鬼。难道狗皇帝就不是嘛?他污了明月,就不畜生吗?贱人简氏,连身怀六甲的女人都不放过,就不是魔鬼吗?”

东方晓反驳曰:“若果如你所说,那柄短剑怎么会成为皇上的贴身短剑?若不是你姨母车皇后所逼,太后会忍心杀死自己的亲孙儿?不过是你得不到明月姑娘,扭曲了事实罢了。你自己想想,若是你能护得了明月,她会被送进宫里?若不是你做的不好,她会转而喜欢皇上?若不是你姨娘的私心,她会死的那么惨……”

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了逸然的脸上。赵王怒云:“不许再说!”

逸然却仍倔强道:“这是事实,你凭什么去报复别人?你就是打死了我,也会有更多的人这么说。”

赵王恼羞成怒不停的爆打着逸然。倔强的东方晓却不肯住口,仍道:“如果你所说的喜欢和爱,就是这样的,那么你又凭什么让萧明月死心塌地的爱你……”

赵王怒不可遏地举起了单掌,他似乎要对东方晓动手了。东方晓怒目圆睁全无惧色。

就在这一瞬间徐海音一剑刺穿了赵王的前后心。赵王捂着胸口道:“也许,也许你是对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徐海音砍断了绳子,抱起逸然冲了出去。

进了城,已是晚间了,由于命案未了,官府封了馨香苑。海音带着东方晓先进宫复旨了。

紫宸殿内乐妃仍是男人装束跪在殿上。皇上并没有正坐,身边也只有聂群。皇上的脸色很不好。

乐妃道:“这只荷包是是在府中时明月送给赵王的。臣妾于明月、云月姐妹一处长大。所以认得这是明月的手艺。”说着将馨香苑内捡到的荷包呈上。是一个做功很精巧,布料却不怎么样的荷包。

皇上令聂群收了道:“你是怎么知道朕会去馨香苑?而不是去相府贺寿?”

乐妃磕了一头道:“其实臣妾早就知道皇上、靖王、徐将军在查青梅的事。而臣妾正是青梅。臣妾是梅花将开未开时生的,所以取名妍,乳名青梅。臣妾十四岁时被引进报宁王府。进宫前,保宁王给臣妾引荐了阮紫娟,说是见到青梅图案就派阮紫娟出宫见他的人。而阮紫娟是赵王青梅竹马一处长大的,为了拢住她的心,保宁王还让他们圆了房。答允事成之后,待赵王登基,立阮紫娟为妃。”

皇上道:“那么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

乐妃摇头道:“没有,他们只答应保证我爹娘兄妹的性命无虞。”

皇上沉着脸道:“那么朕前翻出行暗访,也是你漏出去的风声?”

乐妃道:“不是。臣妾虽不是大贤大德之人,却也知道出嫁从夫。虽然皇上不把臣妾当做夫妻看待,但在臣妾的心里,您就是臣妾的丈夫,又怎么肯让皇上有损呢?更何况君不安则国不宁啊!是皇上点了臣妾随行,紫娟传出去的。哦,对了,阮紫娟就是翠阁。今日,臣妾见皇上出行,紫娟也不在宫中。诚恐万岁出了意外,才换了装扮出去寻的。臣妾知道圣上的心意,必去馨香苑。想着先去问问看,不想还是迟了一步。府上已遭了祸事。”

皇上闻言瞟了眼聂群道:“原来你与聂群具是一样。初登大宝时,朕要留用他,他便不肯,并告诉朕他受制于人,看来皇叔的手真长啊!”

乐妃道:“是。不仅如此,臣妾还听说近日保宁王还制了龙袍国玺,就存在赵王的叠岚山庄。”

偏巧这时内监来报东方晓被徐峰救回来了,就候在殿外。皇上立即召见了他们。

二人近殿。东方晓的样子着实可怜。皇上即命乐妃陪她到听萧阁更衣。又命海音点七千精锐羽林军查抄保宁王府、赵王府及二府名下所有产业。辑拿保宁王李阔,长子李坤,次子李恒,三子赵王李若松及其家眷。如遇反抗就地格杀。

两个时辰后,许峰将保宁王一家家眷、仆役,一千二百余口并赵王尸身全部带回。另搜出了私制的龙袍国玺。皇上下旨李阔的家眷成年者一律弃世。未成年者男子发往边关服役,女眷没为官奴。叠岚山庄没为官宅典卖。馨香苑发还东方晓,庄内一切开销由国库发放,并送去四个婢女,二十家丁,一名有经验的管家。靖王也送了两个靠得住的婆子,将馨香苑打扫得干干净净,各物归了各处。

逸然由海音陪着回了馨香苑。各处依稀还是原来的摸样,内里的人却面没有一个熟识的面孔,一种从来没有试过的悲意填满了所有的心。

坐在母亲住过的房里,东方晓默默的摸着屋里的每一件东西,这是母亲用过的装盒,这是母亲端过的茶杯,这是母亲坐过的椅子……管不住,扯不开,撕不离,到处都是母亲的影子。母亲说过的话一遍遍在耳畔响起。东方晓再也忍不住,跌坐地上,大放悲声。

海音站在一旁静静的,一言不发。有人送来了晚饭,逸然一口也吃不下。

徐峰也没有劝她,叹了口气出了门。来到靖王府,靖王府一乱作一团。细细盘问了,才知道:周凌凌悲伤过度小产了。到了这一刻还在昏迷中,靖王守着一步也不敢离开。徐海音没有再进去。转身又出来,心中有说不出的压抑。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徐峰回到徐府已是亥时末了。

次日,皇上一身素服,前来道恼。看着逸然一身重孝:白森森一身衣裙,秀发未挽,散在脑后,鬓边一朵白花,双眼通红。叫人看了好是心痛。聂群寻来了新管家吴喜元,帮着搭起了灵棚。聂群代祭烧化了纸钱。逸然跪着还礼。

皇上一句话也没说便走了,却留下了聂群。

东方晓料着他们必有话说,叩了一头,出来。聂群道:“姑娘,皇上已着人查了姑娘的祖籍。在淮南道寿州,令尊东方晴乃一方富甲,令叔父东方旭日与其因产权争议,勾结地方官;以抢夺他人财物,打伤主人为由发往边关服役十五年。在途中病故。令慈也被赶出家门,投了令舅柳金。后来怎么回事到了洛阳,姑娘应该就知道了吧?”东方晓含泪点头。

聂群道:“常言道:叶落归根。令慈既已驾鹤,姑娘当扶灵返乡。皇上替姑娘问了入土吉辰为三月初八未时。时间较为紧张,皇上给姑娘差了徐将军及二百军士。姑娘切不可过度悲伤,当以逝者为上,早使令尊,令慈团聚。”

东方晓忍泪点头道:“还望公公转达,臣女谢皇上挂心了。”

聂群道:“这个自然。哦,对了。东方旭日蓄意陷害,与当时的县官均已还押大牢,等候发落。姑娘的宅子也已发还。只是,皇上挂念姑娘,还望姑娘早去早还,以免圣上担忧。”

东方晓拜了一拜道:“臣女记下了。犯法者还望皇上依法处治。臣女欲明日启程。叩谢皇恩了。”聂群便去了。

聂群刚走,靖王夫妻来了靖王一身素服,周凌凌一身重孝看上去气色更差了。一见东方晓,姊妹俩抱头痛哭。

哭了许久,逸然忍住悲声问云:“姐姐今日气色不好,可要当心身子,别伤胎气……”

一语打在痛处,周凌凌越发哭得泣不成声了。

靖王含泪道:“岳母遭难,凌凌伤心过度……孩子……孩子,没了……。叫她休养她又不肯,我也只好陪着她了。我告了假,我们一起送岳母返乡吧。”

东方晓闻言唤了声“姐姐……”喉头哽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海音到了,一身雪白长衫,连剑穗也换了白的。四人同到灵前。徐海音和靖王帮帮着打理其他事务。

天近巳时,徐定邦夫妻前来吊唁。祭过亡灵,烧化冥钱。徐夫人拉着逸然姊妹好一通叮嘱。

姐妹二人心下感激。逸然将她和姐姐来日扶灵返乡之事说了,并求徐夫人代为掌管馨香苑之事。徐夫人很爽快的答应了。又安慰几句走了。

青山兄妹也来了,倩菊拉着逸然又哭了一回。少不得,凌凌姊妹也跟着哭了一场。

倩菊拉着凌凌道:“妹妹身份尴尬,不曾与嫂子多多亲近。嫂子莫怪。”凌凌还了一礼。穆氏兄妹并不曾走。去找靖王、徐峰讨事做了。

巳正二刻,淑妃和乐妃同来吊唁。玉凤和苏妍皆要亲祭。凌凌和逸然忙阻止曰:“二位娘娘本是君上,岂有君拜臣的道理。”

玉凤落泪道:“我是曾这府里的丫头,承夫人照顾,又亏了姑娘的举荐才有了今日。无论到什么时候夫人也是我的旧主。我该拜的。”

苏妍叹云:“我与郡主虽是君臣。倒承了郡主的维护、提点。在心里早当你是自家姐妹了。今日来的不是皇妃,却是夫人的晚辈。祭一祭有何不可?”

果然,她们皆是庶民打扮,也是带了本宫执事太监景福、云寿,和掌事女官陆蕊珠、杜吟儿。凌凌姊妹坚持,二妃也只好让执事太监代祭。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