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稍显惊慌的同时脚下似乎也被什么石头绊了一下，一阵踉跄险些跌倒。
理所当然，男人向前摔倒了。
当然不是。
‘飞溅的血迹弄脏衣服怎么办？’
眼下好不容易才将心情平复下来，仅仅一个脚步声便再度将自己的精神状态逼向极限。
砰。
整个人更是试探着向前小跑几步后一步跃起，然后——
‘冷静，伯克利！’伯克利心中对自己喊道，‘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能够化解这个危机的办法！’
“哗啦！”
伯克利浑身僵在原地，后背被汗水浸湿，下意识将手中的报纸一角捏紧。
房屋的建筑结构里，不就有铁钉吗？！
与此同时。
而答案显而易见。
‘我的这只「恶灵」能够离开我本体的距离只有十米。
先前杀人时自己内心便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心率更是直逼200大关。
但是即便如此，伯克利远远没有心狠手辣到对一个素未谋面的普通路人下手。
恶灵气力极大，根本不需什么铁锤，仅是握住铁钉挥出一击，便足以将足弓钉穿在墙上。
两步。
恶灵右手护住男人被报纸盖着，正砸向地面的脸。
先前的紧张已经被男人最后的动作驱散，随后将注意力投向尸体。
意识到这点的瞬间，伯克利觉得自己的心理抗压能力果然还是太弱了。
恶灵不再“接住”这些飞溅的鲜血，任由其纷纷扬扬的落向地面。
不知是准备回家，还是赶赴下一站继续工作。
‘两人乃至更多的团伙作案？
虽然和伯克利的计划有些小小出入，但问题不大，见招拆招！就像前世的武侠小说里那样！
自己撞到刀尖上的瘾君子死就死了，贩卖毒茶的混混杀就杀了。
“周围这几栋楼里的人都搬走了，之后要拆迁，只剩下空屋，绝对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的异样。”
那是个男人，普普通通的工人。
伯克利自问自己也许不是什么世俗意义上的好人，但所作所为却是一定遵循内心深处那朴素的正义感。
只要相信自己的恶灵就可以了！
和前世今生的你我他一样。
伯克利控制恶灵比自己站的更靠前半个身位，部分重叠，将自己正面彻底挡住，似一面墙。
但是正当伯克利爬进地下水道，控制恶灵合上窨井盖时，伯克利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
伯克利心中警铃大作。
三步。
‘有人。来了。’
‘幻听？
不多时便捧着一摞铁钉从窗口飘出回到伯克利身边。
“啪嗒。”
伯克利长舒一口气，接下来便是准备开溜。
‘噗。’
正欲动手之时，第一次干这种活计，颇为不熟练的伯克利又有问题了。
动作要快。
接着躺地的男人左右看了看，瞧见没人看到自己的窘像后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腰，继续向着小巷那头前进。
第二步，以“铁钉”将其钉死在墙壁上。
摔在地上。
伯克利瞳孔一缩，猛地停下手中动作，将视线投向岔路口。
‘谢谢你，佩西。’
杀人？
开工。
动作仿佛卡车司机猛打方向盘般，顺着男人踉跄前摔的势头加了把劲，令男人凭空耍出一个三百六十度前空翻。
恶灵扣的。
伯克利如此思考。
男人很困，拖着疲惫的步子继续向前。
唯一的问题是“铁钉”从哪里弄？伯克利心想。
“¿”
至于怎么把钉子弄出来？
恶灵能穿墙，铁钉不能穿墙，这是需要从窗口绕一圈的原因。
‘不对，不是幻听！
忽然，一张报纸扣在男人脸上。
伯克利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在心中对佩西道谢。
‘好方便……’
伯克利只敢在心中笑出声。
不难。
伯克利心念一动，恶灵的身姿呼啸而出，仿佛幽灵系宝可梦般穿进墙体之中寻找趁手的物件，并以长枪辅助拆卸。
“呼……”
小巷外的路人还差三步便要抵达巷口，瞧见岔路里血淋淋的一幕。
‘自从依靠稿费解决生活问题后，我每天都会睡满八個小时，睡前还会好好洗个热水澡，绝不会将疲劳留到第二天，更从未懈怠过运动，身体健康的不得了。
“唔哎？”
第三步，腹部划上一刀。
之前便说过，伯克利所在的位置是笔直的小巷中段所延伸出的“T”型岔路之后的一片空地。
‘周身这个以我为中心，半径十米的球型空间，就是恶灵的活动范围。
路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死亡的晚钟，甚至就连打哈欠的声音都隐约传入了伯克利的耳畔。
接着，心念一动。
飞溅的鲜血洒在恶灵的身上。
‘亦或者——
‘我这么健康的人，两辈子加起来幻听幻视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这绝不是幻听！
栽赃，便算是完成了。
也正是在建筑内部搜寻铁钉的期间，伯克利还发现了恶灵的一样特性。
仿佛马戏团的杂技演员。
只要这个路人走过时候往岔路口里随意的瞥上一眼，便能发现伯克利正在作案的情景。
看着自己标标准准站在地上的身姿，男人的脸上浮现出憨豆先生般的疑惑表情。
伯克利深吸一口气，一米九五的健壮身躯攥着佩西的脚踝，将佩西的尸体从地上提拎起来。
从晚报照片上的细节来看，布置这样的场景需要三步。
忽然，有脚步声传入耳畔。
第一步，将尸体倒吊。
片刻后两具尸体八根铁钉，全部齐备。
这一幕被看不见恶灵的男人理所当然的解读为，一阵风将报纸刮在了他的脸上。
不对。
伯克利心中记住了这点。
又挥出两枪，枪尖撕开两具尸体腹部。乱七八糟的物件涌出，流了一身，淌了一地。
随后，伯克利将视线投向尸体：‘铁钉有了，接下来只要……’
‘十米。
恶灵拿起铁钉，比划着佩西两只足背叠在一起的位置。
‘开膛手，和我是同类？！’
岔路宽不足一米，深三米。
与其说是恶灵“被”血洒了，不如说是恶灵“主动”用身躯接住了这些鲜血，就好像恶灵用手去扼死佩西，此刻又攥住钉子一样。
伯克利灵光一动，心中有了答案，控制恶灵拉出一张报纸向“射程距离”之内的岔路口外飞去。
男人茫然的眨了眨眼。
‘我一个一米九五的猛男，干这种活也需要恶灵辅助。报纸上的开膛手又是怎么做到的？
对于这两个人的死亡，伯克利没有任何道德上的负担。
为何不让恶灵来？因为恶灵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钉尸体。
“呃啊——唔。”
伯克利又趁机控制恶灵，对着男人踉跄的鞋底轻轻推了一下。逼着男人在试图平衡身体之时迈出更大的步子前进。
等到男人从脸上拉开报纸，身形已然跃过了身旁这条血淋淋的岔路。
接着便挥舞铁钉刺向佩西交叠在一起的足弓。
等等，报纸？
自然不能从地上走。
一步。
如此感慨的伯克利，如法炮制。
左手抵住鞋尖猛地一抬。
还是恶灵。
穿着朴素的工装，粗呢大衣、亚麻衬衫、棉布背心与长裤，再戴上一顶扁帽，右手拎着沉甸甸的工具箱，穿行在街头小巷。
接着这份疑惑逐渐转变成跃跃欲试的笑容。
恶灵。
‘超过十米之后，就会像前世玩游戏时撞到空气墙那样，寸步不能向前。
‘姑且，将这个距离称之为「射程距离」好了。’
伯克利拿捏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人像自己这样穿过小巷，目睹自己作案的情景。
啪嗒。啪嗒。啪嗒。
眼珠一转，伯克利便想起佩西告诉过他的答案：
枪尖一挑挑起窨井盖，伯克利便准备遁入地下水道，另在城市寻一处僻静角落如同从水管里钻出的马里奥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