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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罗:我真不想成神!

作者:东海的虾米 | 分类:游戏 | 字数:3.3万字

第7章

书名:斗罗:我真不想成神! 作者:东海的虾米 字数:3.1千字 更新时间:12-13 21:22

外公问,“你哥哥应该送你来的。”接着他对黑说:“我有一个搞装订的朋友,每个星期有两天他们从古兰经学校下课后到他那儿去,当他的学徒,学习装订的艺术。”

“你喜欢画插画吗,像你外公一样?”黑问。

我没有回答。

“好吧,”外公说,“现在出去吧。”

火盆中散射出来的热气,温暖了整个房间,感觉好舒服,我不想离开。我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闻着颜料和糨糊的气味,还闻到了咖啡的香气。

“以不同的方式绘画,是否就意味着要另眼相看?”外公开口,“这是他们杀害可怜镀金师的原因。他是以旧的风格来镀金的。我甚至不确定他已经遇害,只知道他失踪了。受命于画坊总监奥斯曼大师,我的细密画家们最近正在为苏丹陛下制作一本庆典叙事诗。他们在各自的家中作画,而奥斯曼大师则驻守皇宫的画坊。首先,我要你去那儿亲眼看看每件事情。我担心其他人,已经陷入争端,并且自相残杀。他们的名字,依照多年前画坊总监奥斯曼大师为他们取的工匠坊称号,分别是:‘蝴蝶’、‘橄榄’、‘鹳鸟’……你可以去他们家,去见见他们。”

我没有走下楼梯,而是转个身。哈莉叶睡觉的房间里有一个小壁柜,我听见房间里有声响。我走了进去,哈莉叶不在,只有我母亲在。她看见我就有点尴尬。她一半的身子还在壁柜里。

“你跑去哪里了?”她问。

可是她明明知道我去了哪里。壁柜后面有一个小窥孔,可以从那里看见我外公的画室;如果画室的门开着的话,还可以看到宽敞的前厅,以及前厅对面、楼梯旁边外公的卧房——当然,如果他卧房的门也打开的话。

“我跟外公在一起。”我说,“母亲,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不是告诉过你,外公有客人,不准你去打扰他们?”她责骂我,但不是很大声,因为她不想让客人听见。“他们刚才在做什么?”过了一会儿她问,声音甜甜的。

“他们坐着。可是没有在画画,外公说话,另一个人听。”

“他是用什么姿势坐着呢?”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模仿客人的样子。“现在,我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母亲,看。我现在皱着眉头专心听外公讲话,就像那个客人那样,认认真真地依着拍子点头,好像在听穆罕默德诞生诗一样。”

“下楼去,”母亲说,“叫哈莉叶马上过来。”

她坐下来,拿出带上楼的写字板,开始在一张小纸片上写字。

“妈妈,你在写什么?”

“我不是叫你赶快下楼去叫哈莉叶吗?”

我下楼到厨房。哥哥已经回来了,哈莉叶在他面前摆了一盘为客人准备的肉饭。

“叛徒,”哥哥说,“你就这样溜掉了,留我一个人在大师那边。我自己一个人折完了所有装订的书页,手指头都发紫了。”

“哈莉叶,我妈妈叫你。”

“等我吃完饭,一定要好好揍你一顿。”哥哥说,“你得为自己的懒惰和背叛付出代价。”

等哈莉叶离开后,哥哥站起来,他甚至连肉饭都还没有吃完,就凶巴巴地冲向我。我来不及逃走。他抓住我的手腕用力扭动。

“不要,谢夫盖,不要,你弄得我好痛。”

“你以后还敢撂下活自己开溜吗?”

“不会,我再也不会溜了。”

“发誓。”

“我发誓。”

“以《古兰经》发誓。”

“以《古兰经》……”

他没有放手。他把我拖向铜拖盘旁边,压着我跪下来。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甚至可以一边用勺子吃肉饭,一边扭着我的手臂。

“别又虐待你弟弟,暴君。”哈莉叶说,她包上头巾准备出门,“放开他。”

“你别管,女奴。”哥哥说,仍扭着我的手臂不放,“你要上哪儿?”

“去买柠檬。”哈莉叶说。

“你这个骗子,”哥哥说,“橱柜里塞满了柠檬。”

这时他已经稍稍松开了我的手臂,我突然挣脱了开来。我踢了他一脚,抓住了烛台的手把,可是他猛扑向我,把我压在了底下。他打掉我手上的烛台,弄翻了铜托盘。

“你们这两个真主的祸害!”母亲说。她压低声音避免客人听见。她如何能经过画室敞开的门,穿过前厅,走下楼梯,而没有被黑看见?她把我们分开。“你们两个不中用的东西,就只会丢我的脸。”

“奥尔罕今天撒了谎,”谢夫盖说,“他留我一个人在大师那里做全部的工作。”

“闭嘴!”母亲说,打了他一巴掌。

她打得很轻,哥哥没有哭。“我要我爸爸。”他说:“等我爸爸一回来,我们就可以玩哈桑叔叔那把红宝石宝剑,我们就可以搬回去跟哈桑叔叔住。”

“闭嘴!”母亲说。她忽然变得非常生气,一把抓起谢夫盖的手臂,把他拖过厨房,经过楼梯,来到面向庭院阴暗处的一个房间。我跟上他们。母亲打开门,当她看见我的时候说道:

“进去,你们两个。”

“可是我什么事都没做。”我说。但我还是进去了。母亲在我们身后关上门。虽然里面不是乌漆抹黑——墙壁上有一扇百叶窗面对庭院的石榴树,一丝光线从缝隙间进来——但我很害怕。

“开门,妈妈。”我说,“我好冷。”

“别哭哭啼啼的,你这个胆小鬼。”谢夫盖说,“她马上就会开门了。”

母亲打开门。“在客人离开之前,你们会不会乖乖的?”她说,“好吧,在黑离开以前,你们去厨房的火炉边坐着,不准上楼。”

“呆在那边好无聊。”谢夫盖说,“哈莉叶上哪儿去了?”

“什么事儿你都要掺和,你也管得太多了。”母亲说。

我们听见马厩传来一声微弱的马嘶,之后又听到了一声。那不是外公的马,而是黑的。我们开心极了,好像今天是庙会又或者是一个节日开始了。母亲微微一笑,似乎也希望我们也笑一下。她往前踏出两步,打开面向厨房的马厩门。

她朝里面发出了“嗤”的声响。

她转过身,把我们推进闻起来油腻腻、老鼠横行的哈莉叶的厨房,让我们坐下。“在我们的客人离开以前,别想站起来。还有,不准打架,别让别人以为你们是娇宠调皮的孩子。”

“妈妈,”趁她关上厨房门之前,我说,“我想说一件事,妈妈,他们干掉了我们外公可怜的镀金师。”

7我的名字叫黑

当我第一眼见到她的孩子时,立刻明白自己多年来记错了谢库瑞的脸的哪些地方。她的脸和奥尔罕一样瘦长,不过下巴比我记忆中的尖一点。因此,我恋人的嘴也必定比我想像中的要小而窄。这十二年来,这是你的城市,那是我的城市,如此这般地闯荡之时,我总会主观地把谢库瑞的嘴想像得大一些,总想像她的唇要更为齐整、更为丰润,让人无法抗拒,就如同一颗闪亮、饱满的樱桃。

如果我身边有一张以威尼斯大师手法绘成的谢库瑞的肖像,那么我就一定不会在十二年的旅途中因为忘记了被我抛在身后的恋人的脸庞而感觉自己没有归宿。因为,只要爱人的面容仍铭刻于心,世界就还是你的家。

遇见谢库瑞的儿子,跟他说话,看着他仰起的脸如此靠近,亲吻他,不禁激起我内心一种只有不幸的人、杀人犯、罪人们才有的躁动不安。一个声音从心里对我说:“快,现在就去见她。”

有一阵子,我想什么话也不说就从姨父身边走开,推开宽敞前厅里的每一扇门——我用眼角余光数了数,共五扇黑色的门,其中一扇是楼梯门——直到找到谢库瑞为止。然而,我之所以与我的恋人分离十二年,正是因为当年我鲁莽地表露心迹。我悄悄地等待着,一边听我姨父说话,一边看曾被谢库瑞触摸过的物品,以及那一只不知被她坐过多少次的坐垫。

他告诉我,苏丹希望这本书在穆罕默德出走麦地那千年纪念之前完成。世界的保护者苏丹陛下,希望在穆斯林历的第一千年时展示他与他的王国可以像法兰克人一样运用他们的风格。由于他同时也安排了庆典叙事诗的编纂,苏丹特别准允这些极为忙碌的细密画师们,无需呆在拥挤的画坊,可以呆在自己的家中安静工作。当然,他也知道他们每个人都定期暗中拜访我的姨父。

“你会见到画坊总监奥斯曼大师,”我的姨父说,“有些人说他已经瞎了,有些人说他年老发昏。我认为他既盲又老。”

尽管我的姨父没有绘画大师的地位,也谈不上艺术专精,但他却获得苏丹的许可及鼓励来监督制作一本手抄绘本。这自然就使得他与年老的奥斯曼大师关系紧张。

沉浸于过往的童年时光,我任由自己的注意力在屋里的家具和物品中漫游。事隔十二年,我依然记得铺在地上的蓝色库拉地毯、铜制宽口水罐、咖啡壶及拖盘,还有远从中国经由葡萄牙跋涉而来的精巧咖啡杯,已故的姨母每每提到它们便骄傲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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