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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宝遭人嫌?全京城都拿命宠我

作者:二谦 | 分类:女生 | 字数:3.4万字

第7章

书名:小福宝遭人嫌?全京城都拿命宠我 作者:二谦 字数:3.5千字 更新时间:12-13 15:21

他朝前挪挪,揽住她的腰,就要往里拖。她跳下炕沿:“你要死么?还不快走。”

“今儿不走,明儿走。”

“走!走!你走。”

“偏不走,就是不走!”他说着,索性回身倚着被垛儿仰躺到炕上。

她突然变了脸,眼里冒出令人诧异的光采:“你是谁?我不认得你,再不走,我要喊人了。”

“嗓门是你的,要喊我也管不着。”

她急急打开门,靠着门框张大了嘴,想喊却吁出一声轻叹。她回身:“算了,何苦要叫你再挨打哩。你要歇就老老实实歇着,一指头儿也别动我。我可不是野女人。”

他笑笑:“我不动。你坐在炕沿上,让我看着你就行。”

她服从了,坐下,拿过针线来纳鞋底。他平静地望她,一会想着伙计们,想着被周立通拿走的那块金子,一会想着家——阿哥中风瘫了,医病没钱,他能不管?嫂嫂待他好,越好他就越觉得他这当兄弟的应该承担起挽救一个家庭的责任来。他怕的就是这好。要是待他不好,他反倒省心了。嫂嫂,你眼里分明藏着让我救救阿哥的期待。他想着便睡去了,疲劳使他很快有了沉沉的鼾声。妹子放下手中的活儿,呆呆地望他那张英武俊气的脸。她是喜欢上这张脸了,那鼻子又光又挺,眉毛又黑又浓,阔口能吃,吃粮吃肉吃运气;大眼能看,看星星看月亮看女人。圆圆的下巴颏上没有胡子,光光净净的,像她的奶子。没有胡子就是年轻,年轻就会体贴女人,就有前程,前程就是金子。她暗自赌咒:这人,淘不来大金子,那就是祖灵不灵,老天爷死了。相比之下,她所熟悉的那张突嘴巴塌鼻梁的男人脸,就显得有些像鹰像猴像狗熊了。

她就是张不三的姘头驴妹子。驴妹子就是驴生的妹子。

驴生的妹子不记得自己有过母亲和父亲。她从小跟着麻眼(瞎子)阿爷生活,麻眼阿爷说,她是他在大路边捡来的。捡来的娃娃不心痛,阿爷待她并不好。从她记事起,他手中那根探路的枣木棍就常常会在她身上留下一些或青或紫的肿块。但麻眼阿爷又离不开她。他需要她带路,需要她为他烧水做饭。她从五岁起就承担了服侍他的义务。

村里只有一个人待她很好,那就是早已死了男人膝下又无儿无女的薛寡妇。薛寡妇给她吃的,给她补缀衣裳,还会把她搂在怀里动情地抚摸。她禀性中的温情和善良似乎就因了这抚摸才得以存留。她十三岁那年,薛寡妇死了。不知哪路外乡秀才写了一纸碑文:薛氏乡民得孚之妻十七岁于归二十四岁夫故孝事孀姑备极艰辛守贞三十六年病故年六十岁举报世人许赏柏舟励节四字具奏奉旨建坊入祠立牌坊是不可能的,生产队没那个经济条件。祠堂倒有一座,但那是围子村张姓人家供奉鬼神祖灵的地方,外姓外族的人即使德行如日月耀天如江河行地也要靠边站。这碑文只好被当时的生产队长放在队部,蛛网尘封了几年,后来就不知到哪里去了。

薛寡妇死后两年,就在“柏舟励节”四字渐渐被人理解的时候,她领着麻眼阿爷去阳山坡上晒太阳。阿爷不小心摔了一跤,竟摔出不治之症来。临终,阿爷吐露了实话,说他收留的这个女娃是他和薛寡妇生养的。人们不信,都说阿爷说胡话,他连坦坦大路都摸不着,怎么会摸到女人肚子上。更充足的理由是:那碑文上明明说她是三十六年没沾过男人,娃娃是舔阿爷的唾沫舔进去的?碑文上的话是不会骗人的,秀才是文曲星下凡,文曲星怎么会糊弄老百姓呢?不信便是事实,群众意愿谁也不可违拗。麻眼阿爷死后留给她的遗产除了锅碗被褥、土炕土房,还有一头毛驴。一天,她遵照麻眼阿爷的遗嘱去给薛寡妇上坟,张不三拦住她问她去给谁上坟。

“我阿妈。”

张不三诡诡地一笑说:“你没有阿妈,你阿妈是你家那头尕毛驴。”

张不三那时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半大小子,天性顽皮,捉弄别人就像往沟底下扔石头一样随便。“驴下的妹子!驴下的妹子!”他喊着跑开去。她自小没有名,人们提到她时总说她是“麻眼阿爷的拐棍”。现在由张不三给她起了个名,而且四处宣扬,人们很容易地接受认可了,因为不管她是驴下还是马生,丝毫不损害别人的什么。只要认可就是事实。于是她成了驴妹子,她和那头朝夕相处的驴也便由人畜关系变为母女关系。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她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丑恶下作的事,不论谁叫她,她都极力辩解道:“我不是,不是。”可她越辩解,似乎越是真的了。大家不听她的,反而叫得更加认真顺口,久而久之连她自己也相信她的阿妈是头驴。后来她大了,受到的屈辱也多了,便萌生了一种非常强烈的愿望:她这辈子一定要证明驴到底能不能生娃娃。天降大任于石满堂,他当仁不让地做了驴妹子愿望的实践者。

石满堂有一身牛劲。儿时放牛,常与被他视为同类的牛犊为伴。清晨出门,他抱牛犊上山,转换草坡,又将牛犊从这山抱到那山,牧归时又将它抱回棚圈。天长日久,牛犊被他抱大了;大了还要抱,因为那东西已经让他抱出了娇气和习惯,不抱便不走,便要用头朝他怀里蹭,蹭不着就撞,而他自己也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恋情,一旦不抱便会心慌意乱,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嘛!但他没想到自己抱牛会抱出浑身的蛮力来,直到这牛患病暴死,他才明白了自己的健壮和伟大。

那日,秋老虎升天,热辣辣烤出麦地里的阵阵爆响,噼哩叭啦的,焦急的麦粒似乎马上就要滚出穗头淌成河了。庄稼把式王仁厚打头,唰唰唰的走镰声又悠又匀,把别的人撂下好长一段距离。后来他屎憋,走了。给他打下手的石满堂一下子成了打头的。石满堂在心里把自己和王仁厚摆平了,就要逞能,占住麦行挥着镰刀往前扑,声音响得急骤,可走镰的速度仍然很慢,手底下就是不出活,紧挨他身后老有撵行人的鼻息。他一急,那茬口便高得出奇。领着女人扎捆子的队长张不三喊一声:“满堂,你到后面去。”他不服,闷头装做没听见。庄稼人在庄稼活路面前丢脸是最让人难堪的,挣死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撤下来。没想到张不三会撵过来拽住他的衣肩,硬要将他拖出麦行。他脸红得要冒血,身子一扭手一挥,张不三竟然倒地了,一个狗坐墩墩得他呲牙咧嘴地扭歪了脸。他站了起来,朝石满堂的后腰就是一脚,又闷闷地说一声:“你别割了,割也是白割,回家歇着去。”石满堂还要挥镰,忽又直起腰,明白队长已经决定将他今天的工分扣除,便沮丧地离开麦行,去地畔上仰面朝天躺下。他不回家,村口的麦场上全是婆娘,婆娘们的嘴是专门用来嘲笑男人的,说一句笑话飞一把刀子,不刺出血来不罢休。

驴妹子是给割麦人送水的。水来了,大家过去抢着喝,也要抢着在驴妹子身上揩揩油。既然是驴生的妹子,别人也就不把她当人。可驴妹子偏偏自视金贵,硬是闪开那些浑身冒油汗的人,舀一茶缸水先端给了老老实实躺着的石满堂。他欠起腰接住,咕咚咕咚灌下去。水没喝完,茶缸就让驴妹子碰得脱手掉在地上,她也差点扑到他怀里。人们哄笑,痛快得像是凉水变成了西瓜,个个都歪了嘴。他推开驴妹子,站起来骂一句:“把你阿妈往我怀里推,我不要!不要!”骂着就要躲开,却见王仁厚依仗着自己年龄比他大,又有庄稼把式的身份,伸过胳膊来,一把撕住他的领口:“你骂谁?”“谁是畜生就骂谁。”接着便是对方出脚他出手。他稳立着,王仁厚却倒地了,也是一个狗坐墩。别人吃惊,好个石满堂,吃了什么天汤地丸,一夜之间有了虎威成了真人,又见他轻轻松松抱起地畔一块大石头,当是要砸死王仁厚,惊呼着瞪圆了眼。石满堂将石头轻轻放下。他不过是要试试自己的力气,成功了也就满意了,好歹已经抹去了被撵出麦行的耻辱,便耀武扬威地去了。没走几步又回身,拉起驴妹子,腾腾腾地拽着走。

他不能再割麦,又不愿继续躺在地上望天,太阳耀眼不说,浑身沸腾的精血也不允许。男人意识苏醒了,他觉得自己必须干点什么。驴妹子他喜欢,喜欢就得干。

男人和女人的事儿不就和牲口一样么?在黄土沟热腾腾的阳坡上,他撕扯她的衣裳。“不不不!”驴妹子推着他,躲闪着身子一个劲地“不”。“你不喜欢我?”他吃惊道。她不语,哭了,哭得好伤心。他断断续续听到她对男人的责备:“你们就是不把我当人。你,也和他们一样。”“不一样,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好人。”他表白着松开手,叹口气,一屁股坐下了。坐得太阳偏了西,他抬起头,看她还在那里怯生生立着,吼一声:“还不快走!”吓得驴妹子扭身就跑。他冲着她的背影咧嘴酣笑:“好人,我说我是好人嘛。”

石满堂无疑是好人。驴妹子相信自己此生注定要跟着好人过一辈子,便也就开始人前人后地想他,拿眼睛瞟他了。她这双眼大概是专门用来给男人涂抹光彩的,被她看中的男人会一瞬间变得亮堂起来,她的眼也就被磨擦得更亮了。亮是因为水色,水色能创造一切:秀气、灵光,春波漾漾,秋潮荡荡;天是蓝的,那眼就是蓝的;湖是绿的,那眼也是绿的;霞是绯色的,那眼便也是绯色的;云翳多彩,那眼中就常浮现多彩的企盼;禾苗青青,眼里就会含满青色的忧郁。她变了,只因为她心里有了自己的男人而骤然变得鲜嫩洁净,甚至让人觉得:假如人驴交媾会诞生这样的人间尤物,那将来娶媳妇或嫁男人就应该在驴堆里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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