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缓缓抬起头,环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立刻想起,这里是……御膳房!
许纪从屋内缓步走出,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他扫了一眼嬷嬷身后的青枫,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奚落道:“啧啧,咱家昨日听说姑娘被封为美人,还想去恭贺姑娘,怎么一夜之间,就沦落到这般田地?”他早想到,这个女人嚣张不了多久。
果然是冤家路窄。青枫冷哼一声,侧过头去,她再怎么没落,也轮不到一个太监来取笑。
青枫这时候还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丝毫没有把许纪放在眼里。许纪脸色阴沉,旁边的嬷嬷立刻狠狠地推了青枫肩头一把,呵斥道:“公公和你说话呢,别以为自己还是主子!”
“啊!”嬷嬷推搡的地方正好是昨天燕弘添一掌打中的地方,经过一夜,疼痛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发的厉害。青枫捂住肩头,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额头上布满了薄薄的细汗,一脸痛苦。
许纪嘴角划过一丝阴冷的笑意,扬声说道:“既然到了御膳房,就好好干活吧,咱家会好好照顾你的。”看了一眼青枫的右肩,许纪冷笑道:“你刚来,御膳房的事情也不会做,就先把伙房门前的两个缸挑满水吧。小虎子,好好看着,挑不满就别给她饭吃。”
一直低垂着头,站在许纪身后的少年赶紧回道:“是。”
看到青枫在听到挑水的活之后脸色发白,许纪心情瞬间大好,昂首大步走回屋内。嬷嬷眼见许纪正眼都没看她一下就走了,也讪讪地出了御膳房。
院内只剩下青枫和那少年,看她久久不动,少年走到她身侧,低声说道:“水桶在那边。我带你去最近的水井吧。”
青枫抬头看向小虎子所指的水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两个大大的空木桶少说也有二十来斤,若是装满水……得有个一两百斤吧。
小虎子以为她会耍赖或者不干,若是这样,许公公就可以动鞭子教训奴才了,到时候水还是得挑,另外还得白挨一顿打。小虎子正想劝她忍一忍,青枫已经朝着水桶走去。
右手和右肩都有伤,青枫只能用左肩挑起扁担,或许是因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挑起木桶的时候,青枫并没有觉得很重,她看向小虎子,冷声说道:“走吧。”
不知道是小虎子在整她,还是许纪在整她,所谓最近的水井,竟也要走过两条长长的宫道,才能走到。
来到水井边,青枫已经满头大汗,肩膀上也磨出了水泡。右手使不上力,青枫只能用左手打水,每一次都只能提上来小半桶。小虎子摇摇头,说道:“你最好快点,不然天黑也挑不完一个水缸。”伙房前面的一个大水缸就需要满满二十担水才能装满,平日里十个太监挑一个早上才能挑满两个水缸,她这么个弱质纤纤的女子,估计三天也挑不满吧。
青枫瞪了小虎子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
虽然每次都只打上来一点点水,她还是将两个大木桶装了六分满。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左肩扛起扁担,这一次她差点站不起来,好不容易站直身子,脚却一直打战。走了几步,立刻就感到胸口如火烧一般的痛,她喘着粗气,仍是撑着往前走,但是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走在宫道内,她几乎看不清楚前面的东西,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走着走着,青枫只觉得眼前一黑。
水桶啪的一声落到地上,桶里的水晃荡几下,洒出来不少。青枫只听得耳边嗡嗡作响,身子已不受控制地瘫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