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吠舍梵语毗舍。亦云吠奢。即商贾种也。四首陀罗梵语首陀。亦云戌陀罗。即农人种。”
“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四姓。”我完全想通了,“婆罗门译作净行、承习。又作梵志、梵种、梵志种、婆罗门种。乃指婆罗门教僧侣及学者之司祭阶级,为四姓中之最上位。学习并传授吠陀经典,掌理祈祷、祭祀,为神与人间之媒介。 香至王的第三子,出家后倾心大乘佛法,从般若多罗大师。他在南北朝时期,南朝梁代普通年中来中原广传佛法,中国人称他为达摩。后期婆罗门族大批迁居至中原地区,有些人还俗,与汉族人通婚,取汉姓为罗!”
月饼点了点头,推开车厢门,播音室马上就到了。
我又想了想:“达摩也是婆罗门族。难道和禅宗有关?”
“应该不是。禅宗修心,这几种魇术走的是邪道。”
“你们在说什么?”肖雪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我心里没来由轻松起来。
一个人面对的最恐怖的事情不是所看到和所听到的,而是完全处于未知状态的事情才是最恐怖的。
看来这个罗警长就是养尸地的操作者。利用人偶术慑人魂魄精血修炼什么邪术,偏巧那个张姐提前一小时查检碰到了。而邪鬼最怕的就是来月经的女人,那两个人偶娃娃来不及把乘客拉进养尸地,就被张姐破了法。
张姐去报警时,那个罗警长为了不走漏风声,又操纵者别的人偶娃娃停了火车断了电,掩护两个人偶娃娃把尸体带走,偏偏又遇到了我们两个,自然在月饼这里碰了一鼻子灰。查到我们包厢时,这个罗警长发现我们俩不好对付,就摆了个障眼法,干脆利用人偶娃娃逃遁了,那个小张则成了替死鬼。留下肖雪,作为他们被害的目击者。偏移我们的注意力。而这个播音室的声音,肯定也是他利用人偶娃娃制造出来的。我甚至看到一个人偶娃娃坐在播音室里,模仿着肖雪的语调播音。
等一切完毕,乘客们醒来,只会知道自己睡了一个好觉。
这时已经走到播音室,月饼毫不犹豫的把门打开了。
推理到这里,我心头一跳:“月饼!坏了!调虎离山!那个姓罗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来这里,给他逃跑的机会!”
“南瓜,我想我们推断错了,你来看。”月饼苦笑着指着播音室。
我挤到肖雪前面快步走到门前,往里看去,播音的不是人偶娃娃,而是肖雪!在她的脑后,趴着一只巨大的色彩斑斓的蜘蛛,长长的嘴刺深深地插入肖雪的后脑,一缕红色的血痕带着白色的脑液,顺着肖雪的脖子向下滴着。
我身后的肖雪是谁?
11.人偶娃娃(十一)
播音室里的肖雪眼睛中是一片死鱼肚的白,木然的重复着那几句话,显然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了。
我和月饼完全呆住了。在这呆立过程中,我甚至不敢回头看,因为我完全不知道身后的肖雪到底是什么东西。
肖雪在我们身后着急的问道:“到底怎么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机械的转过身,看到肖雪一脸急切的表情,那么活灵活现,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体温。
我突然很想呕吐!
这个肖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怎么会有脉搏?怎么会有穴位?
“别转身!别让她看到里面!”月饼狂吼道。
但是已经晚了,我闪出一道缝隙,肖雪看到了她的尸体。
肖雪没有我预料中那样恐惧的尖叫,也没有我意料中那样歇斯底里,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尸体,迷茫的说:“我已经死了么?那么我是谁?谁是我?”
就这样,她又向回走去,喃喃自语:“我已经死了么?那么我是谁?谁是我?”
我和月饼看着肖雪僵直的走着,就像眼睁睁看着肖雪走进地狱却又无力挽回,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肖雪又走了几步,她的身形似乎开始变得高大起来。
我以为是我眼花了,搓了搓眼睛仔细看。没错!肖雪的身形起了巨大的变化。
她的肩膀开始变宽,个子也猛然涨了许多,腰围迅速增粗,头发迅速回缩,那身剪裁合体的衣服被她暴涨的身躯猛然撑裂,颓然趴倒在地上,四肢不规则的抽搐着,骨骼发出“咯咯”爆裂声,一蓬蓬血雾从她的皮肤中迸出。
肖雪发出了痛苦的叫声!是个男人的声音!
她在地上不停翻滚着,直至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失不见。播音室内的肖雪依旧用我们熟悉的声音重复着那几句话。
地上那个人脸上肌肉绽裂,毛细血管就像蚯蚓般依附在上面,眼眶完全挣开,巨大的眼球突兀着,嘴角一直碎裂到耳根,暗黄色的牙床暴露在空气里。但是仍然能依稀能辨别出他的样貌。
“我们的方向都错了。”月饼看了看播音室里的肖雪,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
我心里头有说不出的沮丧:“这是一个连环套。”
“他现在肯定已经跑远了。”月饼狠狠的砸着墙壁,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
我从裤兜里摸出烟盒,里面一根烟也没有了,一时火起,把烟盒攥成一团,扔了出去。烟盒在墙上弹了一下,掉在地上,滚落在尸体旁。
那具尸体,是罗警长!
12.人偶娃娃(十二)
“亲爱的旅客们,你们将会在20分钟后醒来,醒来后你们将会忘记发生的一切。火车已经启动,祝你们旅途愉快!”播音室里的肖雪改变了播报词。
她脑后的蜘蛛身上的色彩更加瑰丽,身体也越发膨胀,圆滚滚的肚子变得几乎透明,里面涨满了黄褐色的液体。
肖雪关上麦克风,目光呆滞的望着我们,从她的眼睛里,我完全看不到一丝生气,她美丽的脸庞也隐隐出现了小块儿的尸斑。
“你们猜到我是谁了么?”肖雪的声音依然空洞,“没想到这列火车上竟然有你们两个同道中人。”
这是我曾经听师父说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控尸术,也是流传自西域的一种邪术。与湘西赶尸术不同的是,湘西赶尸术用的是符咒控制尸体,而西域控尸术则是用异虫(蜘蛛、蝎子)来操纵尸体。
异虫是由控尸人每日用自己的鲜血喂养,使异虫在控制尸体时,与控尸人心意相通,缺点是异虫只能使用一次,随后紧跟着控制的尸体死亡。
“您真抬举我们,我们和你可不是同道。”我冷冷说道,暗暗给月饼使了个眼色。
月饼微微颌首,西域控尸术是有距离限制的。也就是说,那个人距离我们并不远。同时我也一直很纳闷一件事情:无论是谁,占据优势后,总是喜欢滔滔不绝废话一箩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各种诡计似的。
也许越强的人越希望得到别人认可吧。
既然他打开话匣子,这么喜欢聊天,那我就陪他聊好了。月饼趁这个时间把他搜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月饼身形微动,肖雪似乎就发现了,继续说道:“想找我出来?火车上这么多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费这个劲了。既然我有时间和你们聊天,那就说明我有信心不被你们找出来。其实,我很寂寞。我从小就被家人当做怪物,在学校里,老师嘲笑我,同学们欺负我。只是因为我能看出他们的想法,我具备他们所不明白的能力。而他们,拼命的伤害我,只是因为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你们俩也有和我一样的经历吧。我们是同类,应该携手做大事情,让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受到惩罚!”
听到这番话,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心神不定,心头微微一痛。许许多多杂乱纷呈的影像冲破记忆的封印,纷纷扰扰的在我眼前交替着:
初中:“老师!南晓楼作弊!他用了不到5分钟就把考卷写完了!”考试的时候,班里最坏的那个男生,想抄我的答案,我没有答应,他把我告了。
然后,老师把我的卷子撕得粉碎,拽着我到走廊里罚站一下午。
高中:“让你投篮这么准!”我流着鼻血躺在篮球场上,一群输的恼羞成怒的学长把我暴打一顿,扬长而去。
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孩子,心疼的向我跑来,却被闺蜜扯住了:“像他这样的人,你也要帮啊!你知道么?他有偷窥癖。那天我看见他趁着我上楼梯的时候,躲在楼下看我裙子里面。”
其实,是闺蜜偷了女孩过生日的时候,我用攒了半个月的钱给她买的一条手链。
我看到了闺蜜的思想,为了顾及闺蜜的面子,我在放学后偷偷找到她,让她把手链还了。但是她并不承认,我只得说出手链在包里的什么位置……
闺蜜拉着她走了。她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中再没有平时的温柔,而是恶心的厌恶。
我心里,某样东西轻轻的裂出一道痕迹,慢慢的碎了。
大学:“我真的很喜欢你!”女孩一脸纯真的对我说。
我看到的是:“妈的!又怀上了!还不知道是谁的。一定要找个替死鬼!”
“两年了,我一直暗恋着你。”
我看到的是:“看这个傻逼全身名牌,应该有几个钱。”
“晚上可以陪我吃饭么?”
我看到的是:“就在今晚把事儿办了。打了胎之后再讹他一笔。”
为什么?我有着不同与常人的能力。但是这能力从来没有感到过快乐,反而让我看到了太多的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