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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龙(四八强制爱)

作者:焦糖布丁 | 分类:奇幻 | 字数:6.3万字

第19章

书名:囚龙(四八强制爱) 作者:焦糖布丁 字数:3.2千字 更新时间:12-13 15:29

他还未站稳,碗碟砸在地毯上的声音伴随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响起。他与苏大总管对视一眼,都转了视线望天望地望着天井中的玉兰树发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们认了。至多是个死,他们结局怎么也比屋里与皇上正面对上的人要松快些。

……

皇帝从未侍候过人,盛怒之下一碗药有大半碗都撒在胤禩颈侧前襟。

深夜无法安睡的暴躁,堆积成山尚未处理的公文,夹杂在狼藉一片的混乱中,皇帝又在盛怒之中将仅有的一只碗给砸了。老八你到底又多不知死活,诚心找朕不痛快?

本着自己不好过也绝不让老八痛快的心理,胤禛连想也没想便捧起温烫的药盅猛饮一口,含了满口苦涩覆身而下,攫住那人复又干燥了的唇将药汁灌入,丝毫不顾能否吞咽得及。

胤禩直到最后一刻也没猜到胤禛的举动,他惊愕怔愣地僵住,被胤禛得了先机撬开牙关,一汪苦涩难言的药汁混了这人口中温度哺过来,穿喉而过针扎似的仿若穿肠毒药。

胤禩挣扎起来,他欲要侧头躲过羞辱,正巧一口药喂完,皇帝起身得意一笑,就着药罐再度仰头饮下。胤禩积起一线力气正欲滚落一边躲开,却被忽得按住肩膀,掐住下颚——皇帝第二次强势压上来。

他挣不开,转不动头,只能用唇舌推拒。气息不顺药液入喉令人窒息,他难以克制地咳呛,但闷咳之声无法舒畅溢出便被压回胸腔。药液已经尽了但那逼迫之人的唇舌仍不肯离去,反倒毫不避讳地探入他口里四处巡回,卷了他的舌头吮吸搅动,力度噬人。

有那么一刻胤禩觉得皇帝是想要咬死自己,而他也的确想要咬断胤禛的舌头让他无颜立足朝堂向天下百官解释——堂堂雍正帝竟然是逼迫亲弟时被咬断了舌头,光是想想便能滑天下之大稽!

可惜他不能……莫说他顾虑尚存无法想象一口咬下血染养心殿的后果,单是胤禛掐住他双颊的力道就让他几乎无法吞咽。

一息之后某人餍足起身,以下巴指着角桌上的药罐:“八弟是自己喝或是还想朕服侍你?”

胤禩嘴唇发麻,手脚不可自制轻轻痉挛抽搐。皇帝看他面色发紫,才想起只顾着压制这人,倒忘了他先前就被自己掐得只剩半条命。

一时难得心软,他不嫌弃老八浑身湿汗前襟污渍横流,亲自屈尊将人拉起来靠在自己肩上,又将药罐子整灌端至他嘴边,慈悲为怀劝道:“朕不想真要你命,你从小就喜欢忤逆皇阿玛,对朕也是阳奉阴违从不尊重,应过的事儿转天就忘,竟忙着挑唆老九老十老十四为你出头,难怪皇阿玛容不下你。”

低头看那人病怏怏的青白脸色又觉得他可怜,胤禛语重心长起来:“这次的事情怨不得人,你自个人这……身子谁能知道?只怕真说出去了也没人能信,不过这也好,省得麻烦。大臣至多以为朕又罚你罚病了,这几日你别回府了,就在这里养着,朕就说打发你去园子办差了,替你担了这个苛待臣工的名声。”

皇帝的一腔柔情蜜意没能得到半个回应,顿时气苦。他自小对谁如此和颜悦色过?侍奉太后汤药至多是冷嘲热讽叫他放一边儿搁着放凉了再热,小时候哄老十三吃药也只需拉下脸来——谁都不像老八这样油盐不进的?!

皇帝懒得废话,再含一口药汤就要再接再厉,却听得耳边这人冷声低哼:“放下,你走了我自己喝。”

一时不查辛辣呛鼻的药滑入喉咙,皇帝咳嗽两声,埋怨老八不识时务不懂进退,连敬语尊称都不用了。只是方才连喂几口都不觉药水苦涩辛辣,莫非是冷了变了味儿?皇帝摸了摸温热的药罐,放在一旁打算让人换了热的重新端上来。

老八难得不吵不扭打不说风凉话,病歪歪地仍人拿捏像换了个人,皇帝却从这无可奈何中难得读出了些顺从相亲的意味,他从侧面拥着弟弟,目光在他迅白的脸上暗红的唇上流连过去,气氛难得不再剑拔弩张。

“几个兄弟里面,就你长的最不像皇阿玛。”皇帝其实想说就你最像额娘,哪里像朕一样像个汉子。但脑中一想到老八那张脸上安上细长小眼睛并一方满是胡须的腮帮子,刚刚按下去的酸意再次涌上。

胤禩扯扯嘴角:“原来皇上是对先帝的妃嫔有了不伦迤念。”

皇帝愤然而起,差点将怀里的人带落地上:“朕待你如何,你竟然口吐无此污蔑低俗之言?”

胤禩摔倒榻上,连眉毛也懒得皱,直愣愣盯着皇帝怒气暴涨的脸冷哼道:“皇上与臣早已相看两厌,若非对臣母妃心存迤念,何必对这臣这张脸感怀神伤?”

皇帝气得浑身颤抖,他一番好意难得善心居然被老八曲解至此。他心中明白老八又在激怒他,想要让他狂怒之下失手杀弟,得个速死善后——他怎能另他如愿?

胤禩却不等他平息怒火,再接再厉:“或许是臣误会了皇上,十三弟肖似昔日敏妃娘娘,臣听闻皇上在潜邸时时常留宿十三弟,总不会是睹物思人?”他真想死,死前也不能让老四好过,他要让老四今后日日面对老十三也觉得膈应。

皇帝果然暴怒失控,一把捉起胤禩拎在半空晃悠:“你实在不该拿十三来说事,你哪里比得上他?他为朕身陷囹圄蹉跎岁月,还要拜你所赐!你额娘以色侍君能晋妃位全赖安分守己,轮到你了却处处搬弄是非拿十三做筏子,若是你再犯一次,朕饶不了你!”

胤禩猛烈咳嗽在旁人耳朵里听来不过是急促喘息,他将皇帝目眦尽裂的模样看在眼里心中格外畅快,他在某种程度上忽然能够理解皇帝极近侮辱的做法——看毕生敌手毫无挣脱陷入苦痛果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皇帝好歹记得老八如今就是个定窑烧出来的青白釉瓷器,胎太薄一碰就脆成几块,他强压怒火双手勒住胤禩,嘴唇凑过去:“八弟何必不肯用药难为奴才,最后还不得朕劳心劳力?朕公务繁忙脚不沾地也没功夫来回奔波,让你逮着机会死在养心殿里还得移宫,不如让朕一并喂了。”

……

刘声芳再次进去的时候,看见廉亲王紧闭双目仰面躺在榻上生死不明,前襟颈侧的亵衣上全是棕黑药汁浸染的痕迹,脖子露在外面的地方紫黑的掐痕已经微微隆起,触目惊心——怎么看怎么觉得皇上像是秘密传他进来毁尸灭迹捏造脉案。

不过皇帝说出的话却是截然不同的意思:“这几日你就留在此处,廉亲王不肯用药只管报与朕知晓。”皇帝的话让刘声芳几乎感激涕零,他一家老小的命都保住了!只要廉亲王不死,他便能安心。

19、他人有心 ...

皇帝离去之后,刘声芳小心翼翼近到胤禩跟前候着,却看见一滴清浅水痕滑过王爷眼尾,没入鬓发之中,再难寻得。

王爷哭了?昨日还是万人之上权倾朝野的王爷一夕之间,除了一具苟延残喘的身体,什么都没了,尊严、骄傲,都被一个他无法反抗的人踩在脚下撵落成灰。

一场权力更迭时失之交臂的遗恨,出了认命还能何为?

刘声芳一颗老硬的心也有些酸软,他的性命至此算是被绑在廉亲王身上,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王爷何必自苦同自个儿过不去?总该为府里的世子格格的前程想想。”这是真心话,他一想到家中重孙独子恐受自己牵连,有如钢针扎心一般难受。

廉亲王闭着眼睛似乎已经昏睡过去,刘声芳深知言多必失,遂不敢再胡乱开口,默默调配祛瘀消肿的药膏,为王爷诊脉观色推拿下腹按摩手腕膝盖,借以掩饰心中纠结。

……

喂药喂到身心俱疲的人并不只胤禩一个,也许是累过了头,皇帝回到养心殿毫无睡意,索性拿了暗格里的密折来翻看。

黏杆处自他登基之后再度重组,分为三波人马,互不相识进而三方牵制监视,明明白白的钉子用来震慑大臣宗室,真正身居高位的,偏偏是他们身边最不起眼的小角色。拿捏奴才们的家眷令其卖命与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

在翻看恂郡王府奏报时皇帝手腕一紧,眉头渐渐收拢,继而忽然呵呵笑出声来。苏培盛的殿门口侍候着,也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万岁的笑声实在太过不怀好意。

皇帝用指甲在密折上刻下划痕,心头大声笑道:“老八,你一心护着的老十四在西藏强抢民妇为妾,想必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是朕来替你解惑。”

第二日宫里传出消息,太后风寒病逝反复,卧床不起,几个亲王郡王命妇递牌子都被皇帝以不可打扰太后养病为由拨回。这个消息将前一日‘廉亲王跪倒太庙众目睽睽之下被抬入内殿一夜未出’的消息生生压了一头。

毕竟八王爷被皇帝嫌弃打压早已不算新鲜事,但一国太后名曰养病闭宫,任谁也会联想起皇帝登基时那场移宫拒礼风波。时隔半年,皇上这是要出手了?那可是圣母皇太后啊!

有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少,而其中以刚刚受封的恂郡王为最。

允禵像一头困兽在府中暴走,完颜氏拧着帕子不知如何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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