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条？”
李大壮从手下兜里掏出二百块，递给了苏在在。
很快，旁边来了个大胡子老爷爷，也支了个算卦看相的摊子。
身后的几个人过来把苏在在也围住了。
那人一拳挥过来，老头的鼻梁差点儿塌了，鲜血直流，正好应了苏在在所说的血光之灾。
苏在在把这个时间认认真真刻在了石碑上。
“那是我的生日？”
打人的男人把烟叼着，打量了苏在在一会儿：“呦，这特么还有个小神棍，你们不会是一伙儿的吧？”
大胡子老头偷偷吞咽口水，刚要说什么，一群人围了过来，一人踢飞摊子，另一人薅着老头的胡子就把人拎了起来。
这几年附近开发旅游业，几家民宿生意正好，苏在在租了一间最小的，关上门就开始研究密码箱。
“抵押证明？”
苏在在起身把窗帘拉上，门关好，确定不会有人看到，直接……大力出奇迹。
测字寻物，神算化劫。
售货员推着车挤过去了。
红着眼睛的苏在在跪在地上磕了最后的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
“好好好，我捡，我捡！”
却被一只小小的嫩手给挡住了。
李大壮刚把烟头捡起来丢进垃圾桶，还没来得及骂人，手机就响了。
咕噜噜……
挂了电话，李大壮快步走到苏在在面前，一反刚才的态度，笑呵呵地帮她把地上写着字的纸壳摆好。
绿皮车。
2024年11月9日，晚17：05分。
她用仅剩的200块买了火车票。
硬座。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火腿肠！”
下山的路很长，蜿蜒陡峭，苏在在却如履平地，等到了山脚，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李大壮原本就是个迷信的人，不然也不会经常被神棍骗，他直接盘膝坐在苏在在对面。
只有苏在在还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地，守着她的‘摊子’，等待第一个有缘人。
嘭！
下车后，苏在在去了车站最近的公园，在捡来的纸壳上写了几个大字。
奶奶的声音响起，惊不走地上啄食的鸟儿。
他们的样子很凶，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李大壮把手里的烟头用力丢到地上：“草！你们果然是一伙儿的，不然怎么知道老子的事儿？还想装神弄鬼忽悠我，别以为你是小孩儿我就不揍你！”
怪不得卦象指路北方，这些债主和银行全部都在北方啊。
苏在在：“！”
不远处晨练的大爷大妈们都被吓到了，拎着音箱直接散场。
失败了。
“我没有手机。”苏在在知道手机怎么使用，但是却从未拥有。
“借据？”
“小妹妹，你真的会算卦？不是小神棍？”
他一拳挥过去。
第二天清早，火车终于到了帝都。
轻飘飘的，毫不费力就让李大壮没法再往前半分。
苏在在小脸儿绷得紧紧的，语气很认真：“爷爷，你眉心赤红，怕是有血光之灾，需要我帮你避开吗？只要100块。”
李大壮才不信，可苏在在力气大的惊人，他连把手收回来都做不到。
她看着叼着烟的男人，声音又软又奶：“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大叔你今天主财，但也是今年的最后一次财运，过了今日就要适可而止。”
她连忙蹲下全部捡起来。
“老不死的，骗钱骗到老子头上来了。”
好饿。
“密码难道是师父的生日？”苏在在试了一下。
李大壮犹豫再三，咬咬牙：“好！我就听你的，但你要是说的不准，这帝都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我一定找到你，把你卖到国外噶腰子去！”
刚刚在师父坟前，她给自己卜了一卦，指路北方。
“我不是神棍，不灵不要钱。”苏在在泰然自若，仿佛没看到这些壮汉脸上的凶相。
刘海下浮起一层薄汗，她的小脸儿粉扑扑的，笑的时候露出一对儿可爱的梨涡。
这是师父离世的日子。
老爷爷一听，胡子都要气的竖起来了。
“师父，我会下山好好生活的，你就放心吧。”
“贷款合同？”
苏在在不反驳，玄学最注重命数，她已经提醒过了，相不相信在于对方，凡事莫强求，师父说的。
“你个小娃娃，赚钱赚到老头子我身上了，我可是这片儿有名的神算子，天选之人，哪儿来的血光之灾？再唬人，我叫大马猴来把你抓走吃了！”
苏在在伸手：“问卜一百块一次，请先付卦金。”
苏在在很认真地点点头。
小小的坟包里埋着他老人家的舍利。
这身汉服还是她半年前生日的时候，师父买给她的。
她两只手托着腮，对着密码箱深感无语。
她就这么把密码箱的锁给掰了下来。
苏在在把手伸进密码箱，拿出来的时候，掌心多了个肉包子。
“小丫头，别什么圈子都进，去，上一边儿玩儿过家家去。”老爷爷没好气地撵人。
那是师父留给她的，据说是他们凤翎门的全部财产。
“腿收一下啊。”
苏在在收了钱，说道：“今晚0点是你今年财运最后期限，至于股票你卖不卖，自己决定吧。”
“师父啊师父，要不你给我托个梦，告诉我密码是什么？”
毕竟那玩意儿在山里毫无用处，因为没信号。
苏在在提醒他：“大叔，随地扔垃圾不好哦，你还是捡起来扔垃圾桶吧，不然会影响今天财运，到手的鸭子会飞哦。”
这就是师父说的凤翎门的全部财产？
苏在在编着两根大辫子，拎起了地上的密码箱。
李大壮拿出手机：“我给你扫码。”
拳头又大又黑，且皮肤粗糙。
又失败了。
里边的东西散落一地。
“那你刚才说的那个财运是怎么回事儿？能不能延长？我最近在买股票，刚才接电话涨了，我想等它多涨几天再卖，你看怎么样？”
薄皮大馅儿十八个褶，咬一口，香味儿瞬间溢了出去，勾的人食欲大动。
可北上就得有盘缠。
苏在在的长相是典型的冷萌，一张小脸紧绷绷的，眼睛黑的像葡萄，圆咕隆咚，漂亮得很。
“喂？什么？涨了？涨了多少？好好好！”
托梦是不可能了。
就这样开启了摆摊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