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蒙蒙亮的时候，夏至看了一眼陆陆续续爬起来收拾的众人，默默地把器具也收了起来。
周铮讽刺地笑了声，“老子都快忘了它们还会包抄。”
就这么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夏至才伸手去拍了拍陆城臂膀上的灰，然后轻描淡写道，“白舰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包拿来，”陆城一晚上脑子里乱成一团，也没怎么睡，不过比起他自己，他想夏至应该更扛不住长期的疲劳才对，“我给你拿。”
夏至闻言立刻摇头，“不行，在商场你们都看见了，变异种对这东西没多少兴趣。”
“完了，”黑盒子里发出一声惊呼，“同志们，你们最好速度点想出个答案来，门快要撑不住了！”
“就在你们上空。”
“……”周铮先是一愣，然后开骂道，“我他妈还没告诉你地点在哪儿呢你就知道你在我们上头了？学会预感先知呢？”
夏至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不了，怕你弄坏。”
“很重要。”停顿了一段时间，陆城回过头来看着夏至回答道，“夏至，白舰是因为我死……”
是啊，夏至是什么样子的？他早该熟悉了，如若是放在过去，夏至想得到的东西绝不会放手。所以现在能说出这样的话，确确实实是史无前例的一回。
“有事？”夏至的声音很清淡。
他转过身去，扬扬下巴道：“走吧。”
还好他回来了。
“这里是兀鹰队，你们到哪儿了？”周铮想也不想，就直接说道。
“那怎么办啊？”周铮郁闷地瞪眼睛。
说这话的时候陆城正视夏至的眼睛，然而对上那双透彻明亮的眼眸之后，不知怎的，陆城竟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声音不是很大，可他的手明明还停留在距门两厘米外。
陆城苦笑一声，他是过去太纵着夏至，大概才会导致夏至觉得现在也依旧可以像过去一样任性。
与此同时趴在地上的莫语从地上跳了起来，低吼道，“是那群海鳗！”
“好，”夏至盯紧陆城的眼睛，他根本就不关心下面陆城会说些什么，坚定道，“那我等，你什么时候能放下了，什么时候再谈我们的事情。陆城，我等。”
又是为什么？
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这句话晃在陆城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是海鳗？而且---居然都追到这里来了？
“呼叫兀鹰队，呼叫兀鹰队。”就在这时候，周铮手上提着的小黑盒子忽然发出了声响，“呼叫兀鹰队，呼叫……”
“哐当！”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两扇门一齐发出了一声巨响，有东西在撞门！这一回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了。
周铮看了眼夏至放在角落里的实验体，提议道，“试着把这玩意丢出去，吸引注意力，然后我们一块儿冲出去。”
陆城看了看四周后，思考了一会儿道，“窗子那边，有多少变异种？”
说完，夏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就径直地绕过了他。
陆城被这话噎地呼吸都凝结了，他刚想开声说点什么，夏至就道，“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不是，你们那儿太显眼了，”小黑盒子里传来了一个郁闷的声音，“周铮我给你说，你们现在在的那个仓库，被至少一百头变异种给堵着。在外面看真心壮观，老远就能看得见，所以我就来了---你们……真出的来？”
两扇铁门门在遭受到无数次撞击后应声而开，紧接着一股恶臭味飞快地在屋子里散开。
那它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比门少点儿，不过也少不到哪里去。”黑盒子里的声音叹息了一声，“几乎整个被包围了都。”
还好他没有……就这样死掉。
“……来了就是来了，它们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方法。”夏至白着脸摇摇头，心里却推测着，莫非为了狩猎食物，它们的嗅觉进化了？
陆城看着他，直接上去不由分说地一把把包拿来被在了身上，“这些玩意和命比起来，哪个重要？”
几个人站在门里，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谁都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也没有办法就这么直接冲出去，以之前在商场的交手状况来看，这群海鳗恐怕不会只来那么一两头。
夏至说这话的时候，摆着一脸坚定。已经等了七年了，既然陆城现在就在他身边，那再等一会儿又何妨？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几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都朝夏至看去。
“砰---”门还在响着。
陆城是知道夏至一定会问的，他过去想象这场景的时候潜意识地就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然而真正被夏至问出口之后，陆城又觉得似乎能够接受，甚至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下一声闷响响起的一瞬间，陆城就把枪举了起来，四个人两两分别对着门。
夏至一愣，是海鳗？
周铮：“……”
可陆城却完全没法反驳他，想起洞穴里那一幕幕，陆城至今还是这么认为的。
把东西都收拾好，正拉着拉链的时候，一双鞋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夏至拉拉链的手一顿，又恢复了正常。
几个人都愣了愣，很显然没人想到海鳗会一路追到这里来。海洋生物可不是狗，循着味道一路过来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微乎其微了，更何况回来的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海鳗跟着他们的迹象。
“准备好了……”周铮一边说一边想伸手拉开铁门，而在那一刹那，他敏锐地察觉到门被什么挤了一下，发出了“哐当---”的声响。
周铮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莫语立刻领命朝另外一扇门跑去，停在半米之外趴在了地上，从门缝朝外看去。
就算他们真的没有未来，陆城也希望夏至能平平安安的。
可夏至没有动，他就这么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陆城，后者不明所以地回望他。
只可惜这一晚上的研究，最后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结果。那几个疑问一直停留在夏至的脑中，挥散不去。
他一晚上没睡，难得的实验体总该好好研究一番。夏至从实验体身上带了点还没能来得及研究的部分走，他清楚队伍不可能再背着这具身体去西北。而且去那边，肯定还会遇上什么新的状况。
而这期间，两扇铁门都不断地被撞击着，发出一声声的巨响。那声响一次比一次重，让人不由得担心它究竟还能撑多久。
收拾好东西后，周铮领着他们走到了一扇侧门前。
“哐当----”
“夏至？”柏林也觉得这些海鳗能跟过来实在是奇怪，便朝夏至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