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她一脸子,拾起衣服就要走,打定了主意这老婆子再拦一下就和她拼了。
果然是个脏东西,难怪其他人都视若不见。
老道走到大缸边,拿起瓢想喝口水。
我坐在前往钧城的汽车上望着飞速掠过的景象,
而我也该面对身后的东西了。
可我哪敢和她坐一起,找准个时机都要跑路。
“姑娘你快去找几个老公鸡,还有黄纸,一副棺材”。
扶不好就倾家荡产了。
他望着我直言道:“今夜十点到凌晨一点是你的死劫,那东西会再来取你的命”。
瓢脱离地上,老道一把趴到缸边仔细看。
任由我拉扯都不掉。
忽然我动作一滞,脖子生疼之间,力拉着我整个人朝后摔去。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想闭着眼路过算了。
我看了下手机,今天是十二,离十四还有两天。
“道长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
“行吧,那奶奶你先等下,我就拿下手机”。
“我万万没想到早已失传的大禁忌之术阴婚契会在这一个山沟沟里再现”
老妈闻言脑袋一阵发晕,她颤抖着手冲出屋外
白衣老道在院子里掐着手指来回踱步
“阴婚契,阎王帖,婚前鬼护人,婚后鬼杀人”
老道神色竟有丝敬畏:“准确的说,你儿的死劫是昨夜”
老道沉着脸:“我给算了一卦,但我算不出今夜那东西”
也就是两块钱的问题。
姐姐大叫:“棺材?公鸡和黄纸倒是简单,可棺材我去哪里找?”。
.............
刚想走衣角忽然被人抓住了,
这时我才看清是老太太用那她拐杖有弯的那端勾住了我脖子。
搞不好这两天就完蛋了,能救一个也不枉白来一趟。
没人在这一站下车,就等我上车就能发车了。
“昨夜被你家那位老先生掺和一下,死劫未成,以至于死相移到了今夜”。
我惊怒回头,瞬间怒气转为惊悚。
从怀上儿子到难产好不容易将儿子拉扯大,到头来还是性命垂危。
“你能把我扶到公交站牌吗?就在前面,刚才摔那一下腰给伤到了”。
要不是现在天还亮着,我早就跑了。
“没关系啦,拿去吃”。
回屋后一把给白衣道人跪下
姐姐觉得眼晕,困惑道:“道长你有把握吗?”。
“奶奶,你没事吧?”。
就剩一些老人与留守儿童,一路上我也见没几个路人。
瓢刚到嘴巴,余光看了眼缸里,神色骤然惊恐。
“他床上褥子里的棉花与他的一双鞋子”。
妄图甩掉这老太太的手可她手如同是钉在我衣服上。
“今夜我会做法诈她,你赶紧去青龙寺”。
郡城本就是一个小县城,经济倒退的厉害,年轻些的人都外出打工。
老太太拄着拐杖坐回去,依旧还是那句话:“不是这辆.....“。
公交车自然的在站牌处停车
那花衣老太太枯树纹路般的皱纹绽开,苍老的斑痕推挤在一块:
小女孩有点犹豫:“哥哥不好意思,刚才我不小心锁住了屏,没拍成”。
拉着我不是别人,正是那花衣老太太。
“天黑不要出门,不要赶路,一定要找个地方待到天亮”
到时候全家要给我陪葬。
到了钧城已经是下午六点,我看了下时间还早。
老道和老妈一通气,老妈也没啥顾虑了
等老妈坐正后,老道开始说起应对之法:
我脚步微移做着逃跑的准备,可忽然衣服一坠像是什么抓住了。
“错一点,你弟弟就危险了。”
“这娶得的哪里是媳妇,简直是要命的怨鬼”。
姐姐咬了咬牙:“知道了,我就算去抢,我也要找来一副!”。
我的手脚下意识都在轻颤,
“不然等下我再看到你就把糖果全都抢过来!”
木盒上被一把锁给锁住了,之前有尝试锯子,锤子但都没用。
“老先生让你去青龙寺,想必里面必然有解阴婚契的法门”。
一阵车轮声驶过,公交车走了。
又碰到鬼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也不受这鬼东西的摆弄!
“这么多人等你自己?”。
郡城的吴聊镇倒是离王帽山挺近的,从郡城的中心汽车站到吴聊镇需要经过四站。
给我收拾几件衣服塞些钱就把我送出了家门。
“快走,快去找你家大人,不要再来这里”。
等到两人都走后,老道面色缓和一些。
老道说,要是我今夜我不走,
我提着屎黄色尿素袋子行李在这城里行走,
“你慢慢走着,我先走了”。
老妈眼角含泪,很是不舍,但这是唯一方法。
走时带走了爷爷床底下的木盒。
这时一辆黄皮公交车从远处驶来来了,我一看正是我要坐的七路公交车。
我让老妈不要担心,老道说了这一次万无一失。
况且那东西在院子里吗?
小女孩:“什么老奶奶,我就看到你自己呀,我只看到哥哥在自言自语呀”。
我瞧了一眼车上几乎坐满了人,老人小孩都有叽叽喳喳可让我欣喜坏了。
我急的一头冷汗:“师傅再等下,再等下,马上”。
老太太咧开嘴里露出缺三少四的牙,
闻声看去是一花衣老太太倒在了马路牙子边上,
我错愕:“现在就走?”
拐棍都甩了有几米。
就喜欢人多!
“十四号晚上之前一定要进青龙寺”。
我对此无奈叹气,这年头家里没点钱谁敢扶人啊?
我先是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眼老太太,那老太太正拄着拐杖打盹呢。
走时白衣道长给了我两个保命忠告
家里的水都是从村里的水井里挑来的,平时存在院子里的大缸里。
幸好钧城离的不远,天黑前就能进到城里,到时候找个旅店住进去应该就安全了。
不过还是伸着头我身后看去好奇道:“哥哥,你为什么要拍你和空气说话呀?”。
老太太有些不耐烦的催促我,说公交车快到了之类的。
自己的脸上晕染一团散不去的黑色,煞气汇聚眉心.....
公交站牌离得倒不远,走几分钟就能到。
老妈连声应道:“好好”。
有些老人擅长这一套,但管不管用就未知了。
路过的一两个行人宛若未见一样,笔直走过去。
司机不耐烦的按着喇叭:“快点上来,快点!”。
我脸上笑容僵住,:“你没看到那个花衣老奶奶吗?”。
“多谢你了,小朋友”。
我松了气:“那就好”。
“今日.你死劫老道又碰上,天意安排啊”
“那东西今天晚上会来,你马上就走!”
只好先带走。
机会来了!
“可谢谢你了,不然我待半天起不了”。
翻起身就怒斥:“你到底要干什么?”。
会被骂走吗?
老道眼瞳流露出一丝凌厉:“你大胆地走,今晚让我会会她!”
“等到她发现也晚了”。
纵然身边一片呼噜声,可我却没半点睡意
这次老道看向我妈:“没想到老先生还会阴阳玄术,以阴婚契续命,大胆到令人胆寒”
这老太太总不能上来吧?而且车上有这么多人也能壮壮胆子。
老道转头又对老妈说道:“大妹子,麻烦你去找来你儿子常穿的衣服”
同时我抓住小女孩的肩膀,将剩下的糖果都塞给她:
我跌倒在路边,尿素袋子滚到老太太脚下
老妈的脸色也浑然煞白。
花衣老太太用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摆摆手:“没事不讹你,刚才没留心绊倒了”
侧光能看到那是一只沾着乌黑血渍的干手,
“一定要救他,祖上的错不该他承担,祸不及子孙啊”。
我走过去将拐棍捡起来,又将老太太扶起来
证明我是乐于助人,不是肇事人。
我四肢百骸涌上一股寒意
想着死前做个好事,结果真是死前做好事,做到鬼头上去了。
“我要坐的就是七路”。
手上有血八成是擦破了皮。
司机是个地中海大叔,瞥了我一眼便将车门打开了。
滴滴滴........
也不知道长在家里布置的如何,能不能骗住那个东西?
“本来见到你,我不敢相信”
“黑气蒙面,煞气聚眉,阳火微弱乃为死相”
我面露苦涩:“道长你都说我一脸死相,面临死劫了,难道我走了,她就不会杀我了吗?”
“现在!”。
要杀就杀,在这里折腾我算是怎么回事?
听到我这样说,她才敢接走糖果,
她只在乎自家儿子的命,先前听到儿子死劫是今夜差点没给她吓晕过去。
心想机会这不是来了,到时候往车里一钻。
小女孩不明所以,但有了糖果还是欢喜,蹦蹦跳跳的走了。
对着空旷的院子就破口大骂,各种脏话频出。
‘你可看清楚,不是我把你碰倒的,是我把您扶起来的’
哐当!
我走后,家里只剩我妈和我姐还有那个白衣老道。
姐姐戛然而止,我腾一下坐起来,惊骇望着老道。
“世上还真有人能做阴婚契之术”。
忽然一声哎痛声拉住了我的脚步,
老道恍若未闻,继续说:“棺材大小必须与你弟弟的体型差不多,还必须是今年新做的”。
反正老太太还满脸疑惑:“车站在那边....“。
“奶奶,车要开了”。
“根本不用等到十八岁生日,你也等不到”。
“可听你这么一说,倒是合理了”
反正自己也要去公交站牌,顺路扶一下算了。
枯皱的皮翻卷着宛如老人的脸庞,黄褐指甲藏匿着数不清的黑泥。
最终也咬牙还是停下了脚步,
“阴婚契之术我在古籍上见过,解法我不会,至于老先生所说的青龙寺我倒是听说过”
“道长你说的我儿今夜死劫是咋回事啊?”,老妈急的满头大汗,
“那东西不简单”
老妈气得胸膛接连起伏,
笛!.......笛!
“就在钧城外的王帽山上,行里有人说青龙寺里的和尚神通广大,佛法深不可测”
我佯装自然道:“奶奶,我要坐这辆车,你在这里再等一会你那辆车就要来了”。
老太太的嗓音再次响起:“你瞧车这不是来了?”。
这是死相..........
褶子连同老年斑叠合,这副笑容怎么都格外阴森
老太太那满是老年斑的脸从侧边凑过来:“小孩,走吧”。
本来我对她就起了一点疑心,毕竟这两天怪事没少碰到,所以万事都要格外小心。
别看这老太太羸弱不堪,可她扯衣服扯的可死了。
甚至我无法回头
骤然后背一股力量直接将刚踏上一只脚的我扯了下来。
可那一声声哀叫像是针扎一样刺在心底,九年的义务教育时刻提醒着我。
老道依旧不慌不慢的说:“你出生后四时必死,这话是我留下的,可你却没死”。
滴滴滴..........
可那老太太扯住我衣服,还是咯咯笑道:“不是这辆”。
我焦急之下直接把外套脱了,提着尿素袋子行李就往车上冲。
我跑过去拿回手机,顺手掏出一颗糖递给她
你说快晚上了一个老太太忽然让你扶她到某个地方,吓不吓人。
“大妹子你这是干嘛,百姓有难老道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你先起来再说”。
“昨天没成,今夜又来.......”
于是我只好搀扶着这花衣老太太先应付着,等下再找机会逃走。
早晚都要死,倒不如当个壮士!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站牌下的椅子上,还拍拍手示意我也坐下来
反正车也走了。
走着走着我们就真的来到了公交车站牌这里。
“不是这辆.....
“天意如此,你出生那日老道来此”
我用平生最麻利的动作一步踏入公交车
这时老太太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小孩,你好了没?”。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骂,有什么都冲着她来......
我有些泛起为难,还是点了点头。
几番这趟下来,我火气也上来了。
老道连忙扶住老妈:
滴!滴!滴!
既然住旅店倒不如住一个离王帽山近一些的,到时候找王帽山也方便一点。
我强压住恐惧,用惨白无色的脸背着她回应:“马上”。
我默默不语只感心酸,骂鬼只是个乡间传闻,
我在路边随便找个了小女孩将手机给她,让她给我录像,
她可听不懂什么阴婚,什么阴阳玄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