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把坟山里里外外,全都搜了一圈。
他那双眉头,一下深深皱起。
鹧鸪哨竖着耳朵听了片刻,摇摇头,“应该是虎豹之类,不用理会。”
赫然就是鹧鸪哨师兄妹三人。
差不多半个钟头后。
隐隐还能看到几个模糊的字迹。
所以,每天天色一暗,各个寨子都会封上寨门,家家户户也是闭门锁户,不敢出门半步。
花灵仰起头,轻声问道。
明显是厮杀后留下的痕迹。
“师兄?”
就算有突发凶险。
说话间。
只是死死盯着石碑上那一团……殷红。
呼啸的夜风里,也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茫茫老熊岭深处。
又与向来讲究清静无为的道人形象相悖。
搬山一脉,传自道门。
在他思索间。
“吼——”
为何他们还没赶来,就被收付了?
走在最后的是个长相怪异的青年。
走在最后的老洋人,更是一把抓住身后的弓,目光如火的扫过四周。
忽然间。
他当即招呼了师弟师妹一声。
花灵和老洋人点点头。
趁着天黑赶路。
说话间,反手抽出背后的长伞,哗啦一下撑开。
只见那把伞,样式古老,伞面上更是镶嵌着一面又一面的铜镜。
只见杂草上血水四溅。
反而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残碑处。
山林里传来一阵骇人的咆哮声。
不过,一双眼睛深邃如刀,眉心间更是杀气深重。
倒像是个在深山里修行的道人。
看上去不像苗人。
满地碎石残碑,杂草折断无数。
“师兄?”
老洋人则是张弓搭箭,站在两人身后,如刀般的目光扫向周围。
一双眼神似乎能够看穿茫茫夜色。
鹧鸪哨摇头。
“是,师兄!”
听到这话,花灵和老洋人不禁相视一眼。
古树参天、荒草丛生。
鹧鸪哨伸手,将风灯举起,摇曳的火光,一下将那块残碑照的恍如镜面。
站在一截残碑前,鹧鸪哨凝神观察了片刻道。
也没有发现那头黄妖的影子。
都能做到泼水不进。
要是有熟悉兵法的人在。
这些年里,鹧鸪哨带着师弟师妹两人行走天下,四处寻找雮尘珠,试图化解族人所中的千年诅咒。
按照师兄一路推测。
从各自眼神里都看到了一丝震惊。
“黑狗血?”
“什么情况?”
花灵和老洋人也不慢。
又有虫鸣鸟叫,还夹杂着各种不知名野兽的嘶吼。
“先行解决了那头黄妖。”
随后提着风灯,纵步向前,身形快若闪电。
陈玉楼盘膝坐地,整个人已经进入入定状态。
一头长发用木钗简单束在脑后。
只不过走到半路时,听说古狸碑一带有头黄妖作乱,残杀了不知多少过路的行商。
“花灵,老洋人,四下找找,能斩这等大妖,绝不是泛泛之辈,说不定是我道门前辈,这么好的机会切不可错过了。”
不过却多了一把长伞。
他们便抵达了一片形如乱葬岗的坟地中。
他们此行,其实并不是冲着老熊岭来的。
那头黄妖至少有两三百年的修为。
“等先解决了它再说。”
“什么?”
三人一路奔行。
是他代师收徒。
慢慢融入他眉心之中。
“那人应该还没走远。”
察觉到他的异样。
花灵年纪最小。
“师兄,快来,这边还有。”
一到夜里,就是山妖鬼怪出来觅食的时候。
鹧鸪哨一手提着灯盏,一手握着二十响镜面匣子,穿过残碑,径直往坟地深处走去。
鹧鸪哨抬头望向远处。
最前方一人,身形高大挺拔,神色冷峻。
二十出头的年纪。
随着他一呼一吸。
三人一下停住。
鹧鸪哨半蹲在地上,伸手抹了下,血水甚至还没有彻底干涸。
就会发现,他们站位看似稀疏平常,实则却是隐隐结成了一座三才阵。
“应该就是这了。”
他并未背竹篓,而是一张老弓,箭筒里密密麻麻插着一二十根长箭。
三人也能在最短时间内反应过来。
看到这一幕,他紧皱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
花灵和老洋人都是好奇的看了过去。
寻常人根本不是对手。
“要不要?”
“看碑上。”
此时。
此刻看着眉头紧皱的师兄,她忍不住道。
“回头还要赶往湘黔边界。”
“那头黄妖道行不浅,害人无数,切不可轻敌。”
还有随处可见的森森白骨,看得人不寒而栗。
“天色不早了。”
手里提着一盏气死风灯,走在最前,光线映照下,衬托的他气质更是独特,难以形容。
不知道斩了多少为祸的妖孽。
一头卷发,像是混血。
加上行走江湖这么多年。
都是冰家苗人打扮。
“血都未干。”
而且,无论从哪边攻击。
少女心性活泼可爱。
“是血。”
义庄外密林中,一缕缕微弱的青木灵气,汇聚而来。
忽然间,他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那张冷峻的脸上,罕见的闪过一丝诧异。
三人间早就练就了无比的默契。
鹧鸪哨先是愕然,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
“花灵,老洋人,跟紧了。”
“有人快我们一步。”
看上去异常惊人。
但即便如此。
不过。
她也背着竹篓。
身后又传来老洋人的惊呼。
流经四肢百脉,最终化作一滴灵雾,归于气海丹田。
不过,色泽却呈现出深黑,味道也极为刺鼻。
中间的是個苗族少女,大概十六七岁。
有降妖伏魔之责。
要不然也不会作恶这么多年,也没被人铲除。
鹧鸪哨回头看去。
“师兄,它会不会出去害人了?”
花灵和老洋人,名义上是鹧鸪哨师弟妹。
此刻,乌云重重,将那轮圆月都遮住。
蚕食人命,又化身山神,盗取香火。
她稚气未脱,机灵可爱,不过一颦一笑间,又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
苗寨自古相传。
残灯如豆。
“古狸碑那头黄妖,盘踞百年,才是大害。”
呼——
实则他们两人并未拜入师门。
眼下三人并未理会。
鹧鸪哨抬头看了眼头顶夜空。
还有一捆绳索,斜挂在腰间。
花灵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所以,对两人而言,鹧鸪哨其实和师傅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像……”
一身本事,皆是他亲手所教。
与此同时。
只是……
一行三人却是毫无顾忌。
“走快点。”
夜风呼啸,呜咽如鬼、阴森骇人。
他们两男一女。
提着风灯,看了一眼四周。
“是,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