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功房里人不算多，在房间的角落位置，欧阳华找到了伍长苏心凤。
预选营与禁军府军的新兵营不同，预选营里面是有女兵的，羽林卫主要从事特务工作，有些事情男生不太方便去做，所以他们也招女兵，一般按照一比四的比例，每届大概会招两百人左右。
不过男兵女兵是严格分开的，女兵有单独的女营，吃饭训练住宿都不会和男兵混在一起。
唯一例外的是甲营。
想进甲营非常简单，只看各科成绩是否排进全体成员的前三十，不看性别、不看年龄、不看民族，不看宗教信仰。
所以甲营也有女兵，其中优异者甚至能够担任营队主管，比如说苏心凤。
伍长当然是主管阶层了。
“伍长——”苏心凤是个很古板的人，她不喜欢别人尤其是异性过于亲昵的称呼，欧阳华知道她这个习惯，没有故显亲近叫她心凤。
“刚才选科目指导你跑哪去了，甲营就差你一个！”苏心凤正在进行柔韧训练，见欧阳华走来叫她，便停止了动作。
“他刚才差点挂了。”村德士替欧阳华回答道：“是真的，他一大早去营区外吃早餐，一颗馄饨卡在了喉咙里，差点被过气去！”
“我也不知道吃个早餐能吃出个意外，真给耽误上事了。我想问问你，补选需要申请吗？”
苏心凤一边收拾自己的衣衫一边同情地说：“你可真够倒霉的。不过补选不需要申请。”
见欧阳华的神情放松下来，她适时地补上了一刀：“因为根本就没有补选。”
“那怎么办，我没有自己的指导教头了？”
“比这更糟糕！”
“？？？？”
“你现在落到蒋指导手里了！”
啥？谢特！
今天可真他妈不是个好日子，倒是应了那句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预选营多年以来一直流传着关于教头们的黑名单，四个特别难搞的教头，被称为四大杀手，在他们的指导下，营员们即便烧香许愿，挂科依然是营员们唯一的答案。
蒋指导蒋教头，大名蒋文明，高居四大杀手之首！
“我只是缺席了选科目指导，怎么就落到了蒋文明手里？”因为风评极差，私下里营员们对蒋教头都是直呼其名：“我又没有选他！”。
“其他所有教头都被营员选满了，只有蒋教头没人选，所以你就自动和他匹配了。”
“啥叫自动和他匹配？谁和他自动？征求过我意见没？”
“你不用冲我发火，这个规定我也觉得挺操蛋的，但是规定就是规定。”
欧阳华一时语塞。
“与其在这和我打嘴仗，建议你不如赶紧去找找宋头，看看有没有补救的可能。”
听人劝，吃饱饭。
欧阳华于是便去找宋头了。
专教相当于现在大学的辅导员，甲营专教就相当于甲班辅导员。宋头大名宋小宝，是羽林卫退役的一名优秀的前十夫长，三十来岁，人挺和蔼，这人最显著特征是皮肤，黑的真跟碳似的，据说他以前在羽林卫出任务多数是夜战任务，黑夜里穿一身夜行衣，蹲坑埋伏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听完欧阳华的解释和抱怨，宋小宝笑了：“其实关于蒋教头的一些评论，都是以前在他手上挂过科的营员的一些不实之词，你不要去相信那些流言，蒋教头人挺好的，像你这样有才华、勤奋的营员，和他在一起不会有任何问题。”
欧阳华当然不会是一个轻易就放弃的人，他反反复复又向宋头解释、恳求、申明了好几次，宋专教总是那样乐呵呵地不厌其烦向他诉说蒋指导的各种好。
欧阳华最终明白，自己更换武术全科科目指导大约就是那句著名的台词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心情不好，身体又确实有些不适，加上上午接下来的科目自己不感兴趣，欧阳华便向伍长苏心凤请了假，翘课回宿舍休息调养去了。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刚要睡着，隐约听到好像有敲门声，欧阳华不太确定，怕是自己迷糊间幻听了，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并且有了明显越来越大的趋势，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被窝，下床去开门。
来敲门的是赦孔，高他一届的师兄。
赦孔师兄是上届甲营的，是一位非常出色的营员，虽然最终没能成功进入羽林卫，但是留营任教了，也很了不起。
预选营第一年时，因为一些共同的爱好，欧阳华和赦孔师兄走动颇多，自我感觉和他在一起的时光获益良多，见是他敲门，欧阳华便收起了心底的那一丝不快。
把师兄迎进宿舍，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你最近忙不？”赦孔问他。
欧阳华想看看赦孔师兄所为何来，便没有直接回答：“师兄你直接说啥事吧。”
“我昨天接了个悬赏任务，赏金巨高，是我进预选营以来见过的赏金最高的任务，任务可以组团做，我想拉你进团。”
欧阳华一向不擅战斗，本身也不缺钱，对于出门做任务这种高风险活动，他兴趣了了从不参加。
“很抱歉，参加不了，我最近真的很忙。”
“你先别急着拒绝，先听我说完，这次的任务我看了，并不太难，辽东有个小镇出现邪教身影，已经死了十好几人，我们去抓住这些邪教徒就行了，邪教嘛，你知道，一般武力值并不高，无非是依仗着会些邪术，你的符、阵正好是他们的克星。”
“还有两个月，我们甲营就要举行汰换排位赛了，我现在的情况一团糟。”
“你还用担心排位赛？”
“非常担心，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后浪越来越凶，我有些压不住场了。”
“三千两，这次的赏银是白银三千两。”财帛动人心，赦孔相信真金白银才是最好的说客。
有那么一瞬，欧阳华动心了，不过赏金越高是否就说明风险越大呢？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内在逻辑，他便仍然果断的拒绝了自己的这个赦孔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