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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后,傲娇前妻求我转身

作者:丸子很咸鱼 | 分类:都市 | 字数:3.2万字

第4章

书名:我离开后,傲娇前妻求我转身 作者:丸子很咸鱼 字数:3.2千字 更新时间:12-13 20:04

死去的那位皇帝在朝事上是个甩手掌柜,这也就罢了,他还培植宦官势力,致使宦官坐大,手握重权,在朝堂上横着走,百官也要看他们的脸色。

太不像话。

太监们眼里都是钱,哪里会治国,一朝让他们得了势,必然要干些令人发指的坏事。朝上那些苦读十载考上来的官员们对这些太监又嫉妒又鄙视,还很无奈,必要的时候还得讨好这群阉竖,实在是苦不堪言。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当年有个一手遮天的大太监,跟贵妃娘娘暗暗勾结,天天给皇帝上眼药,想劝皇帝废储,改立贵妃娘娘的儿子为太子。

差一点被废的那个太子就是今上。

这下梁子可就结大了。

你说,皇上能喜欢这群阉竖吗?

所以后来皇上登基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铲除宦官势力,以司礼监秉笔大太监为首,领头的那些太监一个没跑,全部人头落地。行刑那天大理寺卿亲自监斩,京城里万人空巷,都跑去看杀太监。朝野上下一片叫好声,皇上的威望就是从那时候建立起来的。虽然大家没有明说,但是都很默契地达成共识:

你比你爹强多了!

皇上登基时才十八岁,之后打了这场漂亮仗,直接把权力收回到自己手上。大臣们见识了他的手腕,也就不敢搞什么幺蛾子,一个个乖得很。于是皇上虽然是少年天子,却没遇到大多数少帝初登基时所面临的难题:怎样与老臣和谐相处。

到今年,皇上已经登基五年了,这五年间许多东西改变了,却有一点从未改变:他讨厌太监。

综上,在这样的背景下,田七只是被皇上打发来更鼓房,可见他手下是多么的留情了。

田七有点意外。她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行径,拿皇上的衣服擦鼻涕,在皇上面前睡大觉,这些怎么看怎么是罪无可恕,掉脑袋也不为过,怎么皇上对她就如此宽恕呢?

一旦出点事儿,有些人喜欢从自身找原因,有些人喜欢从别人身上找原因。田七这两种都不算,她才不管谁对谁错,她喜欢举着放大镜扒拉着找阴谋。

……皇上不会是想憋个大的吧?

于是她就有点不安了,又自我安慰着,皇上九五之尊那么忙,才不会无聊到追着一个小小的监丞找别扭。

王猛看到田七的表情跟走马灯似的一会儿一个样,不知道她的心思转了几道。眼看着要打一更了,他推了推田七,“嘿,该打更了。”

今儿田七依然到得早。不过她反正白天睡够了,估计到了后半夜也睡不着,于是摆了摆手,“你打前半夜吧。我一整晚不用睡。”

王猛又没跟她客气。

五更三分,下了值,田七低头紧走,王猛却追上来,跟在她身边。

见田七没搭理他,王猛低声说了句,“知道吗,你快没命了。”

田七猛然顿住脚,她揉了揉眼睛,问道,“是我没睡醒还是你没睡醒?”说着转身又要走。

王猛跟上来,说道,“我是觉得你这个人不错,所以想帮你一把。”

田七快困死了,懒得搭理他的胡言乱语。于是王猛就这么一路跟到十三所,还很不礼貌地跟进了田七的房间。

一进房间,他对田七说,“你把腰带解下来。”

啪!

未等细想,田七的手先一步反应,甩了他一巴掌。

王猛捂着脸,有点委屈,“你不会以为我要非礼你吧?你觉得一个太监要怎样非礼另一个太监?”

田七摸了摸鼻子,看着他脸上迅速浮起来的红肿,有点愧疚,“你到底想干嘛?”

“你把腰带解下来,我先确认一下。”

田七只好听从此话,解下腰带递给他。

“剪刀。”

又递给他剪刀。

王猛坐在桌旁,将腰带边缘的针脚跳开,对着桌面抖了抖,抖出一些粉末。

田七有些奇怪,“这是什么?”

王猛沾了些粉末,放在鼻端嗅了嗅,又尝了尝,说道,“这里边有桃仁和红花,是去瘀通经的;有麝香和泻叶,是性寒促泻的;有斑蝥和商陆,是有毒的。除了这些,还有别的,配在一起研成细粉,塞在你的腰带里。”

田七虽不懂药理,这几句话却是听懂了,一瞬间白了脸色。

王猛看了她一眼,总结道,“总之,这些药对孕妇来说是大大的不利,宋昭仪小产,大概原因正在于此。”

田七两腿发软,摸了张椅子坐下,声音飘忽,“你怎么认识这些东西?可做的准?”

王猛点了点头,“跟你说实话,我家原是行医的,后来犯了罪,我才被迫进宫做了太监。这些药我从小就辨认,虽多年不碰,却也还识得。”

田七看着桌上那被拆开的腰带,心口一片冰凉。是她,是她害死了宋昭仪。宋昭仪待她那么好,却没想到是引狼入室,她竟是她的灾星。

宫里头人情淡薄,交心的少,算计的多。田七虽是有目的地接近宋昭仪,但也是真心地想伺候好这个主子。现在突然发现,原来害死宋昭仪的正是她,田七觉得造化真是弄人。感觉到脸上发痒,她摸了摸,竟然是泪水。

王猛叹了口气,说道,“你别急着哭,先想想怎么办吧,”他用手指挑起那条腰带,“你被人利用了,现在是百口莫辩,倘若这个东西被拿到御前,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田七抹了把脸,她拿过那条腰带,抖了抖,又抖出好多粉末。

这些粉末是一格一格地絮在腰带里的,估计抖也抖不干净。田七攥着腰带,对王猛说道,“谢谢你。”

王猛摆了摆手,“别客气。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田七点点头,“我知道。”要是想害她,也就不会告诉她了。

接下来的事儿王猛不想搀和,于是告辞了。田七也没了睡意,盯着那条腰带发呆,心念电转。

这腰带是她师父丁志亲手拿给她的。她升了监丞,丁志去帮她领了新衣物。

丁志是德妃的人。

德妃不得宠,宋昭仪得宠。德妃没有孩子,宋昭仪怀了孩子。

田七不敢再想下去。丁志虽然名声不太好,但与她有着七年的师徒之情,总不至于亲手把她推进火坑吧。

可是这皇宫之中,除了钱和权,又有什么是靠得住的?连父子和兄弟都能相残,更何况师徒?

不过单凭这条腰带就断定丁志利用她,也站不住脚。田七又不能拿着腰带去质问,去了,就是把把柄亲手递到人手上。

算了,师父的事儿先不说,眼前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这条腰带。抖是抖不完,洗也洗不掉——甭管洗得多干净,行家还是能认出来。

最好的办法是毁尸灭迹。可是内官们发的衣物都是有定制的,监丞的腰带和长随的腰带不一样,她把这一条毁了,再去哪里找一模一样的?去针工局要?不相当于不打自招吗。

田七突然想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她现在是被人利用了,如果利用她的人再告她一状,她怎么办?当完了刀又当替罪羊?

不管她是不是无辜,只要这事儿捅出来,她的命就到头了。皇上就算再大度,也不会放过她。

考虑到现在皇上的态度,那背后的主使确实也很需要这个替罪羊。

……怎么办!

田七觉得自己站在了刀尖儿上,小命直打晃。

?

☆、化解危机

太液池岸边种着一排垂杨柳。这时节春气伊始,柳树还没发芽,但浑身上下已经渗透入生命的气息,枝条的表皮也由干枯泛起光泽,变得柔韧。春风吹过,柳条迎风轻摆,繁而不乱,离远了看,像是一头乌蒙蒙的秀发。

田七背着手,在这一头一头的秀发下穿行。

她当然不是来赏春的,面临着生死危机,她没那个闲情逸致。

太液池的冰已经完全化了,湖面平亮如镜,微风掠过,掀起一波细细的水纹,鱼鳞一般,顺着风向着湖心滑去。

天边已经亮起鱼肚白,但太阳还没出来。整个世界冷冷清清的,早起上值的内官和宫人们偶尔路过,眼中还有些惺忪,不自觉地张口打个哈欠,呵气成雾。这些天起了倒春寒,空气凉浸浸的,激得人太阳穴发紧,一个个袖着手低头猛走,恨不得脚下生风,好早一点进到屋内。

因此也没人注意到田七。

田七走到一个偏僻处,左右张望一番,一咬牙,表情视死如归一般,猛地扎进湖中。

湖面溅起两尺多高的水花,有人听到动静,回头张望,只看到湖面上一圈一圈的涟漪,便以为是水鸟扎猛子进了湖,也就不以为意,脚步一刻不缓地走了。

冰凉的湖水浸透衣服,无孔不入,田七被冻得浑身发抖,牙关打战。她心一横,豁出去了,手脚并用在水中划了片刻。估摸着离岸边远了,田七探出头来,解下腰带和衣服扔进水中。衣服是棉的,腰带上镶着松石,这些入了水都会沉下去。

做完这些,田七往岸边游回来,一边拍着水面喊“救命”。她不是没能力自己爬上岸,只不过做戏要做全套,她“不慎落水”,总该有个证人才好。

果然,有人听到救命声,朝这边跑了过来。几个太监解了腰带拴在一起,抛向田七,田七捉着腰带爬上了岸。

她一边吐着水,一边向几位道谢。

此时田七的形象十分狼狈,浑身湿哒哒的,外袍和棉衣都不见了,小凉风吹过来,把她吹了个通透,枯草叶一般瑟瑟抖着。那几个人见了着实不忍,想送田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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