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筱周看见他的动作，悄悄屏住了呼吸。
许筱周沉默间，李霁辞发动了车子。
她默默靠回椅背上，假装无事发生，看窗外的风景。
李霁辞:“喝。”
车厢内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又被手机铃声打破。
对方显然好奇心旺盛，不依不饶道:“你能有什么事啊？”
“怎么了？”李霁辞发现了她的目光。
并不算太客气的口吻，显然和李霁辞是熟识。
许筱周尴尬地重新拿起菜单，“柠檬水太酸了，我再点两杯饮料吧。”
她才信誓旦旦和他说这家餐厅味道不错，结果被一杯柠檬水打了脸。
李霁辞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定格在她嫣红的唇瓣上，眸色加深。
前车缓缓动了起来，李霁辞也跟着启动了车子。
李霁辞:“约会。”
许筱周:“……”
他向来聪明，立马透过她的眼神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体贴地开口，“我穿43码的鞋。”
许筱周看着怀里的运动鞋，想要提出到此为止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这家泰餐店提供的有纸质菜单，李霁辞将菜单翻了一遍，然后递给了许筱周。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喝完还面不改色。
“这次我请你。”
李霁辞看向许筱周，脸上浮起无奈的浅笑，“筱周，麻烦帮我证明一下。”
见李霁辞也准备喝，连忙制止了他，“等一下。”
“好的。”
他的手机蓝牙连上了车载电话，在汽车触屏上点了一下，就接通了电话。
“我第一次来不熟悉，你来点吧。”
而李霁辞没给对面恢复的时间，径直挂断了电话。
于是连忙低下头，假装看桌面。
点完才想起来问，“你喝茉莉奶绿吧？”
许筱周没拒绝，按照上次吃火锅时两人的饭量，点了五道菜一道汤还有一道甜品。
只这一眼，也被李霁辞透过后视镜发现了。
“你个万年光棍和谁约会？”
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颊上又烧起一片热意。
“中午有事。”
却没想到他当了真，还给她买了双运动鞋，好丢脸！
高中时她总是习惯了仰望他，不只是校草这个名头，还有霸榜年级第一的成绩，他那时候优秀到让人难以忽视，也能让她清晰地明白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餐厅提供了柠檬水，在许筱周点餐时，李霁辞先替她倒了杯水。
她努力保持镇定，“泰餐怎么样？”
一道陌生的男声在车厢内响起，“大中午的不在医院，你人呢？”
她轻轻咬了下唇，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只是开个玩笑。”她小声解释。
这么快吗？
可时隔多年后接触下来，她却惊觉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没那么远，他平易近人到让人难以相信。
闲聊的口吻，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心。
有了这个小插曲，接下来的话题自然而然就聊到了工作上。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实在些幼稚，她有点想笑。
许筱周只好笑一下，不用和她解释的。
他向许筱周解释，“是我诊所的合伙人，有时候脑子不太好。”
李霁辞没多想，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李霁辞轻轻笑了一声，“我知道。”
是李霁辞的手机。
许筱周:？？？
李霁辞没意见，“好。”
她发现他真的很喜欢在开车的时候聊天。
“我都还好，没什么特别讨厌的。”
轿车恰好在一道斑马线前停下，在李霁辞的注视下，许筱周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你好。”
许筱周不接话。
许筱周:“……”
她将车窗降下一些，试图通过吹风冷静下来。
等到达吃饭的餐厅，许筱周已经知道了李霁辞职回江城创业开私人诊所前，是在京市人民医院上班，和他创业的朋友是他本硕博同学兼前同事，他的诊所刚开业没多久所以他上周一直很忙……
许筱周忽然反应过来这次应该是她请李霁辞吃饭的，但她没有提前订好餐厅。
等等，许筱周忍不住看了眼对面的男人。
许筱周:……
隔了两秒，电话那头的男人缓了过来，语气狐疑，“你不会是为了不加班骗我吧？”
春天的风来的不疾不徐，透过车窗卷进车厢内，吹散了许筱周额角的碎发，却吹不散她的窘迫。
许筱周放下手机，看向李霁辞的目光中隐藏着深深的忧虑。
李霁辞转头看许筱周，“中午想吃什么？”
“没事。”许筱周摇摇头，将这个猜测从脑海中驱逐，一定是她想多了。
许筱周:“……”
李霁辞等她放下手机，才开口问，“我很少吃泰餐，你和朋友经常去吃吗？”
许筱周就报了餐厅地址，离这里不算太远，大概20分钟的车程。
“我不挑。”
结果还没等到殷佩茹回复，李霁辞就回来了。
话题却还在继续。
却在她鼓起勇气投头看他时，又恢复成温文儒雅的模样。
所以他是在和自己解释过去一周没联系过她的原因吗？
李霁辞:“嗯？”
她迅速点了两杯茉莉奶绿。
“谢谢。”许筱周端起了水杯，只抿了一口，就酸的皱了下眉毛。
轿车在马路上行驶出一段距离，遇到一个红灯，又缓缓停下。
对面哑了，然后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许筱周:“吃过几次，只有那家店的泰餐还不错。”
难道校草年纪轻轻，肾不太好？
李霁辞:“哦，那你喜欢吃什么菜系？”
他一走，许筱周也松了口气，拿出手机，准备和殷佩茹聊聊天。
简简单单两个字，电话那头的男人又猛烈咳嗽起来。
她以前和殷佩茹去吃过几次，物美价廉，关键是知道的人少，每次吃饭不用等排号。
许筱周怀疑李霁辞这位朋友肺不太好。
“就是想送你一份礼物。”他说。
隔了会儿，她回神，朝他说了谢谢。
甚至鬼使神差地，许筱周还偷瞄了一眼他的鞋子。
李霁辞点头，“我也是，这一方面我们还挺像。”
怕出意外，她还是拿出手机在外卖软件上提前预约了排队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