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辛辣味儿充斥着口腔，灼烧感随着酒水通过嗓子眼流进胃里，暖洋洋的。
“嗯。”
“咚咚～”
一手拎起杆秤上的细绳，一手轻轻的扒拉着秤砣。
“好，谢谢了。”
“是不是不好意思吆喝？”
男人付了钱，满意的离开。
“哦。”
“看您要什么部位，五花贵点儿，3块一斤，腿肉便宜，2.8一斤，排骨2.5一斤。”
“猜不着，一上午忙的晕头转向。”
“小姑，小叔说等你一块儿。”龙龙一边啃排骨，一边解释。
“悠悠，小川，吃没吃呢？进家吃点啊？”
“好嘞。”
“拉车赶集啊？”
“你休息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哦。”
“姐，卖了多少？”
见他憋的满脸通红，陈悠掩嘴轻笑。
说罢，把钱塞进了陈川口袋里。
“不逗你了，整整一百六十块。”
一前一后摆在板车下面，把板车给支起来，形成一个操作台。
陈川把车给拉了过去，揉了揉被麻绳磨的酸痛的肩膀。
拉开门，就见陈悠一人正在往板车上搬东西，他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是平时巡山的话，一滴酒都不会让他沾，但今天在家没事。
陈悠扫了一眼，指着前方一处空地道：“小川，那边有个位置。”
“有吗？”陈川嘴硬如铁，极力否认。
“不是，不说留着家里吃吗，卖它干啥。”
陈悠接过肉，用油纸包好，递过去道：“一共三块九，给你添点，凑四块钱的。”
陈悠心照不宣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接着拿起刀站在肉摊前，吆喝道：“走过路过的看一看，刚杀的猪，好吃不贵。”
两人忙活了一上午，板车上，原本满满登登的肉，卖的只剩下几根零碎的筒子骨。
吆喝声效果显著，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行，忙去吧，别耽搁了。”
集上已经有不少人摆好了摊。
“行吧。”
龙龙端起面前的碗，有样学样的学着他咂了一口。
“我自己夹，姐，你也吃啊。”陈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给她。
陈悠热情的招呼道：“同志，来点吗？都是好肉。”
左邻右舍看见纷纷打着招呼。
“也就一百多点儿，跟你上次那个三百斤的牙猪没法比。”
陈川点点头，简单的洗漱好，拿上刀和杆秤。
还不忘“啊”一声，装作一副享受模样。
“家里能吃多少，再放两天都臭了。”
“姐，这是干啥呢？”陈川不解的问道。
一杯酒斟好，龙龙扭头问道：“小姑，你喝不？”
“豆腐哦，现磨的豆腐。”
“行，真棒。”
陈悠说罢就起身过去忙活。
“肉什么价？”
“这不年不节的哪有腌肉的，再说，不下霜腌出来没有腊味儿，不好吃，还容易坏。”
早上七点，两人把板车给拉到了集上。
“行。”
“小川，听说昨天运气不错，起骚个大货。”
“等我干啥，快吃吧。”
惊的他连忙起身，下床查看，肉别再被人顺走了。
陈悠把东西收拾好，蹲在一旁数起了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行，我给你温温去。”
两世为人，这是他头一回摆摊卖东西，觉得新鲜的同时，还有些不太适应。
“一斤三两。”
“姐，你这是做什么？”陈川一把将手绢掏出来，不明所以。
“白菜，卖大白菜。”
“有啊，想喝呐？”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川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
“那就用盐腌上呗。”
“头发换糖豆，龟壳换气球，鸡蛋换拢梳来，狐皮换布头……”
“嗯。”
“小川，别愣着了，把肉上的布揭开。”
陈川把布揭开，露出一块块色泽红润的肉，卖相十分不错。
“嗯。”
“嘿嘿，一桌菜不喝点儿浪费了。”
陈悠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挑了一块带有脆骨的好肉，夹到陈川碗里。
反复调整了几次，直到秤杆不再忽上忽下，保持水平略高一点儿才算好。
陈悠操起刀，按照男人手指的部位，割了一条二指宽的肉下来，递给陈川。
“嗯。”
还有一些瘦肉，肥肉连渣都不剩。
“婶子，吃过了。”
”卖～头发～换～针。”
“姐，要不少喝点儿暖暖身子？”
“你猜。”陈悠把数好的钱用带有荷花的手绢包起来，卖了个关子。
见陈川没动筷子，问道：“怎么不吃啊，一会儿该凉了。”
集上的人越来越多，小贩们的吆喝声萦绕在耳旁。
“小姑不喝，快放下，别弄洒了。”
“小川，称一下。”
开张了，陈川渐渐的也不再像刚开始一样拘束，动作越来越麻利。
“嗯，多吃菜，尝尝大肠可香了。”
大集距离村子不算太远，走路的话也就四十分钟左右。
“哈哈，人小鬼大。”陈川笑出了声。
陈川拿起杆秤，把割好的肉放盘子上。
等了十几分钟，陈悠回来了。
男人点了点头:“割一斤五花吧，肥一点儿。”
陈悠见他起来了，用手拢了拢搭下来的刘海，道：“醒啦，正好省得叫你了，快去洗漱，等下跟我去集上把猪肉给卖了。”
不大会儿，酒温好了，龙龙抢过小酒盅，自告奋勇道：“小叔，我给你倒呗。”
陈川听着吆喝声也想学着喊两嗓子，可嘴巴张了张，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陈川端起酒盅咂了一口。
一个背着蛇皮口袋的中年男人来到摊前，打量着猪肉。
酒过三巡，陈川吃饱喝足后准备帮忙收拾，但陈悠执意不让。
陈悠摆摆手：“不了，我喝棒子粥就行，这玩意儿苦唧唧的，你也少喝点，伤身体。”
陈悠从车上拿了两个长条凳子下来。
“不错了，赶集卖肉啊。”
陈川则坐在板车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数钱。
“哦，对了，家里酒还有没有？”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