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是各玩各的，之前你也答应我的。”
薄薄的白色小毛巾包裹着一只矿泉水瓶，瓶子里装的是……热水。
温妤一震。
跟网约车司机通话说抱歉的时候，一团温热的东西贴上她的小腹，温暖的感觉渐渐蔓延开。
傅西洲的口吻慵懒又无情。
忽而想起，饭局上有一位学者，是他的古玩收藏顾问，应该是他说的。
这时，一只冷白骨节分明的手抚上了她的腰，隔着布料，上下滑动。
加上生理的不适，她如坐针毡，冷汗涔涔。
再者，顾家能缺她钱花？
听着女孩露骨的话，温妤眉心紧皱。
她轻轻看向车窗外，没理他。
“你哪位啊？”
半岛酒店门口，豪车如流。
温妤开口提正事，“傅先生，合同我浏览过了，里面只提到我不得干预你，没有提我这边的权利。”
他也是没想到，人淡如菊的姑娘，居然会跟他提钱。
温妤站在路边，等待来接她的白色比亚迪网约车。
温妤抬起头，侧首，无声瞪着正开车的男人。
“乖，忍忍，我轻点儿。”傅西洲冲她说着暧昧的话，又对电话里的女孩说，“忙呢，挂了。”
递给她，“喝了有三两白？”
好一会儿，她流于形式地客套一声，“谢谢。”
隔着烟雾，他睨了眼温妤，揶揄，“性冷淡？摸那么久，一声不吭。”
闻言，顾淮时眯起眼眸上下打量她，“你才认识他几天，就用上他的钱了？”
“这么轻浮？”
闻声，温妤想起什么，“应酬可以，我不会喝酒，也不接受潜规则。”
“各玩各的……姑娘，你懂什么是玩么？”
听着他的反讽，温妤心里发笑，只觉他道貌岸然。
温妤听出他是挖苦，只好自圆其说，“我是自愿喝的，傅哥今晚的客户很重要，我不想拖他后腿。”
多出的六千，他说是小费。
温妤蹙眉，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不容置喙。
傅西洲给钱很爽快，饭局上，温妤喝了12小杯茅台，他给她转了整整三万。
小姑娘苍白的脸染着笑，一双清亮的杏仁眼，眼神笃定，瞧不出半点的委屈。
她神色淡淡，不像是说笑，他好奇，“你要多少？”
傅西洲打电话来，让她自己回去，他有事先走了。
顾淮时扯松开领带，从储物箱里取出一只棕色小瓶子，拧开瓶盖，是解酒护肝口服液。
温妤脱口而出，“我妈妈的医药费，傅哥帮我交了。”
不经意间，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车牌，京A打头，连续5个7的豹子号，路灯下，劳斯莱斯车标泛着银色金属光泽。
前世，他半夜把她丢在高速，现在却指责傅西洲没送她回家。
男人脚步未停，推着她向前，“我的车坐不得你？”
饭局早已散去，她忍着经痛，走出酒店卫生间。
温妤蹙眉，以为他嫌自己开价高了，只听他又道：“也是，你整不来外围女的那些活儿。”
傅西洲摸出一根香烟，叼嘴里，点上，滑下一半的车窗，换气。
傅西洲摘了墨镜，冷白如雕刻的精致俊脸，笑得绽开，露出一口整齐白牙。
是他。
也是不巧，饭局过半的时候，她突然来了例假。
说话间，已然到了车边。
她被他抱在了腿上。
温妤硬着头皮上了车。
今晚宴请的是文化圈的名流，温妤大学学的书法、篆刻专业，喝酒玩诗词飞花令的时候，她表现出色，给傅西洲挣足了面子。
果真风流、浪荡，换女人如换衣服。
本能地就要躲远，后颈忽地被人捏住，温热粗糙的感觉，沾着烟酒气。
傅西洲再次笑了，将半截香烟丢进烟灰桶，“两千，你知道外围女喝一杯的价么？”
“他也不知道我生理期，不然，肯定会拦着。”
温妤冷静开口，“小叔。”
温妤反应过来，他刚刚是故意装作跟她亲热，劝退电话里女孩的。
温妤忖了下，狮子大开口，“白酒的话，一小杯两千。”
傅西洲减速，“潜规则倒不会，喝酒免不了。”
顾淮时点燃一根香烟，轻哼一声，“这就是你所谓的，他对你不错？”
她嫁给傅西洲，傅家投资养母娘家的地产项目，他们两个私底下假扮情侣，互不干涉。
“小叔，我叫车了。”
是顾淮时的车。
傅西洲也不再逗她这种开不起玩笑的纯情姑娘，“得，回头我叫人再加一条，各玩各的。”
头顶差点磕到顶棚时的惊慌，落座时真皮座椅发出的摩擦声，种种细节，令她后悔上了这辆充斥着无数暧昧回忆的车。
温妤心头一刺，过去种种，生出反骨，“您第一天认识我？”
不一会儿，车载立体环绕音箱响起女声，带着哭腔又透着喜悦，“傅少，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温妤没心思跟他扯这些无聊的。
所以，他是笑话她要价低了。
她这话音落下，傅西洲差点一个急刹车！
顾淮时吸一口烟，咀嚼着她的“肺腑之言”，唇角微勾，“他还很忙，忙到让你自己打车回去。”
温妤怔住。
温妤不假思索，“那……给钱。”
这笔钱，她第一时间转进了妈妈的医保账户。
顾淮时眉心拧紧，脑海浮现起那一晚，眼里升起愠色，掐灭香烟，侧过身抱起了她。
“晚上有个饭局，你做我女伴，陪我应酬。”
人淡如菊的样儿。
车厢内恢复安静。
男人沉声道：“上车。”
“傅少，我，我做了修复术，还塞了几颗珠……”
她淡淡“嗯”了一声。
见她没搭腔，傅西洲又打量她一眼。
一阵沉默后，顾淮时再度打破安静，“你母亲的医药费，我……”
温妤，“……”
这姑娘又是一身新中式穿着，长衣长袖的，传统又保守。
她只好自己叫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