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凌竟要发誓立据，众人一片哗然。
“这小子，疯了不成？！”
柳清月更是心中大惊，连忙劝阻。
“徒儿，休要冲动！”
揽月宗毕竟是乾国内有名的宗门，门规严格，一旦苏凌真的发誓立据，那可不是一两句求饶就能糊弄的过去的！
张楚溪眯起了眼睛，缓缓道：“发誓立据……这可不是儿戏！”
苏凌面不改色，沉声道：“正因为不是儿戏，所以弟子才敢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
他顿了顿，又看向柳清月。
“弟子想要证明，从今往后，我不再是师尊的累赘！”
“徒儿……”
柳清月心情复杂，虽然苏凌的话语让她感到宽慰，但这般莽撞的行为，更让她担忧。
即便苏凌已经向她保证，今后的修炼再无阻碍，可经历过宗门考核的柳清月心里很清楚，想要成为第一名有多困难。
一时间，柳清月的内心竟动摇了。
难道，自己强留下苏凌，反而会害了他？
想到这里，柳清月轻咬朱唇，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徒儿，你…还是……退宗吧。”
此话一出，苏凌顿时愣了一下。
若是年少的苏凌，定会不解。
但现在，当看见柳清月那充满担忧的目光，他旋即明白了一切。
比起夺得宗门考核第一，柳清月只愿苏凌能够平平安安。
苏凌心中感动的同时，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师尊，请恕弟子难从，无论如何，我都要参加此次宗门考核。”
苏凌的声音轻柔且诚恳，“但请您放心，弟子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毕竟……他苏凌这条命，本就是柳清月给的。
是柳清月，从死人堆里，将他背回。
既因她而活，便决不能轻易舍弃性命。
“倒是有胆。”
张楚溪轻哼一声，虽谈不上对苏凌大为改观，但至少暂时将一掌拍死他的冲动给压了下来。
“既然你意已决，在场诸多长老，以及本宗主，可都算是你的誓言见证人。”
有这么多人看着，立不立据已经不重要了，就算苏凌现在想要反悔，张楚溪也会亲自出手，一掌拍死他。
“这小子，惨咯……”
见事情已经定下，有长老叹气了一声。
就算再有志气又如何？
光凭气势，可不能追平实力的差距。
王之俞冷笑一声：“他这是自寻死路！”
柳清月则有些急了：“宗主，我是苏凌的师尊，此事应由我来定夺才对！”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
张楚溪冷哼一声，丝毫不为所动，他看向苏凌，最后提醒了一句，“自己好好准备，十日后，本宗主会亲自到场观看！”
说完，张楚溪头也不回，直接凌空离开。
其余长老见状，神色各异，但大多都是眼含怜悯的看了二人最后一眼，便也离开了。
王之俞则是撂下了一句讽刺的话：“哼，十日后，老夫倒要看看，你这小子的实力，能否像你的嘴巴一样不饶人！”
苏凌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
自己现在是什么实力，他比所有人都清楚。
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柳清月的心态。
她现在，就差把叛宗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徒儿，不行……你不能去参加这次宗门考核。”
柳清月的脑子里，将宗门考核历届魁首的信息都过了一遍。
事实是，抛开她自己不谈，没有任何一名揽月宗弟子，能在元师境七层以下取得宗门考核的第一名。
更何况，短短十日，就想连破七个境界，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为师现在身上的资源，不足以支撑你快速突破了。”
听闻此言，苏凌既感动，又心酸。
她可是揽月宗上任宗主的女儿啊！
曾经哪有过为修炼资源发愁的时候？
苏凌深吸一口气，强忍酸楚道：“师尊，弟子现在已经不再需要您提供修炼资源了……您，就是我的力量来源。”
“况且，弟子先前服用了青元丹，体内还残余有药力，弟子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只需要稳固一下境界，很快就能突破到元师境。”
闻言，柳清月有些半信半疑道：“当真？”
苏宁点了点头，解释道：“师尊，您想想看，弟子之前不过元士境，服用五品丹药，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将药力吸收殆尽？
再说了，这些年来，您赐予了弟子那么多资源，如今厚积薄发，后劲绵长稳定，弟子的实力，只会不断提升。”
这还真不是苏凌糊弄柳清月。
哪怕在前世，苏凌都是依靠柳清月在元士境时为他打下的基础，才能崛起。
毕竟，那可是足以培养出一位元宗境强者的资源，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砸在了苏凌身上。
所以，这也是苏凌的自信来源。
圣体已经觉醒，他的实力，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变强。
而且，别看《纳气决》只是地级上品的心法，但在乾国揽月宗，这就是最顶尖的功法！
没有别的弟子，能比苏凌的修炼速度更快！
见苏凌说的真切，柳清月这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但她依旧有些放心不下。
“十天时间，还是太短了……这样吧，徒儿你先专心修炼，为师会想办法再找些丹药，以便你快速突破。”
柳清月好歹是上任宗主之女。
在门内，像王之俞这样妒忌她的长老，终究是少数。
大部分长老，对柳清月还是比较亲切的。
他们和徐空幻一样，很多长老都是亲眼看着柳清月长大的。
而且，柳清月还曾和他们一起，亲历过与血煞宗的血战。
只要柳清月愿意开口，终究还是会有人帮忙的。
不过，苏凌已经不想再让柳清月欠人情了，他摇头拒绝道：“师尊，如今弟子已经不再需要丹药才能修炼，而且，一味的用丹药强行提升境界，反而只会让弟子根基虚浮，境界不稳。”
一般来说，境界是越高越好，但境界并不能完全象征真正实力。
那些盲目破境，根基不稳的元者，除了体内的元力要更加充盈一些，其元力强度，未经淬炼打磨，不见得能变强多少。
苏凌观察着柳清月的神色，见她犹豫，便明白她已经有些动摇了。
趁此机会，苏凌连忙转移话题。
“说起来，师尊，您今日提及从前，倒是让弟子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见柳清月上钩，苏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略微斟酌，缓缓开口。
“弟子曾听闻……两年前，血煞宗之所以进攻咱们揽月宗，是因为宗门内存有一门天级功法，他们想要夺取功法，此事…可为真事？”
此话一出，柳清月顿时眉头一皱。
“这件事，你是从谁口中听到的？”
苏凌脑念转动，随口扯了一个谎。
“两年前，弟子还在死人堆里时，在意识模糊之际，隐约听见了有人对话这件事……今日提及从前，才忽然想了起来。”
如此说辞虽有漏洞，但过去毕竟不可追溯。
柳清月没有疑虑太多，她略微沉吟，才缓缓说道：“揽月宗内……确实存有天级功法。”
闻言，苏凌心头一震。
当初所听到的传闻，竟是真的？！
前世，在得知了揽月宗被毁，柳清月陨落的消息后，苏凌不顾一切的疯狂打探揽月宗被毁的原因，想要替柳清月报仇。
这其中，有两个较为隐晦的消息。
第一，揽月宗内存有天级功法，被魔宗的人觊觎，所以将其灭门。
第二，当时的乾国被外来力量入侵，揽月宗刚好碍了他们的路，所以被毁灭了。
抛开第二点暂时不谈，在苏凌的记忆中，揽月宗就没有出现过元尊境以上的强者。
而且，师尊柳清月还是乾国境内最年轻的元宗境。
有这样的天才，如果揽月宗真的存在有天级功法，再怎么也该将功法交给柳清月修炼吧？
但事实就是，柳清月一直修炼的是地级功法《青莲经》。
这一点，在先前柳清月与王之俞交手时，苏凌就看出来了。
如今他的眼光毒辣，很轻易的就能分辨出天级以下的功法等级。
想到这里，苏凌强压心头震动，故作一副惊讶好奇的样子。
“既然有天级功法，为何在门内从未听人提起过？莫非……是那功法修炼极其苛刻，连师尊您也不能修炼？”
“不……”
柳清月摇了摇头，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苦笑。
“是因为…那门功法，没有人能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