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扫描下载”飞鸟阅读”客户端
扫码手机阅读

流放后,我把北荒打造成鱼米之乡

作者:沐乔林 | 分类:女生 | 字数:3.4万字

第3章

书名:流放后,我把北荒打造成鱼米之乡 作者:沐乔林 字数:3.4千字 更新时间:12-13 17:38

她一手拎个大提包,就是人们放护照、约会录和桥牌得分册的那类手提包;另一只手总是玩弄着那副永不离身的长柄眼镜——他人私生活的大敌。她总是走向餐厅角落临窗处的一张桌子,那桌子通常总由她占坐。她把夹鼻眼镜举到自己猪似的小眼睛前,左右巡视一番,然后就让眼镜听其自然地落下,悬在黑缎带上,再发一通表示厌烦的感叹:“知名人物一个也没有!我要对经理说去,他们必须削减我的旅馆费。他们不想一想我到这儿来干什么的,难道是专来看那些茶房的不成?”接着她就把侍者召到身边,说话的声音尖利而继续,像把锯子撕裂着空气。

今天我们进膳的小饭馆,同蒙特卡洛“蔚蓝海岸”旅馆富丽豪华的大餐厅相比,真是大相径庭;拿我眼下的伴侣与范·霍珀夫人相比,更有天壤之别:他这会儿正用那双稳健的、长相很美的手,沉静而有条不紊地剥着一只柑桔,时而还抬起头来朝我莞尔一笑;而那位范·霍珀夫人则是用戴着珠宝戒指的圆滚滚手指,不住地在自己堆满五香碎肉卷的盘子里东翻西扒,还不时疑神疑鬼地朝我的盘子膜上一眼,怕我的口福比她好。

其实她根本用不着操这份心,因为侍者凭着干这一行的不可思议的敏感,早就觉察到我是她的下人,地位微贱,于是给我端来一盘火腿拼猪舌,这盘茶大概是哪位顾客嫌切割得不成样子,半小时前退还到冷食柜去的。侍仆们的那种嫌弃态度,还有那种明显的不耐烦,也真有点怪。我记得有一回同范·霍珀夫人住在乡下,那客店的女佣对我胆怯的铃声从不理会,我的鞋子也不给拿来,而冰冷的早茶总是像垃圾似的堆在我的卧室门外。

在“蔚蓝海岸”情形也一样,只是没有这么过分罢了。但有时故意的冷淡竟变成了恼人的无礼嘻笑,以致从旅馆接待员那儿买张邮票简直是活受罪,巴不得能躲开才好。那时,我一定显得年幼无知,而自己当时也深深感觉到这一点。一个人要是太敏感,太不识世故,听着一些其实很平常的言词,就会从中辨出许多影射和挖苦的意思来。

那盘火腿拼猪舌,至今仍历历在目,它们被切成楔形块儿,于巴巴的没有卤汁,一点也引不起食欲。但我没有勇气拒绝这个拼盘。我们一声不吭地吃着,因为范·霍珀夫人喜欢把全副心思放在饭菜上。辣酱油打她下巴上流下,从这一点,我看得出那盘五香碎肉卷很合她的口味。

看她吃得那么欢,可一点没能使我对自己点的那盆冷菜引起兴趣,因此我就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这时,我看见挨着我们的那张桌子,三天以来一直空着,如今又有人来占坐了。餐厅侍者领班正用他那种专对特殊主顾施行的躬身礼,把新客人引到座位上来。

范·霍珀夫人放下餐叉,去摸夹鼻眼镜。她直勾勾盯着邻座,我真为她害臊。可新来的客人并未注意到她对自己的兴趣,径自对菜单扫了一眼。接着,范·霍珀夫人啪地一声折起长柄眼镜,从桌子那头探身向我,小眼睛激动得闪闪发光,说话的嗓门稍许大了些。

“这是迈克斯·德温特,”她说。“曼陀丽庄园的主人。这庄园你当然听说过罗。

他脸带病容,对吗?听人说,他妻子死了,给他的打击太大,一时还没恢复过来……“

第三章

如果范·霍珀夫人不是个势利鬼,我真不知道今天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想想也真有趣,我一生走什么道路竟完全有赖于这位太太的势利。她那种病态的好奇差不多成了怪癖。起初,我十分震惊,并常常为此窘得手足无措。人们在她背后窃笑,见她走进屋子就忙不迭溜走,甚至匆匆躲进楼上走廊里的侍者专用门,避之唯恐不及。

每逢这种时候,我就好比一个代人受过的小厮,非得承担主人的全部痛苦不可。多年以来,她一直是“蔚蓝海岸”旅馆的常客,除了爱玩桥牌,还有一种目前在蒙特卡洛已臭名远扬的打发时光的消遣,那就是把有地位的旅客强攀为自己的朋友,尽管这些人她只在邮局里远远见过一面。她总能想出什么办法来作一番自我介绍,而在猎物还没有觉察到危险之前,她这儿已经提出正式邀请,要对方到她房间来作客了。进攻的时候,她采用的方法倒也别致:直截了当,而且乘人不备;所以,对方很少有机会逃脱。在旅馆休息室里,在接待室和通向餐厅走道的中途,她老是占着一张非她莫属的沙发。午饭和晚饭后。她总在那儿喝咖啡,这样,所有进出的客人都得经过她面前。有时她还把我用作勾引猎物的诱饵,派我捎个口信到休息室那头去,要不就打发我去借书报,或是打听某家铺子或其他什么别的地址;这样,突然间就会发现一个双方都认识的朋友。我是极厌恶这类差使的。有名望的人似乎都得供她饱餐一顿,就像卧床的病人要别人一匙一匙地喂果子冻一样。她最喜欢找有头衔的名人,不过其他人,只要相片见过报,她也爱结交。

还有那些名字曾在报纸闲话栏里出现过的人物,作家、艺术家、演员之类的三教九流,甚至他们之中十分不堪的角色,只要她曾在书报上读到过他们的事,她都想招讪。

时至今日,我仍可以忆起她在那个难忘的下午——且别管是多少年之前——的样子,仿佛这只是昨天的事。她坐在休息室那张特别中意的沙发上,盘算着进攻的手法;从她仓促张皇的神态,甚至还用夹鼻眼镜轻叩牙齿,我看得出来她正在煞费苦心。她匆匆吃完餐后水果,没来得及用那道甜食,从这一点,我就知道她想在这位客人之前吃完午饭,以便安坐在他必经之路上守候。突然间,她转身向我,小眼睛闪着光,说道:“快上楼去把我外甥那封信找出来。记住,就是他度蜜月时写的那封,内附照片的。

马上拿来给我!“

我知道她的计划已拟订就绪,准备用外甥来作媒介了。我讨厌自己非得在她的诡计中扮演这样的角色。这也不是第一回了。我就像一个耍戏法的副手,专在一旁把小道具递上去,此后就一声不吭,全神贯注地等待主人给我暗示。这位新来的客人不喜欢别人打扰,这点我敢肯定。十个月以前,她从几份日报上搜罗了有关此人的零星的流言蜚语,一直把它贮藏在记忆中,以为将来之用。吃午饭时她曾对我说了一鳞半爪。尽管我还年轻,不识世故,但从这些片言只语中我想象得出,他一定讨厌别人突如其来地闯来打扰。

他为什么选中蒙特卡洛的“蔚蓝海岸”,到这儿来,这与我们毫不相干。他有自己的心事,这些心事别人不可能理解;当然,只有范·霍珀夫人是例外。这位夫人从来不懂得怎样处世才得体,也不讲究谨慎行事,飞短流长倒是她生活里须臾不可缺的。因此,这位陌生人必须经她细加剖析。我在她书桌的鸽笼式文件分类架上找着了那封信,在下楼回到休息室前犹豫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我感到,这样仿佛就给了他更多一点幽然独处的时间。

我多希望自己有勇气从侍者专用楼梯下去,绕个圈子,跑到餐厅去告诉他有人埋伏着等候他。但是,社会礼俗对我束缚至深;再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才好。所以我只有坐到范·霍珀夫人旁边那只通常由我占坐的座位上去,任她像一只得意的大蜘蛛似地编织那令人讨厌的大网,去纠缠那陌生人。

我走开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长些。等我口到休息室,他已离开餐厅,而她则担心对象溜走,来不及等我取了信来,已经厚着脸皮另外设法作了自我介绍,此刻他竟已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了。我穿过大厅向他们走去,一言不发地把信递给她。他立刻站起身来。

范·霍珀夫人因为自己计谋得逞兴奋得满面红光,她朝我这个方向胡乱地挥挥手,含糊不清地介绍了我的名字。

“德温特先生与我们一起用咖啡。去对侍者说再端一杯来。”她说话的语气非常之简慢,以让他知道我的地位。她的意思是说,我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妞儿,谈话时大可不必顾及。每当她炫耀自己时,总是用这种语气说话;而她把我介绍于人的方法也是一种自我护卫,因为有一次我竟被人误认为她的女儿,两人同时感到莫大的窘迫。她这种无礼的样子告诉人们:可以把我撇在一边而毫无关系。于是太太们向我略一点头,既算是打招呼,同时又是遣我走开的意思;男客则大大松一口气,知道他们可以重新舒舒服服地就座,而不必有失礼的顾虑。

因此,看到这位新来的客人一直站着不坐下,并自己招呼侍者取咖啡来,我是觉得很奇怪的。

“恐怕我非得同您抵触一下不可,”他对她说。“是你们二位同我一道用咖啡。”

还没等我发现是怎么回事,他已坐在通常总由我占坐的硬椅上,而我却已坐在范·霍珀夫人身边的沙发里。

好一会儿,她看上去有点不高兴,因为这不符合她原先的设想,但过后马上又眉飞色舞了,把她肥大的身子横插在茶几与我的中间,俯身向着他的椅子,大声唠叨,手里则挥舞着那封信:“你知道,你一进餐厅我就认出你了,我想:”咦,这不是德温特先生,不是比尔的朋友吗?我一定要把比尔和他新娘度蜜月时拍的照片拿给他瞧瞧。‘呶,就是这些照片。这是朵拉,真是个尤物,对吗?瞧她那杨柳细腰,那一对大杏眼。这是他们在棕榈海湾晒日光浴。你可以想象得到,比尔爱她简直爱得发疯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