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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UR卡,无限玩家的神明

作者:秋涯兔 | 分类:女生 | 字数:3.3万字

第8章

书名:我,UR卡,无限玩家的神明 作者:秋涯兔 字数:3.3千字 更新时间:12-13 15:02

江湖传闻,某年某月她在食堂跟一个四眼猛男抢位,刚交手几个回合,猛男就力竭而倒,坐地上咿咿呀呀叫唤,象中了吸星大法。这姑娘每天早上都要长跑千米,势如万马奔腾,胸前两座雄伟建筑甩啊甩的,波涛汹涌,十分壮观。有一天熄灯后闲谈,我们宿舍老六,山东来的陈超,手拍床沿,由衷地表达他对那个胸部的景仰:“俺的娘哎,那简直就是两座泰山!”

于是“泰山”这名字就不胫而走。不知道李良爱泰山哪一点,但我相信,那绝对是真正的爱情,李良每天都熄灯后才回来,不管我睡没睡,总要把我拉到水房背后,向我汇报一天的进程,他们什么时候拉的手,什么时候亲的嘴,李良什么时候用手攀上“泰山”,我都了如指掌。那时候的李良可真英俊啊,小脸红扑扑的,两眼明晃晃的,每天都写些“溯流而上/ 在河水中拥你入怀”之类的酸诗,令王大头十分不齿,没人的时候偷偷问我,“李良这屁娃娃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后来暑假到了,泰山要回南京老家,我们一起去车站送她,他们两个眼泪汪汪的,执手相看,不停的抽鼻子,我在旁边想笑又不敢笑。火车开了,泰山在车内悲伤地挥手,后面的事情谁都没有想到,李良突然象只豹子一样窜了出去,跟着火车飞奔,一面拍打车窗,一面声嘶力竭地喊:“小猪,我爱你,我──爱──你!”

声音高亢嘹亮,令万人侧目。在离我大约100 米远的地方,李良扑通一声摔到,我几步跑过去,看见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鲜血慢慢地从头上流出来。

把你的梦告诉一万个人梦就会长出翅膀──李良·《爱情》假期过后,他们很奇怪的分开了。我问李良什么原因,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闷闷地抽烟。他后来的几任女朋友也是这样,从认识到分手都没有超过三个月,我怀疑是李良的性功能出了问题。有一天我看书看到极晚,悄悄地爬上李良的床去拿烟,他本来是面朝里躺着,听到声音后猛然转身,脸色煞白,惊慌失措地瞪着我。我敢肯定他是在手淫。

有一种人可以为了爱情放弃一切,譬如李良。我对这种人又崇敬又鄙视,心情复杂。我一直都把爱情当成是玩具,谁也不爱,或者说,我只爱自己──在任何时候。和泰山分手后,李良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常常会半夜里失踪。我和王大头揣着刀到处找他,最后看见他坐在女生楼对面的小树林里,面朝泰山的窗户,嘴里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我刚要叫他,被王大头一把拉住,这时月光倾斜了一下,象水银般洒满树林,我看见有两颗大大的眼泪,正沿着李良的脸庞慢慢滑落。

李良肯定是在想念泰山,我踩着油门想。他现在混得比我好,会赚钱,有地位,懂所有的哲学问题,但在我心里,他仍然是多年以前,那个羞答答的、穿5 块钱一件T 恤衫的一年级大学生。

为了让李良开心,我在婚礼上极尽搞笑之能事,我问叶梅:“你愿意接受李良作你的丈夫吗?”叶梅点头,我接着问:“你愿意,嗯,不管刮风下雨,霹雳闪电,冬暖夏凉,都爱护他、体凉他──跟他那个吗?”宾客们哄堂大笑,叶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心里一凉,想起了乐山那个狂乱的夜晚,半天说不出话来。

新郎新娘过来敬酒,王大头往一只大碗上摞了七八只盘子,非让叶梅给他报数:“说,一碗(晚)上几盘子?”叶梅嗫嚅了半天,说一晚上,一晚上七盘子,满桌都大笑,赵悦趴在我怀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说你们家李良好厉害,一日千里,日久天长啊。旁边的人更是笑得喘不过气来,叶梅呆了一下,突然端起桌上的酒杯,哗的一声泼在我脸上,冰凉的酒水缓缓地流过胸口,我抬起头来,看见王大头惊愕地张大了嘴。

接下来的事情有点混乱,整个大厅里嗡嗡作响,赵悦忙着帮我擦脸上的酒水,王大头噌地跳起来,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叶梅满面通红地握着酒杯,李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目光中似有深意,我舔了一下嘴唇,800 多一瓶的波特酒醇和甘甜,微微带一点酸味。

那天晚上谁都没有心情闹洞房,王大头在话筒前结结巴巴地说了两句,婚礼就草草收场。回家的路上赵悦眼望车外,一声不发。我故意把车开得极快,想逗她开口,但从上车到进家门,她始终没正眼看过我。

我说你怎么了,她不说话,合衣躺在床上,拿手指头一下一下地抠墙。我过去抱她,她无声地挣开,我说你到底怎么了,倒是说话呀。赵悦阴阳怪气地说了声,“我怎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气笑了,说关系大了,你是我老婆呀。她又来了一句:“你现在对别人的老婆更感兴趣吧?”我一下子急了,瞪着她,“你什么意思?”赵悦毫不畏惧地迎着我的目光,“你说我什么意思?!”

我有点心虚,假装愤怒地把头转过去,嘴里哼了一声“神经病”。赵悦不理我,继续抠墙,我傻傻地坐在那里,突然想起一件事,三步两步跑下楼,在院门口的公用电话上,拨通了一个号码。

话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你找谁,我说我找赵悦。他愣了一下,问我:“你是谁?”

我说我是赵悦的老公,“你又是谁?”

他不说话,过了两三分钟,我听见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我把电话挂掉,又打赵悦的手机,系统提示:“您拨的用户正在通话,请稍后再拨。”我脑袋空空地笑了一下。

心里很难受,象猫抓一样。打电话约王大头出来喝酒,王大头说他要睡了,改天再喝吧,好象很不耐烦;我又找周卫东,周卫东说他在青城山,后天才能回来;我拨姐夫的手机,被他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说昨天全家聚餐,左等右等你也不来,“老汉嘟囔了一晚上”。

几辆消防车呼啸而过,大概是什么地方又着火了。这个夜十分安静,一些灯熄了,一些灯亮起来,一间屋子里传出笑声,一间屋子里传出哭声,在灯光照不到的黑影里,我看着自己微笑。

一辆出租车停在身边,司机向我点头示意。我笑了笑,打开门坐上去。

“去哪里?”

“找个好耍的地方。”

“耍啥子?”

“耍婆娘。”

他说去龙潭吧,幺五一条街,那里的婆娘一群一群的,人又漂亮,价钱也便宜。

“好,就去龙潭,幺五一条街。”我说。

(十一)

出租车停在一面贴满“专治淋病梅毒,模范老军医”的广告墙下,我给了司机50元,他问要不要等我,我说不用了,我今晚就睡在这里。

幺五一条街指的是基本消费价格:在这里花150 元就能全部搞定。路两边大约有七八十家歌舞厅,门上挂着粗俗劣质的彩灯,房里响着牛嚎马嘶般的歌声,每家歌舞厅门前都坐着十几二十个小姐,在青春和脂粉的伪装下对我含笑相迎。

我慢慢地一路走来,旁边的招呼声不绝于耳,各呈媚态,含蓄的动之以情:“进来嘛帅哥,我爱你!”精明的劝之以利:“人又漂亮,价钱又相应,瓜娃子才不进来!”开放的诱之以色:“帅哥,到这里来耍嘛,妹儿的功夫好得很!”一个三十多岁的矮男人一直跟着我,向我介绍他的经营优势:“全都是十五、六岁,鲜鲜嫩嫩,来嘛来嘛!”我甩开他的手,一面走一面打量路边的姑娘。手机响了一声,赵悦打来的,掐掉;她不死心,继续打,我干脆关了机。

赵悦的第一个手机是我买给她的,97年5 月1 日,四年前的今天。摩托罗拉的Gc87c 那时卖五千多,赵悦嫌贵,死活不肯要,遭到我的严重批评:“你以为手机是给你买的啊?小样儿,我是为了方便查岗,拿着!”赵悦这才悻悻地收下。最开始几个月,她几乎从不开机,每月的电话费低于坐机费,提副主任科员以后,共产党每月给报销150 块,她才算是正式成为手机一族。

那个电话在她的近两个月的通话清单中出现频率极高,最多的时候一天打了九次,最长通话时间1 个小时零17分钟,一直打到深夜三点,我看了一下日期,正是我买玫瑰花的那天,他们通话时,我正在家里眼巴巴地等她回来,盘算着怎样跟她赔礼道歉。

李良结婚这两天累得我不善,到武警借车,联系宴席,布置洞房,写请帖发请帖,忙起来心情就好一些,只要一闲下来,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件事,想他们两个在哪里约会,在哪里上床,赵悦是不是象往常一样躺在那人身下哼哼唧唧。不过说也奇怪,我想这些事时,一点也不生气,就是有点伤心。昨天晚上喝了一点酒,我站在窗前呆了半天,李良可能看出了一点苗头,旁敲侧击的问我有什么心事,我支支吾吾地遮掩过去了。

我有点后悔打那个电话,事情不挑明,一切都可以挽回,我宁愿相信是自己多疑,宁愿委曲自己去接受赵悦的任何解释,哪怕在心里猜疑终生。但现在,突然插进来一个陌生人,我和赵悦的距离一下子就变远了、变淡了、变冷了,如隔万里。

一个圆脸姑娘上来拉我,拿丰满的胸部摩擦我的手臂,说帅哥你好帅哦,我要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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