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车内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双方大眼瞪小眼，气氛似乎有一点尴尬。
司机原本阴森戏谑的表情慢慢变成了错愕，忍不住问道：“你……不害怕？”
还是说，已经吓傻了？
方默一脸好奇的反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不是骂人，而是字面意思的询问。
而司机则是直接被问懵了。
没有吓傻？
那这反应是怎么回事？
要么就是真傻。
要么就是真不怕。
如果是后者，那就说明对方有不怕的实力！
司机的竖瞳微微收缩，似是想到了什么，惊怒道：“你是守夜人？！”
“哦？”方默眼睛微眯，再次反问道，“守夜人……又是什么？”
不是守夜人？
司机眼底闪过疑惑，但表情却愈发扭曲吓人，怒道：“你他妈耍我！！”
方默的态度让他感觉到轻蔑，同时也很惊慌，他之所以小心翼翼的捕猎，就是想尽量躲开某些麻烦。
之前明明一直都很顺利，没想今天栽了跟头。
生怕对方是有备而来，或许还有帮手，司机在怒吼的同时，就已推开车门扑了出去，然后头也不回地往旁边的树林里逃去。
对方这连打都不打就直接逃的从心表现，倒是让方默有些意外。
对方误以为自己是‘守夜人’，看来这个存在很不一般啊，居然能把这非人的怪物吓成这样。
心里想着，方默的动作也没慢，紧跟着下了车，看着逃向树林的司机，他做了个冲刺预备式，然后猛地一踏地面！！
“嘭！！”的一声，地上直接出现一个深深的脚印，方默的身影则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刚跑出几十米的司机察觉到危险，惊慌回头，就见一只鞋底在视野中不断放大。
想躲都来不及。
又是‘嘭’的一声闷响，司机整个人都离地飞了出去，五官都几乎被方默一脚踹平了，口鼻中鲜血喷洒，飞出去十多米后才重重撞在一棵大树上砸落在地。
方默对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都很满意，他一边朝对方走去，一边笑着说道：“你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只是刚被踹平了脸的司机显然并不信他的话，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司机吐出了一口混杂着碎牙的血水，一双竖瞳中尽是疯狂之色，怒吼道：“是你逼我的！！”
怒吼声中，只见他浑身骨骼都传出一阵噼啪之声，原本瘦弱的体型竟然如充气一般变大，身上的衣物直接被撑破，露出的竟然是长满五颜六色鳞甲的皮肤！
双手双脚都变成了利爪，身后还长出了一条长尾巴。
他的脑袋也在一阵扭曲之后，变成了一颗形似蜥蜴的头颅，一双眼睛就占了大半张脸，剩下的是一张血盆大口，刚才被方默踹掉的牙齿也重新长满，而且又尖又长。
“嘶……”看到对方这惊人变化的方默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惊奇道，“变色龙？”
“去死吧！！”对面的怪物回了他一声怒吼，同时那庞大的身躯犹如炮弹一样朝方默冲了过来。
身未至，怪物的血盆大口里就弹出了一条猩红的舌头，直取方默面门。
那舌头上还有无数尖刺，保险起见，方默没敢用手去抓，而是脚下一错，以毫厘之差躲过舌头攻击的同时，一个弹射加速主动冲向了敌人。
那长舌落空之后立刻回卷，袭向方默的后脑，但在那之前，双方已经相遇。
怪物挥出利爪抓向方默的面门。
方默的右拳带着破风之声轰出，和对方的利爪砸在了一起。
见对方居然想拼蛮力，怪物眼中露出一抹讥讽和残忍之色。
但是下一瞬，它就看到方默的拳头上炸起了一团金色火焰。
“嘭！！”“咔擦——”
一声闷响，伴随着骨头碎裂之声，方默的炎拳直接轰烂了敌人的利爪，然后去势不减，又重重轰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怪物那庞大的身躯瞬间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往后倒飞了出去，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喉咙就被喷涌出的鲜血堵住。
这还没完，在抛飞的过程中，一团金色火焰从它的胸膛处炸开，瞬间蔓延全身，将它完全包裹！！
怪物足足飞出去数十米，重重砸在了前方山体岩壁上，然后滚落在地。
所过之处，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迹。
但神奇的是，那金色火焰却如附骨之蛆一般始终黏在他身上，并不向外扩散。
“啊啊啊啊啊啊——”
直到这时，怪物的凄厉惨叫声才从嘴里发了出来，它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无法做到，尝试两次后，彻底趴在地上不动了。
惨叫声也只持续了几秒钟就戛然而止。
“啊这……”方默看着敌人的惨状，反露出一副尴尬的表情，一边快步上前一边道，“那啥……不好意思啊……不小心用力过猛了……”
只可惜对方已经听不到他的道歉了，如果听到的话，估计会拼尽临死前的最后一口气竖一个中指。
方默走到火堆面前，抬手一挥，金色火焰消散，显露出了一具焦黑扭曲的尸体。
“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了吧……”
方默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怪物的尸体，心里充满了好奇。
上一次遇到的那只人面诡虫是完全没有理智无法沟通的怪物，今天这一个却是个很聪明能交流而且会变身伪装的家伙。
相较之下，后者的威胁更大得多。
也不知道是人类获得了变成怪物的超能力，还是原本就是怪物，只是伪装成人类来捕食。
方默嘀咕道：“出城看个日出都能遇到怪物，我运气还真好……”
但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到，正是因为自己这个时间点叫车来这种地方，才会被这个怪物盯上的。
想来它就是故意在深夜开网约车，以便搜寻去往偏僻地点的猎物。
如果今天碰到它的不是方默而是一个普通人，恐怕已经成了它的口中餐了。
其实，方默在上车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司机的气息有古怪了。
只是当时他也不能完全确定，加上对方给他的威胁感还不如此前的人面诡虫，所以他没有立刻发难，而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一路上，大概是怪物的恶趣味，试图用恐怖传说吓唬方默，再在最后显露真面目来个大惊吓，好尽情欣赏猎物恐惧的模样。
却不知，方默也一直陪他演戏。
方默是真的好奇，想从对方口中问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奈何怪物不配合，最后现出原形发动攻击时，方默感觉到对方的威胁度上升了，所以在出手时用上了纯阳真炎，并不小心用力过猛把对方给秒了。
没办法，方默战斗经验不足，生怕大意吃亏，自然不敢太留手。
谁知道这怪物这么不抗打……
方默没从怪物的尸体上检查出什么名堂，索性再次放出纯阳真炎，把尸体彻底烧成了灰烬，毁尸灭迹。
直到灰烬被山风吹散，也没看到有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
方默有些失望。
看样子并不是每一个怪物死后都会爆装备。
之后，方默回到了马路边，在怪物的车上搜了一遍，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车倒是不太好处理，方默看了看天色，略微思索，先把车推到了路旁的树林里掩藏起来，然后往山上走去。
还好那怪物选择的是到了目的地才停车动手，不然可能就赶不上日出了。
来到山上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方默在山顶上找了一个最佳位置，然后面朝东方盘膝而坐，一边调息恢复状态，一边静静等待日出。
没过多久，远处天边越来越亮，一大片火红的朝霞后面，一缕阳光透射而出。
当这第一缕阳光洒在方默身上时，他立刻感觉到了体内纯阳真炎变得活跃起来，丹田气旋中的金色火苗微微跳动，似乎颇为开心。
有用！！
方默心中大喜，凝神内视，感受体内纯阳真炎的变化。
……
城郊的公路上。
一辆汽车从城内驶出。
车上坐着两人，开车的是一个身穿西装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副驾上则是一个身穿皮夹克挑染了一缕红毛的年轻人。
年轻人脸上还有些淤青，似乎前不久挨过揍，看上去一脸不服的样子。
他看着窗外，不爽道：“刘哥，咱干嘛非得夹着尾巴逃跑，昨晚跟我交手的那家伙也没多厉害！你都来了，咱俩一起肯定能轻易搞定他！然后再靠你的感知能力寻找那个新的觉醒者，拉他入伙之后再一起走也不迟啊！”
姓刘的中年人习惯性地用右手扶了扶眼镜，瞥了年轻人一眼，淡淡道：“多动动脑子，你以为城里就那一个守夜人吗？”
年轻人道：“不是说他们人手不够，都出任务去了吗？”
“之前的确是，但昨晚过后，你以为人家不会调人回来？”中年人道，“我不擅长战斗，可不想和那些家伙照面。”
年轻人还是有些不甘心道：“可是，我们就这么走了的话，城里那个新觉醒的超凡者很可能就会被他们找到招揽了。”
中年人不在意道：“无所谓，一个新人而已，谁知道是什么成色，再说还有别的组织也在找，未必就会被守夜人招揽。”
“好吧……”年轻人泄气道，“只是可惜了，这是我第一次单独任务，本来想在老大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的……”
中年人笑道：“放心吧，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表……咦？？”
正说着，他忽然轻咦一声，转头看向左侧远处。
年轻人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中年人目光闪烁道：“那边……有异常气息波动！”
年轻人眼神一亮：“超凡者？还是超凡物？”
“不确定……”中年人沉吟两秒，说道，“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