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鸣与江映雪在汹涌的暗河中潜行了近一刻钟，那暗河的水流越发湍急，都不需要他发力，就顺流而下，与暗流一起，汇入了大江之中。
其中最主要的内容，是性命双修之术，并不是狭义的那种“双修术”。
“你放心，我绝不会拖你后腿的。我家里有三处秘境，等你到了一品，我可以帮你弄到一个名额，助你开启神藏。等我到了三品，我还能学到家传的神功，到时我也可以教你。还有……”
然后，他就能进入秘境内，开启神藏，迈入神藏境。
“姑娘请说。只要我顾羡鱼办得到的，绝不推辞。”
“她说那几具尸体是她的师父师娘，可是她脸上一点伤心之意都没有，冷漠得像个陌生人。只怕，聂红衣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其中记载的几门秘术，又相当邪门。包括采补之术，可以快速提升功力。还有另外几种非常阴毒的法门。像什么噬心刺，慑神大法等等。
谢建秋抓江映雪，应该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想让她转修其中一门心法，然后与他双修，从而突破到一品巅峰。
终于，哗啦一声，两人终于冒出了水面。
当然，这是终极目标。
陶志全先前中了谢建秋一剑，生机已断，此刻不过是苟延残喘，一时未死罢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虚弱地说道，“老夫……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孙女……陶芳——”
不愧是同生共死过的交情，她倒是挺讲义气的。
陈鸣心里想着，脸上板了起来，“我不认识什么姓玉的，我妻子是夏州金钱帮帮主的千金，此事在夏州人尽皆知。所以，你不要——”
聂红衣抬起一只手。
陈鸣环抱着她的腰，从水中跃起，踏水而行，一路飞掠至岸边后，将她放下，解开绳索。
随后，他朝那边飞掠而去。
陈鸣见状，与她击了一下掌。他倒是没有赖账的想法，只不过，等到下次见面，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看来，她的年纪应该没有看上去那么年轻。
陈鸣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他真的要心动了。
聂红衣处理完这些事后，说道，“走吧。”
陈鸣见找不到人，只得作罢，转头看着江映雪，决定跟她说清楚，”江姑娘，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已经有家室——”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将这一整面石刻的内容都看完了。
陈鸣被她搞迷糊了，难道是玉海棠？
她为什么要跑？
他看了一会，就被其中的内容吸引了进去。
江映雪捂住脑袋，委委屈屈地看着他，扁起嘴，“疼！”
这倒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多半，是用这种方式来保护我的家人。
还是说——
“这《众生道》当真是博大精深！”
聂红衣的师父既然修炼了《补天功》，那多半会寻一些资质出众的女子，教她们这几门功法，等她们修炼有成，再与她们双修，以此突破修为。
痴心妄想四个字还没说完，江映雪突然一拍手掌，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了，像陈——顾大哥这等英雄人物，自然不会被一个女子所绊住的。这样，顾大哥可以再换一个身份将我娶了，就皆大欢喜。”
“好，只要是姑娘让我对付的人在我的实力范围之内，我绝无二话。”
他板着脸说道，“顾某一心武道，绝不会被儿女情长所束缚，以后这些话就别说了，否则，你我永无再见之日。”
他感觉浑身湿漉漉的，有些难受，罡元一转，将水份蒸干。转头四顾，说道，”也不知道此地是在何处。”
接着，聂红衣一抬手，只见数道剑芒飞出，将石壁上的秘刻尽数毁去。一出手，便是二品的修为。
“走。”
聂红衣眼中透出一丝怪异的神色，说道，“公子先不急着道谢，其实，我想等公子学了这上面的功法之后，帮我一个忙。”
正常来说，能修炼到二品，再怎么天资卓绝，也要二十好几，甚至三十岁了。
江映雪急道，“你与那姓玉的小贱人又没有拜堂。她还对外宣称是你的妻子，当真是不要脸。”
陈鸣心想，抓起她的手，传过去一道罡元，助她解毒。然后发现，她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体内的功力也恢复了不少。
这门功法的第一步，是自身性命双修。接着，是与道侣双修。到了更高的层次后，是与众生双修，从而达到众生之力，皆我之力。众生不灭，我便不灭的境界。
他并没有提报仇一事，显然，在垂死之际，在他心中，孙女比报仇更加重要。
……
“快——跑——”
“一言为定。”
江映雪应该也是身具某种特殊的体质，才会被谢建秋给看上。
姓玉的小贱人？
“一言为定。”
江映雪一边运功驱寒，一边小声说，“会不会是自己跑了？”
不过，即便如此，光是前面两层的内容，就已经堪称博大精深。
她人跑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陈鸣只觉得浑身寒毛直竖，感觉被一股冰冷气机锁定了。
看了这上面的内容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占了多大一个便宜。
《众生道》内那几门专门给女性修炼的功法都不一般，都是对于双修有奇效。按照功法上面的说法，要是能寻到一些特殊体质的女子，甚至能够直接突破瓶颈，提升一个境界。
这《众生道》里面，有几门适合女性修行的功法，应该都有驻颜之功效。
以她五品的修为，闭气一刻钟并不是什么难事，刚才她却是装作憋不住的样子，找他渡了好几次气。
他一跃而起，跳到最高的一棵大树上，四周张望，寻找聂红衣的行踪。
坏了，是谢建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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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她刚开了个口，就见陈鸣那严厉的目光，连忙改口道，“顾大哥，你要小心这个女人，她嘴里没几句实话。”
陈鸣知道，《补天功》就是那门采补之术。跟《众生道》比起来，这《补天功》确实只是旁门左道。
聂红衣对她那个师父没什么感情，也是能理解的。
他多少能猜到其中的缘由，只是此事涉及到聂红衣的隐私，不好告诉她。
“何以见得？”
“陶前辈，真的是你？”
聂红衣接着说道，“我要的只是公子的一个承诺，若是公子能练到第二境，公子要帮我对付一个人。”
“此事不急，等公子什么时候把《众生道》修到第二境再说吧。这门神功博大精深，我师父练了半辈子，都没能踏足第二境，只能去学那旁门的《补天功》。”
陈鸣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嗯。”
这老贼怎么会在这里？
陈鸣瞪了她一眼，没有跟她计较，转头四顾，奇道，“聂姑娘人呢？”
陈鸣将皮索递给江映雪，让她自行系上。
聂红衣先行一步，跳到水中。
说是徒弟，其实就是童养媳，不对，应该算作姬妾一类，只是练功的鼎炉而已。
陈鸣忍不住了，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斥道，“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突然，陈鸣发现一里之外似乎有一个人影，丢下一句，“你在此地等我。”
陶志全见到他，眼中流露焦急之色，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陈鸣到了一棵大树下，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惊喜地说道。
刚才那三具女尸里面，看起来都是二十来岁的样子。
这小丫头，本钱倒是挺雄厚。
还有陈鸣心心念念的敛息之术。
在生死危机时刻，陈鸣突然看向躺在眼前，奄奄一息的陶志全，沉声问道，“前辈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一转头，见江映雪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似乎有些冷，抱着手臂微微发抖。
幸好他初步掌握了剑意之后，神识强大了许多，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记下来的东西，短时间内都不会忘掉。
陈鸣将江映雪叫了过来，她是个懂事的，离得远远的，背对着这边，不对看石壁上的秘刻。
江映雪睁眼一看，见到湛蓝的天空，心中涌起一种死里逃生的喜悦，用力抱住他的脖子，激动地大喊大叫。
咦？
“那不作数的！”
“……”
水流湍急，他将江映雪抱在怀中，免得她被冲走。
这上面的内容，包罗万象，创作者将其命名为《众生道》，包括数门功法，还有诸多秘术等等。
他心中凉了半截。
陈鸣对于传说中的双修功法，还是很感兴趣的。来到石壁前，仔细看了起来，石壁被打磨得很光滑，上面刻的字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陈鸣对着她躬身一礼，郑重道谢，“多谢聂姑娘让我参悟贵门的功法。姑娘胸襟广阔，令人钦佩。”
陈鸣对此倒不是太意外，以谢建秋一品的修为，尚且不敢强行采补她，可见她的修为绝对不弱。
陈鸣很怀疑，这门功法的创立者估计都没有修炼到这个境界。所谓与众生双修，多半只存在于理论上。能不能达到这个境界，还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跟什么？
“顾大哥，我们逃出来了！”
陈鸣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他一怔，才知道她刚才是装的。
石壁上的内容太多，他只能先记下来。
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总算是知道了一些家里的事情，也让他放心了下来，有玉海棠护着，应该不会有人对他家里人不利。
聂红衣已经将几具尸体都埋了，见他这样说，问道，“顾兄都已经看完了？”
陈鸣收起繁杂的念头，拉着江映雪，跃入了暗河中。
江映雪被拆穿了那点小心思，饶是她脸皮厚，也是羞得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看他。
那是人家门派的秘传功法，偷看可是江湖大忌。
皆大欢喜你的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