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回了一句,“还是那样,君子之交淡如水。”
“其实比起别人哥哥还是支持你的。”
别人?常义不止一次提到过这个“别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陈文铮有女朋友?夏雪很好奇,但她不会问常义。
她快速地打了几个字,发了回去。
常义收到短信,摇头晃脑地点开来看,竟是与八卦全无关系的内容:Boss is watching you!
他一个激灵回过头,果然见老米正眉目带笑地望着他,“老常,你觉得这个思路怎么样?”
“哦,这个啊,我觉得不错,但还差点什么……”
夏雪佩服地摇了摇头,常义这家伙可真了不起,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情况,他都能这样从容自若地忽悠上几句。
看来这周的部门例会又要在常义的侃侃而谈中结束了。只是夏雪没想到,就在几个小时之后,她就见到了常义三番五次提到的那个“别人”。
☆、第15章
第十五章
文/乌云冉冉
夏雪加完班到家时,发现楼道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夜色中,车灯大开着,外面的人看不见车的牌子,也看不到车里的人。
夏雪正要上楼,就看到从那辆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女的长发披肩、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男的身材颀长、挺拔高大,夜色中像一颗繁茂的树一般。
女人绕过车尾,走到男人跟前,小声地对男人说着什么。她长发低垂,微微一低头,将额头顶住男人的肩膀。夜风撩动她的裙摆,让她更加的妩媚动人。
男人依旧直直地立在车门前,没有任何动作。
远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这么看倒是一对璧人。
夏雪在楼道门前站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冷了,打算回去。可是开楼道防盗门的电子钥匙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今天背了一个大大的帆布包,东西乱七八糟地堆在里面,她能听到自己翻找东西时钥匙发出的声响,可是就是摸不到它。直到一道白光扫过,她听到那辆车子从她身后疾驰而过。
钥匙还是没有找到,她试了试密码,连续输了几次都不对。
一只男人的手臂越过她的肩膀在电子锁上刷了一下,门“嘀”的一声应声打开。
夏雪没有抬头看,低声道了句谢谢,正要去拉门,门却被那只大手按住。
“说吧,在这偷看多久了?”陈文铮的语气戏谑,说话间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后脖颈上,她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酒气。
她扭头看他,额头几乎碰上他的下巴。她不由得向退后一步,却发现无路可退。她看到夜色中陈文铮的眼睛深邃明亮,此时看着她时还带着些许笑意。
“我这是回自己家,怎么能叫‘偷看’,光明正大的看到了。”
陈文铮微微勾着嘴角,“呵,都看到什么了?”
夏雪突然想到常义几次提到的那个“别人”,不知为什么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一脸惋惜地说,“看到陈医生的女朋友了,可惜没看到脸。”
陈文铮深深地看了她几秒,然后松开了按住防盗门的手。
“走吧。”
夏雪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让这家伙这么快就变了脸。
她撇了撇嘴跟着他走进电梯。
过儿一会儿,陈文铮突然说,“她不是我女朋友。”
夏雪不知道他怎么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
陈文铮继续说,“她只是我的一个同学。”
“哦……”夏雪这才明白他指的是刚才跟他依偎在一起的那个美女。
可是他为什么要跟她解释呢?她心里隐隐地看到了答案,但又不太确信。
电梯到了,俩人一前一后走出去。夏雪边想着心事边继续在包里找钥匙。
陈文铮犹豫了一下问她,“你饿不饿?”
“嗯?不饿。”
“不饿啊……我有点饿了,要不要一起吃个夜宵?”
夏雪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在邀请她一起吃夜宵,可她却蠢兮兮地说自己不饿!
她因此懊恼了片刻,结果却问出了更蠢的一句,“你没吃晚饭吗?”
陈文铮疲惫地揉揉眉心,“只顾着喝酒了,没吃什么。”
“这个时候附近的小店应该都关了。你喝了酒也不能开车去远的地方……”
陈文铮直接打断她,“那就在家里吃吧。”
陈文铮打开门将冰箱里的内容展示给夏雪:几个鸡蛋、半个小白菜、一把挂面,还有半袋干黄花。典型单身汉的冰箱。
夏雪摇摇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陈文铮有些扫兴地关上冰箱门,“不会做就直接说不会做,也没人笑话你。”
本来应该是很和谐地一起吃个宵夜,但是陈文铮这人就是喜欢破坏气氛。他这话成功地激怒了夏雪,别的她不敢吹牛,就厨艺来说,这可是她最得意的手艺之一。
夏雪不甘示弱,“陈医生,说话要客观点,如果我不会做饭,难道这些年我是喝风长大的吗?”
“难说,要不怎么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说谁营养不良呢?夏雪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没法用自身的例子反驳他。只好说,“你不知道留学的时候我舍友多爱吃我做的饭!”
“你舍友都是中非来的吧?”
斗嘴不是夏雪擅长的事情,她没好气地朝陈文铮做了个“请”的手势。陈文铮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既然你不信我的话,那我们就用事实来说话呗!我现在要开始做饭了,请闲杂人等在外面候着好吗?”
陈文铮笑了笑,无所谓地退出厨房。
夏雪把冰箱里那点的“食材”全部拿出来,又从阳台上找到一棵葱洗净,切成葱花。
她切葱的时候,陈文铮就端着手臂站在厨房门前看着。原本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但不得不承认夏雪这刀法娴熟得不像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姑娘。
她切的很快,有一种跟菜板玩命的架势。就为了他刚才那几句话,她一定要证实给他看吗?
厨房里橘黄色的灯光从她的头顶一泻而下,她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像个被追光灯笼罩的芭蕾舞演员,举手投足间尽是女孩独有的韵味。
陈文铮有些恍惚,觉得这场景似成相识。那些离他远去的人间烟火气,仿佛一下子又回来了。
夏雪一回头看见他,得意地朝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白牙,“出去等着吧,一刻钟后开饭!”
陈文铮一本正经地摇摇头,“不放心,怕你把我的厨房点了。”
绽开的笑颜立刻换上一副冰冷冷的表情,“那您老人家可得看紧了。”
一刻钟后,两碗热腾腾的混汤面被端了出来。面上点着香油和一撮翠绿的小葱,色泽明亮,味道诱人,让人食指大动。
陈文铮也不客气,很快将一大碗面条吃得干干净净。
夏雪见状很满意,故意讨赏似的问他,“味道怎么样?”
没想到他却说,“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还吃那么干净,陈大医生还真是言辞吝啬。”
陈文铮抽了张纸巾擦擦嘴,“真不是我吝啬,真是你的水平有待提高。快吃,吃完洗碗。”
夏雪对这种安排极不满意,但是又想到上次刘莉莉的“鸿门宴”时他去救了她的场,回来时他还问她要如何谢他。当时俩人没说定,那么这一次就权当是报答他“救场之恩”了。
夏雪乖乖地吃完自己那碗面起身去洗碗。
成年后的夏雪有轻微的洁癖,对任何东西都要求一尘不染。她一遍遍地清洗着刚才陈文铮用过的那只大碗,像擦拭一只古董一样。
有一缕发丝掉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习惯性地想伸手撩上去,手抬到一半才意识到满手的泡沫还没有洗净。
正犹豫时,她感到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耳廓,将那缕遮发丝别到了她的耳后。这种冰凉的触感她并不陌生,在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也是这么冰凉的手抚上她的眼帘。
他什么时候进了厨房?
她下意识地想回头,却听陈文铮低声说,“别动。”
她闻声不敢再动,感受着他捋顺她的发丝,又将什么东西轻轻穿过她的耳垂,先是左边,然后是右边。
“戴回去吧,上次就应该给你的,结果又忘了。”
他离她极近,她就像被施了什么咒法一样,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小心翼翼地抚摸自己的耳垂,是她遗失了好些天的白金耳钉。她轻轻摩挲着,像是在确认耳钉有没有戴好,更像是在触摸他触碰的温度。
客厅里夏雪的手机突然响了,将凝固的空气重新搅动。陈文铮轻咳一声,从客厅餐桌上拿了夏雪的手机递给她。
夏雪接过手机,道了声“谢谢”。
来电显示屏上王蕾的名字在跳动,这么晚了她会有什么事呢?
王蕾的声音很虚弱,“雪儿,你现在方不方便来我这里一下?”
夏雪一听立刻紧张了起来,“蕾蕾你怎么了?”
“我有点不舒服。”
“李明华呢?”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不在。”
“哦,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时间已经过了12点,窗外的夜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一样望不到头,令人生畏。夏雪脱下围裙,对陈文铮说,“我同学好像病了,我得去一下。”
说着她便急急忙忙拿起挎包换鞋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