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像你这种口味的我才不喜欢。”
“……神经病!!”褚唯愿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心底倏地松了一口气。她想,如果刚才他要是真的说了什么,只怕自己会马上拎包走人的。
气氛变得轻松起来,两个人的交流模式也就自然了很多。褚唯愿倒也是真的像个东道主一样专心对庞泽勋讲了很多这些年城里的变化和故事,怕他吃的不尽兴,她还特地让服务生加了几道菜。
纪珩东带着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褚唯愿冲着庞泽勋笑的跟朵花是的。
原本今天和北山开发区的几位负责人约好在一起吃饭,好巧不巧的也选在了这里。纪珩东身后跟着的人见他不再往前走了,好心提醒。“纪少,咱包厢还得再往里走。”纪珩东阴恻恻的看过去,语气冰的要命。“用你说?”
今天一起吃饭的有王家小孙子王谨骞一个,纪珩东在医院被褚唯愿指着鼻子求友尽的事儿他是知道的,如今看着纪珩东一张黑脸他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拽着他袖子往前走。“是愿愿,走走走打个招呼去。”
褚唯愿正喝东西,仰头时只感觉到有股凉气朝她袭来,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人就僵住了。庞泽勋见她那表情也奇怪的回头瞅了一眼,这一眼,只见纪珩东带着一帮人气势不小的正朝他们这一桌走过来。
褚唯愿刚喝完椰奶上唇还带着一圈白胡子,傻呆呆看着他们一伙人的样子蠢的不得了。王谨骞笑着逗她,“我们愿愿这是跟谁吃饭吃的这么尽兴啊?”
褚唯愿怕庞泽勋尴尬,忙站起身有点局促的介绍。“我一个朋友,庞泽勋。庞泽勋,这是我……”褚唯愿看了眼纪珩东好整以暇站在那的德行,语气忽然冷了下来。“这是我一个院里住的邻居。”
庞泽勋见褚唯愿起身,他也动作轻缓的放下筷子和身后的一众人点头致意。首先,就是站在最前面的纪珩东。
话还没说,两人眼光已经交锋一番。
庞泽勋脑中有关纪珩东这个人的信息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意味深长的朝着他伸出手去,眸光隐隐泛着冷意。“纪总,久仰大名。”
纪珩东今天人模狗样的穿了一件圆领立式的浅色衬衫,单只手插在裤兜里没由来的给人一种疏离感。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桌上的菜,目光直接越过褚唯愿落在庞泽勋的脸上,淡淡抽出手应道。“庞总,彼此彼此。”
不知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有的人,哪怕你从来没见过,但是从你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已经把他划入到敌人的范围里。这是庞泽勋第一次和纪珩东正面接触,两个人因为北山开发的事儿斗得异常凶猛,虽然没见过面,但是彼此也早就心怀鬼胎。谁都知道纪珩东对北山那块地是下了狠心的,最近停了手上运作着的的好几家赚钱生意就是为了腾出资金来对北山进行开发,为了万无一失他还特地诱骗着王家小孙子这个诸葛亮参与进来帮他出谋划策。
来吃饭之前,王谨骞还大着胆子去挑衅问他,你这么上心到底是真想拿那块地搞买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纯粹跟谁斗气呢?
纪珩东舌尖轻轻在齿间转了一圈,看着嘴上粘着一圈白胡子的褚唯愿恶劣的冲庞泽勋笑道。“既然庞总有人陪着我就不打扰了,不过……”
“不过我这邻居打小让疯狗咬过,很狂躁,而且精神也不太好,你要小心。”
褚唯愿一张白净的小脸涨成了猪肝色,上一次他带着人明晃晃的撞了她的车,这一次又让她在众人面前尊严尽失。气得随手就拿起桌上的软木塞朝着纪珩东打了过去,“你才被疯狗咬过呢!!!”纪珩东迅速伸手抓住那个软木塞,无奈的冲着庞泽勋一摊手。“你看,说发病就发病,危险得很。”
这顿饭被纪珩东搅合的可想而知,一帮人走后褚唯愿兴致缺缺的坐下来再没了吃饭的胃口,就连胃都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庞泽勋和她并排走出餐厅门口,心中已然清楚了很多。趁着褚唯愿上车的空档,他忽然挡住她的手郑重其事起来。
“我在和纪珩东竞争一个项目。”
褚唯愿有点茫然,“和我有什么关系?”
庞泽勋叹了口气,像是习惯一样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中的无奈又加重了几分。“我知道你和他关系……很好,但是对于这个项目我不可能手软,愿愿,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个原因对我有任何的成见或者隔阂,现在在这个城里,我会慢慢取代纪珩东的很多东西,你明白吗?”
在包厢中,今晚纪珩东喝酒的姿态异常高调,菜还没吃几口就已经把对方几个负责人喝倒了,他脸上染着淡淡的酒气冲着北山主要负责经理点了点桌面,态度坚决。”刘总,北山投资我在所有标价上提高两个点,这个项目,我,非拿不可。”
王谨骞坐在纪珩东旁边有点担忧,趁着纪珩东去洗手间的功夫偷偷跟了出去。“一个山头,你至于跟庞家那小子这么置气吗?差不多得了,好歹也是愿愿男朋友,给彼此留点面子啊。”
纪珩东刚吐完,额头上还挂着薄薄一层冷汗,听完这话,他扶着王谨骞的胳膊几乎是从牙缝挤出这几个字的。
“必!须!干!倒!”
第二十章
其实人人都搞不明白,北山那块地到底有什么值钱的地方。地处郊区还要偏远一点,庞家想要那个地方做生产工厂情有可原,但是纪珩东一个混吃喝玩乐的买卖人怎么就盯准了它?但是这个山头,虽然毫无意义,但就像是一个预兆一样,开始了庞泽勋和纪珩东的战争。
纪珩东拿出了当年跟他老子搞分裂的决绝姿态来进行战斗,捆着王谨骞这个玩儿金融的小资本家三天没给出屋。王谨骞蹲在墙角满脸哀怨的一页一页审查着他的账目,苦不堪言。“你说就一个破山头,你让给他就完了呗,那荒郊野岭的你真盘下来也没什么用啊。”
纪珩东正躺在办公桌后头大皮椅上闭眼听着老上海时的一张原声唱片,复古的录唱机器里女人悠扬婉转的曲调听的人心旷神怡。配上他嘴里咬着的那根烟,活脱脱一个民国时期纨绔的阔少爷。
王谨骞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不高兴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扔了账本。“不干了,说啥都不干了。”纪珩东倒是也不着急,懒洋洋的直起身体不疾不徐出声道。“过两天那温泉酒店我都定好了,还给你留了个双人间……也不知道人家周嘉鱼能不能去……”
王谨骞听完眼珠直冒光,迅速切换了一张官方脸。“我仔细看过了,其实我们实有手持资本还是很多的,提高两个点不是什么问题,嗯,不是问题。”
眼瞅着就要入了秋,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这伙人最跃跃欲试兴高采烈的时候,为什么呢?因为每一年的十月三号,是纪珩东纪少爷的生日。因为正赶上国庆假期,以往一大帮人都会逮住这个机会打着给他做寿的名义找个好地方去度假,没白天黑夜的玩上几天才算完。今年也不例外。
但是不同于往年的是,今年纪珩东不想出国,不想找海岛,不想去呼吸大森林,只不知道从哪淘弄了个新开的温泉镇子把地方定在了那里。王谨骞有点摸不着头脑,“五一那时候你不是还说想定去日本吗?”
纪珩东从鼻子里冷哼两声,心想着哪里是我想去日本啊,分明是夏初的时候有个人巴巴的跑到他的会馆来拿着张画报问他,你过生日去北海道行吗?那儿海鲜拉面特别正宗,还能给寿星在面条里打俩荷包蛋吃呢!他当时正在跟别人打电话,见到她兴冲冲的样子单手拿过她带来的那张画报失笑,哪里是什么海鲜拉面呢,分明是一张深海spa的宣传单。
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默,王谨骞脑子转的比正常人快的不是一圈两圈,“你这回……真不找愿愿了?庞泽勋最近追她追的挺紧,你俩可一个多月没联系了。”
纪珩东摇头十分干脆,“不找,找她干嘛?求着她砸我场子啊还是我缺祖宗啊?”
王谨骞叹了口气从地上坐了起来,打算去银行给他卖命。“早晚有一天你得打脸,前一阵子我听嘉鱼说愿愿病了,都低烧一个多星期了也没好。”
“病了找大夫。”纪珩东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低头认真的摆弄手机,想了想,又抬起头。“什么病啊?”
王谨骞冷笑。“相思病。”
纪珩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几天前夜里发生的一件事儿。
褚唯愿开始发病是一个夜里,她下了班独自开车回绿羌的公寓就有点不舒服,持续低烧烧的人迷迷糊糊的,进了屋就倒在卧室里开始昏睡,到了半夜可能是情况加重了,她哆哆嗦嗦的从被子里钻出来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想打电话,脑子都已经被烧蒙了,她下意识的就按了一串号码出去。当时是十一点左右,盲音嘟嘟响了三声就被接了起来,电话那端是一道柔婉的女声。“哪一位?”
褚唯愿蒙了,把电话从耳边想拿开看看到底稀里糊涂的打给了谁,只见屏幕上纪珩东三个字一闪一闪的,她打了个激灵变得清醒异常,顿时脑子不热了身上也不冷了,话筒里还在传来不断询问的声音,“喂?喂?”
凌晨,一个女人接起他的电话,褚唯愿后悔的猛地一拍头。“对不起对不起,我打错了。”等到她压抑着强烈的心跳扣掉电话懊悔的时候,又隐隐觉得那边的女声,有点耳熟。
纪珩东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萧文茵正急匆匆的把他的手机重新搁到茶几上。
“你动我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