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夫人在说什么！”夜轻萤看向蒋氏，眸中清亮，却是显得十分无辜。一般，庶子庶女都会唤蒋氏一声“母亲”，但夜轻萤自小就被蒋氏嫌弃着，蒋氏也不许夜轻萤唤她“母亲”。
“不懂？”蒋氏冷哼一声，面上隐隐有些扭曲。她原以为夜轻萤这回是死定了，却不想竟然又活了过来，还真是命硬！
“你杀了赵嬷嬷，杀人偿命，你不会不明白吧？”蒋氏狠狠的攥着袖子，看向夜轻萤的眼中，淬满了恶毒的意味。
“夫人，请问，谁看见了？”夜轻萤看向蒋氏，认真的问道，眼底却是浓浓的讥诮。偏偏她说话的语气却是平静的，就好似心平气和的要与人理论一般。
“赵嬷嬷是你院里的人，今夜府里的人都在前厅，只有你留在院子里，不是你还能有谁？”蒋氏冷哼一声，坐实了夜轻萤的罪名，“老夫人从来都不喜欢你，若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怕你就算为赵嬷嬷偿命都远远不够！”
“今夜我没在院子里，我在三叔那里。”夜轻萤轻声回道，“夫人若不信，可以去问三叔。”
“你少拿三爷来唬我！”蒋氏面上阴沉一片，先前听说这丫头竟然在落梅居她就很惊讶了，如今，这丫头还真拿三爷来向她施压，可真真是可恶至极！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能留这丫头的性命！
这些年来，府里的人没少欺负这丫头，若是被这丫头翻了身，以这丫头对府中的仇视，指不定得惹出多少事来！
蒋氏如是想着，便是毫不留情的说道：“你不仅伤人性命，还敢拿三爷来当挡箭牌，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
蒋氏朝着旁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便有一名嬷嬷将一只托盘端到了夜轻萤的面前，另一名嬷嬷跟着上前，掀开了托盘上的红布。
夜轻萤看清楚了，这托盘上，摆放着一把匕首、一瓶毒药以及三尺白绫。
夜轻萤眸色闪了闪，看向蒋氏，似笑非笑的问道：“夫人这是要我给赵嬷嬷偿命？”
“自然！赵嬷嬷若是个刁奴也就罢了，但她这些年来为侯府鞠躬尽瘁，可偏生被你打死了，若不处置你，实难服众！”蒋氏说得冠冕堂皇，“本夫人给你留足了面子，至少留你全尸，若是老夫人知道此事，只怕……你的下场更惨！”
除夕夜死了个赵嬷嬷，已经闹得全府尽知了，老夫人没理由不知道！原本，夜正弘是要她去前厅问话，却不想，她竟是被蒋氏拦了下来！蒋氏其实就是不想让她出现在夜正弘的面前，免得她这些年来受尽欺辱的事被夜正弘发现。
“选吧！”蒋氏见夜轻萤半天不开口，便是冷下脸，沉声说道。
夜轻萤看向蒋氏，忽地便是笑开了，她轻声问道：“夫人，你要我为赵嬷嬷偿命，那当年赵嬷嬷奉你的命杀死奶娘，我应该让谁偿命？让夫人你么？”
“放肆！”蒋氏瞳孔不由得一缩，抓起一旁的茶杯，朝着夜轻萤砸了过去。
夜轻萤眼神一闪，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再度看向蒋氏之时，便见到蒋氏气得面红耳赤。
啧啧，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差，这就耐不住了？
“夜轻萤，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居然要本夫人去给一个低贱的下人偿命！”蒋氏厉声责问道。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夫人你不也要我给一个低贱的下人偿命吗？”夜轻萤看着蒋氏的眼睛，眼中带笑的回敬了一句。
蒋氏心中大骇，她这是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丫头面前失了分寸！左右不过一个被视为煞星的庶女，弄死了一了百了，她何必置气呢？
蒋氏想着，便是平复了怒气，转向那几名嬷嬷丫鬟，阴沉的吩咐道：“去，拿下她！将鹤顶红给她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