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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的时光[romasky]

作者:romasky | 分类:奇幻 | 字数:5.3万字

第15章

书名:被遗忘的时光[romasky] 作者:romasky 字数:3.3千字 更新时间:12-13 19:28

察觉到他的目光,女孩子笑着说:“我是印尼人,家乡的民歌。”

他突然惆怅起来,好像什么东西要飘走了,没有了。本是日落时分的闲闲的哀愁,却莫名沉重了起来,他诧异,这情绪来得太重了,不该落在心里的。

还不知道苏怀舜就在此时死去了。

☆、第十九章

陈越回家以后接到从医院里来的电话,方才知道苏怀舜出警的时候,为了保护一名学生而中弹,没到医院就已经不行了。

陈越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什么感觉都不够形容此时的心境。他的生命中只走进过有限的几个人,本以为苏怀舜会是留得最久的一个,他是最明丽健气的人,想象不出变得冰冷僵硬的样子。于是好像只是他做了个梦,梦醒来一切成空。

人死不复生,没有了,找不回了,再不会有了,不能不悲痛,痛得整个人要蜷起来,但是痛是从心里来的,蜷起来也没有用。

他忘不掉的除夕夜里的吻,本是打算严严实实地藏在记忆中的,因为过分了,此时不想藏了,每一点记忆都是宝贵的,要留下来在余生里细细回忆的。而一次又不能回味太多了,舍不得,好像回忆也是一次性的,用过即要弃了。他只挑出来那天苏怀舜坐在一边,默默注视他的那一段。那时到底是醉了,竟不能明白那一幕有多么寂寞和忧伤。陈越突然明白了苏怀舜当时的无奈和灰心,他现在不也是一样吗,但是也晚了,总是晚一步,处处都晚一步。

苏怀舜的灵堂设在任职的分局,他放下电话便开摩托车赶过去帮忙。深夜里路灯青白的灯光一节一节退到脑后去,风从耳边掠过,奈何桥,望乡台,苏怀舜现正在走的阴间的路大概也是这样了,又冷又清,极寂寥的。热泪便沿着两颊流下来。

到了警局,苏怀舜的人停在冰柜里,摸上脸颊,冰冰凉凉,原来竟是软的,一时力气全消,像在摸一缕幽魂。十年间送走了四人,没有哪一次让他这样乏力过。

第二天苏家父母和爱柳都赶到了,有双龙会施压,不能够按照牺牲警员的规格送葬,这一天就要送到殡仪馆去。

苏家父母已经哭了一路,得知不能运回渔村,要火葬,又仆到儿子身上嚎啕大哭,只有爱柳装烟答谢,签字缴费,面面俱到。

一切料理完毕,把老人送到旅馆里休息,爱柳送他出来。她是从A市连夜赶回来的,脸上带着倦容,泪痕未消,挂在腮边银色的两条。忍了一天泪,眼眶都肿起来,而比以前更瘦了些。

陈越问她:“在那边怎么样,辛不辛苦?”

她答道:“在一家公司,比糖厂是要累得多,但是累起来反而生活比较开心。”

“一直没能够当面对你说声抱歉,是,我知道抱歉也不能解恨,但还是不能不说。”

爱柳摇一摇头:“我当然是很生气,很恨,现在连哥哥也不在了。”她看也不看陈越,硬朗地道:“我们一家都吃了双龙会的亏,乔曼波欺人太甚了。”

他无言以对。他早知道曼波的坏,但是几十年来都通行坏的,不知不觉了,所以也就不显得他格外坏,他糊涂惯了,对方亮出利爪来才看清楚,又仍是谦忍着,不忍翻脸,他为这样的自己自卑和自责。

分手的时候,他祝她幸福,话讲出来就生分了,好像没有同过夫妻。

爱柳把额发往耳后一挽,答道,谢谢。

走出去很远,爱柳还站在那里,穿的一条白裙子,风一吹,便像花苞一样鼓起来,然后啪一声瘪下去,看他回头了,便挥一挥手臂。晚霞在她身后落下去。

因为枪杀事件,陈万金的形象一落千丈,没能够选进省政府,而此后不久国内就开始□的运动。

在好多年以后,才有传言说,陈万金之所以没有当选,是因为当年黄得望来拉票的时候,陈竟不给面子,没有为其接风,就此得罪了黄。所以黄得望被任命副总统后,一上台就借着李望清案先拿陈万金和双龙会开刀。

行动统一在七月半,这天是盂兰盆节,要烧包祭先人,帮会首脑都会到场,可以一网打尽。上面唯恐打草惊蛇,行动的命令在七月初才秘密下达,警局组成了特别行动组,那时离苏怀舜的死不到一年。

陈越和乔曼波相熟的事很多人知道,忌惮着他们的关系,一开始他并没有被选入行动组里。但是局里风声鹤唳的气氛,他是有所感觉的。

直到一次组里开会,为避耳目,特意差他去出外勤,结果天气太热,他有些中暑,提前回了局里,这才撞破。

他看到过庄爷一朝楼倒,没想过同样的事情会这么快落在曼波身上。他们曾经并肩作战过,躲在渔船里的那数个月里,他也从未想过善恶,只有一腔天真的侠义而已。但是情势都和昔日不同了,他和曼波,一黑一白,泾渭分明了,中间悬着万丈深渊的。

至少局长是这样劝诫他。

他坐在局长的办公室里,局长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百叶窗帘放下来,外面摇曳的树影纷纷落进来,在他面上割出明与暗的一道道。心中一片茫然,不能明白事情是怎样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冥冥之中都有注定似的,每走一步都往今天的局面靠近一点,飞蛾扑火似的,但是当时不觉得,只看到光,温暖耀目,不知是火。

局长是个温温的中年人,一脸愁苦地看着他,阿越啊,你千万要配合局里的工作呀,要是事情办不成,弟兄们的饭碗都要端掉的,将来退休金都领不到啦。他都嗯嗯呀呀答应下来。

那时候警察系统都很落伍,作风也相当松散,本来是想把他先拘留在警局,等事情过去以后再放出来。但是收押同事又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到了晚上九点还是让他回家。

摩托车停在警局里,他漫漫走在马路上,周围的环境都和十年前很不一样,城市不知道扩大了多少,街道都铺上了沥青,空气里没有红尘翻飞后清新许多,最初的国产沥青,在太阳落到北回归线以后,会被晒得融化,后来都是进口沥青,再热也不会粘鞋。码头的风光带整洁美丽,完全看不出以前缭乱而生活化的光景。

陈越今天走的正门,等了很久那个印尼女孩才来开门,显得很意外,他平时都是白天来的。

他问她,先生在家吗?

女孩刚想说不在,他便打断道:“到底在不在!我有要紧事!”

女孩忙点点头,在的,在楼上,他不待她讲完,便往楼上走去。

刚走上楼梯,曼波已经从书房里出来,大概是刚刚洗澡,头发湿湿地往下滴水,边系浴袍腰带边颇惊异地迎他:“阿越,出什么事了?”

他自然不该来,不仅有违警察的职责,也对不起苏怀舜,但是来的决心却是意外坚定的,坚定到自己都觉得奇怪了起来,十几年过去了,好多事情都变了,他们之前的鸿沟是永填不平了,当年曼波出事时,他寻遍大街小巷时的心情竟是一直未变。

好像他此时一见到曼波,那慌乱地在胸腔里跳动着的心,也就跟着慢慢平复下来。曼波于他,即使在最糟糕的时期,也有这样的功效的。

“曼波,中央下来了命令,过几天就会有警察要去端你们的场子。通知是早就下了的,我今天才知道,否则也不会这样匆忙赶来。收拾收拾东西,带着承先到国外去吧,我知道除了这边的事业,你在国外银行还有钱,经济上不会犯愁。”

曼波不置可否,单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你特意来通知我?”

陈越点头,为曼波老神在在的样子急道:“这次不是闹着玩,你不要不当真。”

曼波点点头,一时间就这样相对而立着,好像外物都退开去。曼波十几年如一日,还是白肤深眸的明丽样貌,但再不是那个趴在墙头对他笑语阎阎的少年了,他的心突然痛烈至极,时至今日,以这样一种方式,终成永别。

“你好好保重。”讲完,匆匆转身下楼去,再这样相对下去,恐会要流下泪来。

曼波立在二楼的走廊上,头顶上悬着水晶大吊灯,他脸上好像蒙着一层水意,目光莹莹地看下来,突然喊道:“阿越,你跟我一起走吧。”

“那样就太过分了,你知道的。”他答道,匆匆走了出去,留下来曼波一个人在那里。

天很晴,没有云,空旷的夜空中洒下一片碎星星。

他以前没想过分别,天真的以为在的就一直在,其实哪有这种好事。他们不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等着你,过去了就过去了,不会在有了。

夜市开得很晚,那一年满大街都放许冠杰。街边大排档的劣质音响里放着:人皆寻梦,梦里不分西东,片刻春风得意,未知景物朦胧……南柯长梦,梦去不知所踪,醉翁他照醒觉,是否跨凤乘龙……温柔夜风中唱尽了他的惶惑。

☆、第二十章

第二天,陈越还是去警局上班,心里面记挂着曼波,总觉得他昨天的态度是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一面要恨他自高自大,一面又懊恼自己当时怎么竟没有说得更清楚一点。

这样魂不守舍地坐了一天,到了快下班的时候,陈万金被带到局里来了,铐在审讯室里,骂人的声音站在警局的铁门外都依稀能听得见,底气很足,那时还不知道是上头有人要整他。

盘问他的警员一丝不提双龙会,只在李望青的案子上不紧不慢地兜圈圈,陈万金毫不知晓其中利害,一来便搬出乔曼波,毕竟在S市这片土地上,还没有双龙会吃不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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