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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将叶央

作者:展苍 | 分类:奇幻 | 字数:6.3万字

第18章

书名:女将叶央 作者:展苍 字数:3.2千字 更新时间:12-13 15:25

叶央脸颊烧的通红,点头道:“烈酒最好,再多拿几条帕子。”用湿帕子搭在额头上退热已经不管用了,还是酒精好一些。只是古代酿造方法有限,普遍的酒都在十五度左右,也不知找不找得到烈酒。

聂侍卫想了想,回答:“船上应该还有些高粱酒,叶姑娘,应该可以吧?”

用蒸馏法酿造的高粱酒大约四十度,勉强可以。叶央点头,面朝里躺在床上,等他把酒拿来。

聂侍卫端着碗筷去了厨房,放下东西后径直走到商从谨的屋门前,轻轻敲了敲,得到允许后才推门进去。

“少爷,叶姑娘真是好胃口,鱼糜粥和药都吃了,这也太不像病人!”聂侍卫还以为叶央会耍小女孩脾气,病怏怏的什么也不碰,忍不住和商从谨夸赞。

商从谨的屋子比叶央还简单些,此时他正坐在靠窗的圆凳上,望着窗外出神,眼锋依旧凌厉。金乌西坠,河面上红色的波光粼粼,远处已有船家陆续收网回家,悠长的渔歌响起,也有离得近的人疑惑地自言自语:“奇怪了,怎么老汉刚刚撒了两次网,连只虾都没捞上来?”

……当然是被商从谨吓跑了。

“能吃下东西,并不一定有胃口。”他淡淡开口,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后背上那只刺绣的金龙映着阳光分外耀眼。

聂侍卫又道:“叶姑娘似是发烧得厉害,说要坛烈酒,想来是退热用的。烈酒总是比清水好使些。”

“她自己还病着,去做这些怕是不方便。”商从谨静默片刻,微微皱眉。

聂侍卫犹豫道:“要不……属下去帮着……”

“毕竟男女有别。”商从谨一句话否定了他的提议,“船上只有我和她年岁相仿,还是我去吧。”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原本恭谨低头立在一旁的聂侍卫,语气突然焦急起来,虽不敢阻拦却连连劝道:“少爷,这……这!殿下,使不得呀!”

“你叫我什么?”商从谨停住脚步,神色不悦。

聂侍卫扑通一声跪在他身侧,不再劝阻,可态度很坚决。

就算外表再怎么让人难以接近,商从谨却不是硬心肠的人,叹了口气,声音很轻:“聂侍卫,你跟我也许多年了。”

“是。”聂侍卫咬牙点头。

“每年快到三月廿九,父皇总是把我赶出宫去,说我是煞星,不愿在那天见我。”商从谨坐回到圆凳上,手无力地扶着桌子,露出回忆的神情,眼睫颤抖,“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先定国公携家眷自西疆回京探亲,连着小女儿也带回来了。我记得……那是她第一次到京城,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就带她四处玩耍,临走时她说,若我明年三月在宫里也呆不下去,就去西疆找她。”

聂侍卫依稀记得那年商从谨的笑脸,垂下头,一言不发。

“可惜现在我终于有能力走到那么远的地方,西疆已经没有她了。那年在京城大小宴会,她什么都强我一头,兵法谋略名人传记也读的比我多,连死都比我先死一步!”商从谨苦笑起来,“船上的叶姑娘不是她,但……就让我把叶姑娘当成她一次罢。”

☆、第19章 回京之路

客船的房间里能放的东西有限,叶央屋里不过一张靠船壁的床,一张桌子和两个圆凳,外加个小柜子,家具都钉死在地板上。聂侍卫拆下个圆凳放在她床头固定好,又用面粉熬了浆糊,把铜盆粘在上面,里面倒了些烈酒进去,周围搭了两条干净帕子。

本来还要在屋里熏些醋才更能帮助恢复,叶央琢磨一下还是没同意。

高粱酒的味道已经够浓重,再加点醋,知道的明白屋里有个伤寒病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过年吃饺子呢!

晚上熄灭蜡烛后,叶央觉得烦热难当,就躺着伸手将帕子投进铜盆里,沾些烈酒在脸上脖颈间擦一擦,再叠好搭在盆沿上。

她烧的迷迷糊糊,即使惦记着要退热的事,到半夜也懒了起来,擦过脸之后的帕子随手往旁边一放,就歪头睡了过去。

只不过半夜难受得醒来,在黑暗中摸到的帕子,总是投洗干净叠好的一条。

……

俗话讲,病去如抽丝。叶央不过在水中泡了一会儿没及时擦干头发,就足足吃了七八天的苦药,到现在才有些好转。已经不再时不时发热,精神也好了许多,每天闲在房间里吃了睡睡了吃,偶尔和商从谨下棋谈天。

下棋这种技术性很强的娱乐活动实在不适合叶央,十局里能赢一局就不错了。输的没脾气,她干脆和商从谨比起掰腕子——这个赢得次数倒很多。

“不玩了,不玩了。”商从谨轻笑着告饶,让聂侍卫摆上点心茶水,和叶央一人捧着一盏。

上好的清茶闻起来香气扑鼻,叶央端起来抿了一口,眉头微皱。

“船上器具简陋,茶也泡不出味道来,多担待。”商从谨没放过她细微的表情。

叶央急忙摇头,“不,这茶很好,入口甘甜回味悠长,我刚刚是被烫着了。”其实不是,茶很好,水却有股怪味儿,但看商从谨一无所知的样子,应该是她舌头出了问题。

“你便小心些。”商从谨把茶盏从她手里拿下来,让叶央晾凉再喝,品茗讲究的就是一个“品”字,要慢慢尝,可商从谨也不会用这个约束她,话头一转,又道,“你接着讲,在小山村里和师父学功夫,然后呢?”

聂侍卫同样对此类话题很感兴趣,插话道:“叶姑娘身手着实不凡。”

叶央来大祁两年,最常听的话就是师父坐在树上拎着一壶酒说她手软脚软没出息,还边喝就边用长竹竿捅她腰。冷不丁被两个人一夸,叶央相当开心,笑着回答:“然后就是每天起来练咯,师父好几日才来一次,每次教足三天的分量,让我自己慢慢琢磨。”

“冬日严寒夏日酷暑,你定是吃了不少苦。”商从谨感叹一句,拿了块点心慢慢啃着。他毕竟还是少年,脸颊略圆润一些,一副未长开的模样,叶央却瘦得形销骨立,最近才养得有了些人形。红衣师父不会做饭,叶央只好自己动手,或者向山村里的邻居换些吃的。

谁知叶央把脸板起来,一字一句道:“完全不累。”

师父说过,若是她多睡一个时辰,就少练一个时辰,仇人就会多活一天。报仇的念头时刻盘踞在叶央心里,成了支撑她不偷懒的唯一动力。

商从谨被叶央目光里的坚定所震撼,一瞬间坐在对面的人和记忆里的女孩子身影重合,只不过他当年认识的国公府大小姐,眼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存在。

又说了些趣事,商从谨还将京城的几件奇谈讲给她,听得叶央眼睛发直。

“哎哎,每年元宵节灯会都有比房子还大的花灯吗?那时候城东贵眷都会来看?乌斯和南疆来的异人,又有什么本事?”这种信息叶央很需要多听一点,毕竟定国公可是不那么容易见到的,她贸然找上去,恐怕连国公府的大门都进不了。直接上门说“小国公我是你亲妹妹啊”,还不被人立刻赶出去?

商从谨见她感兴趣,便多说了一些。在轻松惬意的养病环境中,水路终于走完了,要上岸,乘一段马车去京城。

按照约定,聂侍卫付清船夫银两后又把三艘船留下,端的是财大气粗不差钱。一干将士把行李搬下来,又去买马购车。

他们此行从西疆到中原,越往东走天气越暖和,日头升起,太阳有些毒辣,在码头旁的茶棚里歇息也觉得一阵出汗。叶央在船上呆久了,脚一沾地就发软,根本站不得,商从谨跟她差不多,一身锦衣坐在旧长凳上,也不挑剔讲究。

不多时,聂侍卫和一伙人驾着车牵着马赶来,付清茶钱后把行李都装了上去。叶央全身就一个包袱,倒是商从谨东西不少,装了好几个箱子。

“怪不得能每天换一套衣服。”叶央伤寒初愈,精神还不是很足,打了个呵欠钻进车里,看着紧跟着进来的商从谨很惊讶,“……你和我,同乘一辆?”

商从谨面不改色地进去,盘腿坐在一边,点头道:“聂侍卫说只买到了一辆车。此去离京城不远,两三日便到,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叶央赶紧否认。毕竟是人家出钱买车,她能有个代步工具就行了。

大祁的马车除了根据内部空间大小分豪华程度外,还分有没有坐台,贵一些的马车里四周都打造了一圈柜子,里面能放东西,上面可坐人。普通一些的,就只放了一张矮几,几个坐垫而已。

有柜子的坐起来舒服,不容易腿麻,可此处毕竟不是京城,许多东西难以买到。叶央和商从谨乘坐的,只是普通马车。叶央是个呆不住的,尤其是按大祁规矩,男子可跪坐可盘腿坐,女子就只能跪坐。不多时就腿脚酸麻,痛苦地盯着矮几上的花纹。

“要不躺下休息一阵?”商从谨从车壁上的暗格里取出一床薄被,搭在叶央肩头,“特意让聂侍卫买了这类马车,就是让你躺着歇息。”

他离的很近,叶央不自在地侧身躲开,却没躲过那床被子,“……多谢。”

商从谨眨了眨眼睛,看她蜷着身子躺好,自己盘腿坐回矮几后,背靠着车壁,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卷书,专注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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