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然后是着急。
丁林睁开眼，感觉眼睛都是绿的。
某一刻，嗫啜变成了啃食。
下一刻，又一条鲫鱼被递了过来。
丁林愣住了。
肠胃蠕动着搅在一起。
不知怎的。
这一次没有失败。
这小湖唯一的出口便是上游的入水口。
丁林似乎是遇到了瓶颈。
还是多亏了大青鱼。
应该是一万倍！
丁林成功的频率愈发的高了，如今，他每吐纳两三次就能有一次成功。
他能够感觉到，距离完全掌握已经只差临门一脚了。
不论发生什么，生活总归还是要继续。
却被一块青石隔断。
为此他最近时常的忍饥挨饿。
理智开始回归。
一束极细小但肉眼可见月华从天际落下，照在了丁林身上。
水面上，不知何时大青鱼已停止了修行，他扭头看向湖底丁林的方向。
食不甘味。
水底昏暗的光线下。
饥饿终于被驱走了一些。
不记得从哪一日起，他的成功率便定格不动，每吐纳百次，必然会失败一次，像是那一串脉络中有一个节点，始终无法参悟。
但此刻，真的达成了。
丁林吐纳的动作已经停下了，就像是忽然打开了什么开关，突然的空寂，下一下一刻，身体里那早已积蓄完全的乌云彻底压下。
丁林鱼躯翻滚，绕着那条鲫鱼的尸体，寻觅着伤口。
丁林本以为凭借着往日的积累，完全掌握吐纳法的用不了几日。
丁林的动作逐渐变样，越来越疯狂。
除了最初的几次。
食物？
我是在……
减慢的修行。
笑？
或许是那些食物周围带有大青鱼的气息，附近向来都是空荡荡的，鱼虾绝迹。
妖气。
最后的侥幸被揭开。
丁林有一种感觉，那时机便是他完全掌握吐纳法，连续不间断的时候，到那个时候，应该会有奇异的变化产生。
鱼？
有时候，丁林也有些疑惑，但终于他还是将这些归于了巧合。
见状，大青鱼终于又走了动作，他嘴巴咧开，显露出两排比丁林要巨大许多的利齿。
生活就还得继续。
只是还不能做到完全的把握。
只是真的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么？
丁林有些僵涩的抬头。
……
丁林张开嘴，沐浴在月光中，他原本光滑的鱼唇下，不知何时，已长出了牙齿。
好一会。
一整条巴掌大的鲫鱼下肚。
饿！
身前，大青鱼庞大的躯体静悄悄的飘着，遮蔽住月光，将下方一片水域掩在黑暗中，这条鲫鱼就是他推过来的。
无法逾越。
细细碎碎，密密麻麻。
丁林定定的瞧着大青鱼，后者眸光深深，没有任何的显露，他的喉咙动了动，终于还是张开嘴，咬向了那一条鲫鱼。
哪来的？
……
转眼就又是一年。
已经失败了那么多次。
水底。
等等。
一月。
如果，那些食物距离大青鱼不算太近，他就会趁着大青鱼白天休息的时候，偷偷的游过去，大快朵颐。
那时候大青鱼的眼神狂喜而又肆意！
又是夜晚。
见丁林不动。
又一次翻身在鲫鱼尸体上面。
既然必须要待在这湖里。
一旬。
也许是巧合。
丁林虽然已经在开始在修行，但实性的变化却还没有显露，以这一副幼小的鲤鱼之躯去捕猎实在是有些为难。
大青鱼修行的速度早已经恢复到了从前。
嗯。
丁林也总是偷个空，飞快的拽了就走。
这一刻，以前的种种，再也无法用“巧合”来解释了。
他已经不需要再依靠大青鱼带动，所谓孰能生巧，他已经渐渐能够捕捉到月华流动的脉络，能够只依靠自己就完成吐纳。
而这也不是结束，才是开始。
丁林还不知道身体的变化，在饥饿的驱使下，他只顾着大口大口的撕咬着。
如果非要类比的话，大概是要比之前修行结束时的饿感强烈一千倍。
百次。
却只感觉……
再然后是暴躁。
无法形容的饥饿感。
心湖里平静无波。
大青鱼将鲫鱼又往前推了推。
只待时机。
五次。
不知是因为捕猎太过容易，还是最近修炼速度放缓，导致食量衰减，有些拿捏不住胃口，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近来，大青鱼经常吃不完，会在进食后，余下一些边角。
那万千雨丝像是被赋予了灵性，在心湖间飘飞串联，终于，待到乌云散尽，那千丝万缕也连成了一线。
丁林已经能做到吐纳十次只有一两次失败。
十次。
或许还会有一些隐隐担忧。
多捕的食物。
体内的妖气愈发的活跃。
吮吸。
该是高兴，是激动。
不！
又半年。
又一个月。
丁林吞掉最后一口鱼肉，咀嚼的动作忽然一顿。
丁林躲藏在水底，他抬眼看了眼月亮，闭上眼睛开始吐纳，坚持到现在，早已经不是因为毅力，更多的是出于一种习惯。
丁林脑中同一时间闪现的，还有暴雨过后，大青鱼在小湖中肆掠的一幕。
光影交错间。
丁林曾经想象过这一刻，尤其努力了许久却迟迟无法成功的时候，
这些本都该是善意的表现。
刹那间，奇妙的变化产生了。
徐徐减缓的吐纳速度，刻意留出的多的食物……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
……
一丈外，大青鱼静静的悬着身子，默默的看着。
终于，又归于安静。
丁林扑了过去，大口吮吸，畅快朵颐！
吃？
体内，那种感觉早已不再朦朦胧胧，已经可以无比清醒的感应到，那是一团雾，一片云，已经聚集成团，低低压下。
但奇怪的是，每日的食物仍然还是会留有余地。
应该是在……
眼眸深深。
近来，大青鱼捕食的地方总是和他休息的那块青石相聚甚远。
同一片月光。
动作狂乱乱而又肆意。
丁林先是以为会很快跨过。
却恰好有一条鲫鱼飘在眼前，丝丝缕缕的鲜血逸散着，勾动味蕾。
嗫啜。
从始至终都是大青鱼。
乌云化雨，万化千丝。
大青鱼浮头在水面。
随着丁林的进食，体内那刚刚凝聚的妖气异常活跃，四下里畅快游走。
但……
如今，早已是无欲无求了。
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