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昌抓着我的手，一脸痛心。
“宛芙，你待我的好，我都记得。如今若不是为我守身如玉，你怎会被陈妈妈打成这样？我今日过来就是为你赎身的，只是要先委屈你住在别苑。”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一如往昔。
“糟践？”
“宛芙，你怎可如此糟践自己！”
“宛芙，我那日只是权宜之计，如今我是朝中新贵，贸然娶了你会被人诟病。”
韩大人？
要是我说自己不干净了，他立马就露出嫌弃的表情。
偏偏我这样烂到根里的人，曾经居然生出了妄想。
我抽出自己的手，冷眼看着他，掀开了袖子，我白皙的胳膊有很多被烫伤的疤痕。
“宛芙，若不是我来的及时，你都要被陈妈妈打死了。”
可我心里头却畅快极了。
这个声音……
我看着他，恨不得直接撕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知道我为什么挨了陈妈妈打吗？”
“一边金屋藏娇养个小玩意取乐子，一边宠妻如玉博个好功名，教书先生当真没白教你。”
“宛芙，”韩文昌拉着我的手腕，无比认真地说，“我知你怨恨我，我不怪你。别赌气了，留在青楼你能有什么好日子。”
我眼皮都睁不开了。
“那状元郎来的可真及时，晚了三个月呢。”
男人啊，山盟海誓往往都只能骗骗女人。
他这样自诩寒门的高洁人士左右看上的就是我先头干净的身子。
我挣扎着起身下了床，握紧了拳头。
陈妈妈乐呵呵地看着我：“宛芙啊，韩大人点名要见你，你别不懂事。”
毫不意外，我又被打的皮开肉绽，扔在了柴房。
“你个小贱人，诚心跟我作对是不是？既然学不会听话，那便在柴房一直待着。”
我先是被容九卿糟蹋，又挨了一顿鞭子，早就有气进没气出，像摊烂泥一样趴在地上。
“状元郎如今新婚，来这种烟花之地不合适吧？”
我闭上了眼，等再次睁眼的时候竟然在我自个儿的房间。
我看着他，嗤嗤笑了。
“你们文人墨客自诩高雅，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面子。我这一辈子做的最大地错事就当日跟你跑了。”
“真是精彩，韩大人这新晋状元郎对着一个花魁甜言蜜语，不知你那新婚妻子可知道？”
我脊背发凉，看向了门口。
青楼里的争夺并不比深宅大院光鲜许多，如烟这一嗓子，直接唤来了陈妈妈。
我坏心眼地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单手抚摸着他的脸：“因为我啊，找了新的恩客，他可比你这装模装样的柳下惠厉害多了，我在他身下欲仙欲死，这辈子都没这么快活过。”
嫌弃又怎么样，我不过是想用身子博个前程，博个机会，哪里错了？！
若不是没了赎身的钱，我何至于此！
果然，我话音落下，韩文昌大惊失色，看着我眼中藏不住的厌弃。
今晚陈妈妈原本打算趁着这个好机会将我的首夜给卖了，戏台子都搭好了，如今落了空。
太累了。
“韩文昌，你这状元郎真没白当。”
骤然听到韩文昌的名字，我血气翻滚，恨不得当场一刀捅死他。
我笑了，笑的花枝乱颤，连伤口都被扯开流血了。
陈妈妈叉腰，被气的不轻。
不能赚钱的姑娘，只能挨打。
“我这双手每道疤痕都是因为你这个负心人，你四处打点用的银子是我做绣娘得来的，你做门客听学吃穿用度是我卖馄饨得来的。如今这些去不掉的疤，才是我对自个儿的糟践！”
已经是状元郎的韩文昌站在了我面前，何往日那样轻唤我“宛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