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完这份名单之后，脑海里只有两个字：该剿！
甚至还不如大柳营？
那飞过来的矮个子灰袍男子落到地上也被青年书生拍一下肩膀，也定住不动。
“砰。”矮个子灰袍飞起来，撞向了惊奇的高个子同伴。
“先从大的开始吧，再说小的，越详细越好。”
待将这卷书翻完，才仿佛想起了两人，轻轻拍一下他们肩膀。
既有武林宗门弟子，也有西境及北境出身的不如意者，还有各个权贵的弟子及亲戚。
济海镇会有第二次的叛乱。
邹芳接过来，打开，抽出里面的十张信笺，双手递给楚致渊。
往回走的路上，一直思索着与高九渠的对话。
“这个……”
对两个灰袍人求饶的目光恍若未见，灯光之下，时间仿佛被凝住了。
这样的人是很容易惹人注目的，更重要的是，邪宗妖人修行方式不是自己苦练，而是用邪道。
青年书生却没有挑开他们面巾的意思，只是慢慢的翻书。
回答的便是高个子灰袍男子的大多数问题，还有一些新问题。
两人眼中顿露惊悸。
他们对视一眼，然后朝着书生走去，其中的矮个子灰袍人把手掌高高举起，猛的拍下来。
好个复杂的望海城。
拍击的正是书生的后背，恰在心脏后头位置。
青年书生轻颔首，慢慢点头，便又继续问，这城内的城守是谁，为官如何。
待十张都看完，邹芳将信笺与信封轻轻一抖，顿时化为粉末，簌簌飘走。
“世子。”他将厚厚的信封呈于楚致渊跟前。
高个子灰袍男子忙道：“小人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大侠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欺瞒，……大侠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
走出十几米，他经过一座小巷时，目光迅速瞥一眼小巷。
真正普通的百姓几乎没有。
高九渠已经给出了提示。
望海城
半夜时分，便有两灰袍蒙面人探进一根竹管，吹进来蒙汗烟雾，然后钻进窗内，找到了放在桌上的包袱。
高个子同伴忙避开他，转身便要逃走。
“是，据小人所知，城内一共有六个大派，是青竹帮，紫竹帮，神牛派，飞虎宗……”
大柳营是第一次，那这一次呢？
他问得五花八门，无所不包，说得高个子灰袍男子口干舌燥却不敢多说。
混进来邪宗妖人只能说军纪太差，纪律太差。
更重要的是，问天崖当真有这般厉害？
他似有惊觉，匆匆合起包袱，将银票彻底包住。
而两个灰袍男子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宛如筛子抖动。
监察司那里也有大柳营的花名册，但看了与没看区别不大。
这些他都不怎么在意，最在意的是竟然混有邪宗妖人。
他一页一页的翻看。
可他随即定住身子。
城外不远处的一座军营便是济海军镇。
位于东海之滨的一座小城，却因为海客的来往而变得繁华热闹。
济海镇下辖十二营，每营三四千人，驻守于整个望海城与济仁城的沿海重地。
青年书生宛如拎小鸡一般，将两人拎到了床榻前。
这不是济海镇总兵之过，而是望海城的城守之过。
这一天，望海城的西城门，一个青年书生慢悠悠的进了城。
一管而窥全豹。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长时间隐藏自身？难道周围之人都是睁眼瞎？
大柳营如此，济海镇其他诸营呢，比大柳营更强，还是半斤八两？
看过这些，楚致渊不由感慨天隐宗的厉害。
楚致渊负手而行，若有所思。
他再次坐回床榻，静静打量雕像般的两人，兴致盎然。
他们眼前一黑，气绝而亡。
他仅带了一个包袱，一脸的病容，好像大病初愈的模样。
一边感慨大柳营的成份复杂。
片刻后，两人身子轻轻颤抖，汗水很快打湿了两人灰袍。
邪宗妖人是偏执而激进的，个个都是修练狂，脑子里几乎只有修行而没别的。
小巷的阴影内站着一个灰袍青年，正倚在墙上歇息。
在住客栈之时，无意中露出了包袱里的银票。
军队最该警惕的便是邪宗妖人，他们是很难隐藏。
天隐宗先前已经派人前去济海镇打探消息，如今消息返回。
他心情沉重。
这一营的人，无辜也有，可十之八九都是死有余辜。
两人布满血丝的眼睛顿时露出庆幸神色。
这份天隐宗弄来的名单，才真正有用。
楚致渊经过之时，他仿佛无意的提起胳膊，手掌摊出，四根手指内收，小拇指朝上。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一个个人名排列井然有序，人名后面则是详细的介绍。
青年书生淡淡道：“且看你诚不诚心了，这望海城有多少帮派？”
他嘴唇翕动，郭驰耳边听到他的传音，心领神会的点头。
楚致渊与高九渠告别。
随后青年书生又翻天覆地的问，一些是先前问过的。
面容枯黄的青年书生已经站在他跟前，轻飘飘拍一掌在他肩膀。
通过这份名单，弄清楚大柳营都有什么牛鬼蛇神，从而决定是剿还是抚。
——
楚致渊松开手指，摇摇头。
东海境的军队不成，文官系统也是一塌糊涂。
他一下定住。
问天机诀有如此强大？
城外的大营都有哪些官员，官声如何。
或者杀戮，或者吞噬。
两人回答完，觉得没什么错漏，看青年书生满意的点头，顿时松一口气。
其探听消息的本事更胜监察司一筹，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青年书生又拍一下高个子灰袍男子，淡淡道：“我问你答，待会他再答，如果你们两个有说得不一致的地方，那就再来一轮，……我这搜魂手的滋味还不错吧？”
楚致渊颔首，脚步不停。
……
至少有五张百两的银票，被小二与掌柜及来往旅客看到。
待半个时辰之后，矮个子灰袍男子开始回答。
青年书生取出一卷书来，盘膝坐在榻上慢慢翻看。
拿起包袱，打开来看到了五张百两银票后，他们看向正面朝墙壁，背对着自己的书生。
他进城之后，先找了一家悦来客栈，住了下来。
两人皆大汗淋漓，甚至打湿了脸上蒙着的面巾。
他很快钻进人群里，片刻后再回来，手上已经拿了一封信。
上面是大柳营一百多人的名单，是大柳营自什长以上及高手的名单，名单后还有各自的底细，一些事迹。
青年书生忽然轻弹两下手指，两颗小石子钻进他们眉心。
鱼龙混杂，管理混乱。
楚致渊接过来，一边走一边翻看，随意的扫一眼，然后递给邹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