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想开点儿吧，她至少不会嫁给别人。”
“世子，我敬你一杯。”
天子剑那般强大，怎能不影响天子剑的主人？
“他自己不觉得枯燥无趣，”殊妃哼道：“身陷局中尤不自知，一天到晚想不到自己，只有朝廷之事，看得都累。”
楚致渊疑惑看她。
把琉璃刀经练到足够强，能挡得住天子剑的影响才好。
“一定要谢的。”程义峰肃然道：“对世子，我深怀感激，借酒表示一下吧。”
“据我所知，邀月宫并没有这个宗规，但因为邀月宫武功的缘故，一旦成亲破了身，便会武功皆废。”
程妙真道：“萧姑娘是邀月宫的弟子，大哥喜欢人家，想要娶人家。”
程义峰拉着他坐下，感慨道：“唉……，不瞒世子说，我先前不知道这些消息，母妃与小妹也不说，如果不是偶尔凑巧听到，还在崖内埋头苦练呢，我这个大哥与儿子太无能！”
小时候想让他有资格继承皇位，现在看，亏得他失去了这资格。
他不由的闭上眼睛，被脑海里的景像所吸引。
此时越发觉得自己小觑了他，越发想要报答他。
“我想娶她回府，长厢厮守。”
“大哥，”程妙真轻蹙黛眉：“说些高兴的吧。”
楚致渊道：“朝堂大事，纵使知道了又如何呢，殿下也无能为力的，就像我们王府，当初也是一样。”
楚致渊道：“娘娘觉得皇上毫无乐趣可言，而不是乐在其中？”
程义峰摇头不已。
“……唉——！”程义峰叹息，沮丧而悲伤。
他确实没办法相助。
柔妃娘娘可能并没有觉察到这个问题。
楚致渊笑道：“不必如此的。”
楚致渊停住，扭头看向她。
“娘，成大宗师了，不执掌天子剑岂不是太亏啦？”程义峰道：“我觉得父皇是甘之如饴的，让父皇再选一次，他照样会选天子剑。”
“对我来说，不过是打发时间的罢了，”程妙真轻轻摇头：“我对世子也无可报答的，唯有这阴阳返虚诀，也算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儿心意了。”
程妙真道：“世子纵使不想练，参考一下也好。”
殊妃斜睨他。
楚致渊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奇异光泽。
何时接掌天子剑，并非自己能做主，但拖一拖是没问题的。
“……”程妙真明眸灼灼。
殊妃轻轻摇头：“成为皇帝，其实没想象的那么美好，不如做一个亲王，……如果修为弱，做亲王没那么舒服，可成了大宗师，像你这般大宗师，做亲王才是最逍遥自在的。”
楚致渊摆手道：“此诀如此玄妙，不宜外传。”
程妙真露出笑容，这是传授成功了。
楚致渊面露同情：“就当成一场美好回忆吧。”
楚致渊道：“失去武功便容易衰老，女子没了美貌，人心易变呐，所以邀月宫弟子绝不轻易嫁人，都是血的教训。”
程义峰露出痛苦神情。
楚致渊看他粗犷的脸庞如此模样，总忍不住想笑。
“还这般？”
看来对这位萧姑娘用情颇深。
楚致渊惊奇的看向程义峰。
走出前厅几步，来到中庭时，程妙真忽然停住：“世子。”
程义峰不好意思的道：“我来的路上碰上了萧姑娘，一见钟情，可惜，萧姑娘是邀月宫的弟子，不能嫁人。”
楚致渊道：“殿下，萧姑娘不愿嫁，总不能强迫人家。”
程义峰端起酒杯，站起身，肃然道：“多谢世子关照，若非世子宽宏大量，小妹恐怕要受大苦了，母妃也没这么容易被救回来。”
殊妃看着他说道：“世子你现在年轻，趁着年轻一定要好好玩玩，不要急着接掌天子剑，一旦接了天子剑，人生再也无趣。”
程妙真轻叹一口气：“因为我之缘故，世子被人笑。”
程义峰忙瞪向她们：“娘，小妹，我正跟世子说掏心窝的话呢！”
楚致渊笑着端起杯：“殿下不须客气的。”
葱指落到眉心，清凉沁人。
楚致渊看他醉倒，也不再多呆，抱拳告辞离开。
殊妃摇头：“只有日复一日的朝政，只有一摞一摞看不完的卷宗，剩下一点儿时间还要赶紧修炼，没有一刻得闲，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程义峰道：“邀月宫的弟子不能成亲吗？”
楚致渊面露无奈，一幅爱莫能助的神情。
殊妃哼道：“说说萧姑娘吧。”
便是柔妃娘娘也没提。
楚致渊不解的看着她。
程义峰忙道：“反正换成是我，我也会选天子剑。”
一盏茶后，程妙真收回葱指，明亮眼波盯着楚致渊。
“你——？”殊妃摇摇头：“你若选了，一定后悔痛苦。”
他说罢一饮而尽。
楚致渊笑着一饮而尽。
程妙真道：“大哥，纵使不能成亲，也能做个红颜知己。”
楚致渊看得出来，他表面嘻嘻哈哈，内心确实悲苦。
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至少也清静。
否则，凭他的性子，真要成皇帝，绝对是昏君一个。
从没有人跟自己说过这个问题，因为是犯忌讳的。
“不一样的，世子你现在将庆王府变了模样，我呢？”
楚致渊慢慢点头。
一顿饭还没吃完，程义峰便差点儿要拉着楚致渊结拜为兄弟。
当然也可能是皇帝受到的影响不大。
不得不说福祸相依，无法预料。
她没想到楚致渊如此豁达。
不管是楚清岩还是楚清风，跟自己再亲近也不会说这个。
程义峰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又与楚致渊热烈的说起话来。
想到萧秋雅不能与自己成亲，不能成为自己的女人，便心痛难当，喘不上气。
他很快大醉，倒在桌上酣然入睡。
她忽然上前，纤纤葱指轻轻点向楚致渊眉心。
因为一直深感愧疚，所以一直不想看到他。
程妙真道：“我如今境界提升，能够传授阴阳返虚诀了。”
楚致渊可以闪避，却没闪避，没感觉到危险。
程妙真轻抿红唇：“随我来吧。”
程妙真无奈看着程义峰，起身送楚致渊往外走。
“……这么说，我与萧姑娘有缘无份了？”程义峰不甘心的问。
程妙真道：“该吃东西啦，别净顾着说话。”
楚致渊慢慢点头：“娘娘的话，我记住了。”
楚致渊道：“总不能因为不想惹我被世人笑，而牺牲殿下自己吧？……此事归根到底是朝廷间的纠葛，我们都是被牵连的，但也没办法，谁让我们是皇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