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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胎

作者:绫辻行人 | 分类:奇幻 | 字数:6.2万字

第3章

书名:怪胎 作者:绫辻行人 字数:2.9千字 更新时间:01-01 08:33

我能听到自己“呜、呜”的呻吟声。

“——不行!”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把钥匙插入盒子前面的钥匙孔中。

妈妈说:阿忠今天七岁,要插七根蜡烛。她在大而圆的生日蛋糕上插上七支蜡烛。

“里面究竟放着什么东西?箱子用锁锁着,表示里面有重要物品。妈妈,你说对不对?”

是小学一年级或二年级的时候吗?当时的年龄应该是六岁或七岁吧。当时的我……

抚摸它的喉咙和肚皮,约摩拉就会舒服地闭眼翻身。

我想去关窗户,便从椅子上站起。正在此时——

妈妈说,为了让我将来长大成为像爸爸或妈妈那样的正常人,就必须吃这种药。

爸爸用打火机点燃蜡烛。

我的两边被子里睡着爸爸和妈妈。

所以,我皱着眉头把这种味道不好的药水喝下去。

我焦躁不安起来。手掌心渗出的汗水越来越黏。

“啊,钥匙……”

我想不如再继续读下去吧。或许后面有更多的消息透露出来。

盖子啪地打开了。里面装着一册藏青色封面的B5尺寸笔记本。

五月二十四日(星朝五)天阴

母亲叹息一声后说道:“我不能说。你随便打开看吧。”

但这些恶梦都比不上昨晚那个梦的恐怖和辛苦。

我通常在九点左右入睡。爸爸和妈妈会晚点睡觉。

“——唉!”

母亲不作声,脸上毫无表情,稍微侧着头,茫然的视线固定在空中某一点。

“这是什么?”

在爸爸和妈妈的被子中间铺着我的被子。

这样的话,记忆必能或多或少的复苏,母亲把它收藏在盒子里的理由也可迎刀而解了。

内容不是很记得了,总之是一个很可怕的梦。

又做了那个可怕的梦。

五月二十七日(星期一)雨转阴

写字虽然累,但自己好像在写书,也很有趣。

今天是我七岁的生日。

我不想再做这种梦。

我的姓名是かんざきただし。

爸爸送给我精美的植物图监作为生日礼物。

我想说“为什么完全没有写这种日记的记忆呢”,但转头一想,这种想法或许出自一种本能的自卫反应吧。强烈的犹豫感与迅速膨胀的“预感”相结合,促使我不得不回顾自己的过去。

母亲依然保持缄默。

五月二十九日(星期三)阴转睛

此后爸爸和妈妈有要紧事商量,我回到学习室写日记。

好像是谁掐住我的脖子。

以前我也做过很多恶梦。

“为什么不行?”

“祝你生日快乐”——大家拍着手齐唱生日歌。

母亲的脚下发出轻微的声响。定睛一看,有一样发出银色光芒的小东西跌落地板。我大感惊讶,赶紧弯下腰把它拾起。

真讨厌!

我使劲地眨眼抹去这声音,终于下定决心继续读下去。

只不过昨晚做了奇怪的梦,令我很难受。

我所拥有的动物图监中的讨厌动物——蛇、蜥蜴、其他爬行动物等——在梦中纷纷出动。

所以只能悄悄地写日记。

真羡慕死我了。

那样辛苦的梦我绝对不想再做。

爸爸每天都要去公司。

但是我的心情无法平静,兴高采烈。

五月二十五日(星期六)雨

我举起盒子,轻轻摇动,里面发出喀嗤喀嗤的钝音。盒子不太重,至少可以判断里面装的不是钻石或金饰之类。

不过,这日记是偷偷写的,我不让爸爸妈妈看。

我盯着母亲的脸,说道:

今天一整天我都是好孩子,想来晚上不会再做奇怪的梦了。

我拚全力吹,但留下三支还在燃烧的蜡烛。重新吸气,又在妈妈的帮助下,才把全部蜡烛吹熄。

母亲重新缄默了。只见她嘴唇紧闭,眼神发直。还只有四十岁年纪的她,一脸沧桑,看起来像八十岁的老婆婆。

“可是打不开呀,所以特地捧到这里来。钥匙藏在哪里?是不是带在妈妈身上?”

爸爸和妈妈笑容满面,非常高兴。我也很开心。

那是可怕而辛苦的梦。

爸爸比平常提早从公司回家。

我是什么时候写下这些文字的呢?当时是几岁?

“谁的笔记本?”

我想叫醒妈妈。但我已经七岁啦,那样做会被妈妈取笑,还是不叫醒妈妈好了。

全身被汗湿透,喉咙难过得想哭。

今天好像还记得梦里的事。

我从盒中取出笔记本,轻轻地翻开封面。

ただし写成汉字是“忠”。

五月二十一日(星期二)阴转睛

又做了奇怪的梦。

“这些文字真的是我写的吗?”

我读完问它感想,约摩拉总是喵喵地叫。

因为我还是小孩,所以没有朋友。

没有一样东西在脑际浮现,也就是说一件事也记不起来。

“妈妈,快说吧!”

某种难以名状的预感(或许用“恐惧”来形容比较适合)突然涌上我的心头。我再度盯视母亲的面孔。

约摩拉坐在我的旁边,歪着头听我朗读。

约摩拉来到房间时,我就读给它听。

房间虽然暗,但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两人的姿势。

总有点感到害羞。

五月十六日(星期四)天阴

妈妈不见了的梦也做过。

约摩拉具好笑。不过,约摩拉经常独自外出玩耍,它一定在外面有猫朋友了。

白天妈妈不和我玩的时候,我就和约摩拉一起玩。

我还做过一辆黑色的大车子开往某处的梦。

昨晚没有做梦,我稍微放心。

但脑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白色花边窗帘掀起来了,一阵暖风又吹进室内,外面的雨声比方才大了不少。

这是一只黑毛白毛混杂的好可爱的猫,它的名字叫约摩拉。

五月十三日(星期一)天晴

如果不听妈妈说的话,就会做那样的梦。

然后我突然吓醒了。

(为什么?这些事都……)

喝了药,钻进被窝里,一下子就睡着了。

爸爸的名字叫做恒彦。

因为害怕,我有好一会儿睡不着觉。

药水倒在小杯子里,一口喝完。

不过,出现这种状况并非第一次,以前也经常发生……

可是喉咙非常难过。

当时的我是怎样的一个孩子呢?

我最爱吃蛋糕和可口可乐了。

约摩拉和我很要好。

通常都是妈妈喂我吃药。

我将来长大成人,也想和爸爸一起去公司。

“……”

妈妈的名字叫做峰予。

这种时候只有我一个人了,感到很寂寞,便跑到学习室写日记。

妈妈非常亲切慈祥,我很喜欢她。

那是我从婴儿起就开始喝的粉红色药水。

拙劣的笔迹,简单的遣字造句,然后构成文章,所记述的是毫不奇特的儿童“作文”。然而,仅仅读了这第一页,捉住我的不知其所以然的“预感”却莫名其妙地膨胀起来。

かんざき(神崎)的汉字很难,我写不好。

母亲的表情冻结了,对我的提问没有回应。

“一定是这个盒子的钥匙了。果然是妈妈藏着钥匙。”

“说真的,找到这个盒子使我很纳闷,若搞不清里面究竟放的是什么,就会影响我集中精力读书。因此,我非来问你不可。”

那是让喉咙难过的梦。

“呐,妈妈,你告诉我吧。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你究竟隐藏了些什么?”

我想要朋友。

我想早点长大成为正常人。

还做过从很高的屋顶掉下来的梦。

晚上我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觉。

今晚还会做吗?

晚饭也比平常吃得早。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再次注视坐在桌子对面的妈妈。她紧闭嘴唇,犹如老僧入定般巍然不动。

当我丢爸爸买给我的皮球玩时,约摩拉就高兴地跑得团团转。

爸爸有点让人害怕。

所以我在家里养了一只猫。

妈妈用钢琴给我弹奏祝贺的曲子。

糟啦,我想。我起先没有预估到母亲看到这个盒子会呈现如此狼狈的反应。我又记起方才护士长让我不要过分刺激母亲的嘱咐。但是,我无论如何都要向母亲提出这个问题。

有怎样一副容貌?就读的小学叫什么名字?与哪些朋友交往?当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因为太难过了我想睁开眼睛,但无论如何睁不开眼。

虽然室内温度不高,拿笔记本的手心却开始渗出汗来。

“……”

六点左右大家就吃完饭。然后吃爸爸买来的生日蛋糕。

他开一辆白色的汽车上班。

但这一次是怎么回事呢?

然后,我深吸一大口气吹蜡烛。

但是,“预感”此刻显然已被“恐惧”所代替。不要读!——从心灵某处发出了这虚怯的声音。

(……呃?)

这是一些无视笔记本格线,写得歪歪斜斜的铅笔字。由于是神崎忠——即我本人——幼时所写,那么它是一本“日记”了。

这药水味道苦,稀溜溜的,不好喝。

睡前我必须喝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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