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眼前这乒乓球大小的意识，来源于另一位和自己同阶的圣人。
“我早该想到的。”
江川倒没有羞恼，只是觉得自己还是太过马虎大意了些。
毕竟就连刚成圣的自己，手段多到都可以用眼花缭乱来形容。
怎么会理所应当的觉得，诡异世界的圣人就没有其他手段呢？
“这倒也不能怪你。”眼珠在意识中乐呵呵的开口：
“虽然我不是本体，但在副本里稍微做些手脚，让你忽略我的存在感还是可以的。”
“好了，你可以拍死我了。”
江川微微颔首，正想有所动作时，灵觉却再次预警。
心头略过些许清明，捏着透明眼珠，江川噙着笑容道：
“险些又着了你的道，类似你这般的意识，在副本里应该存在不少吧？”
透明眼珠并不答话，只是嘿嘿两声。
江川则接着道：
“你本体分化出这么多意识，纵然他比我强上些许，怕是也无法实时观察你们这些意识的情况吧？”
“所以我若是真的如你所愿，怕是下一刻，你本体就会知道眼下发生的事情，对吧？”
透明眼珠这次沉默的好似变成了死物。
有时候，默认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江川松了口气，面对诡异世界的这位圣人本体，要说心里一点都不发虚，那是不可能的。
“难不成你想把我带在身边？”透明眼珠挑衅道：
“你敢吗？”
江川平静颔首，谦虚道：
“江某自然是不敢把你随时带在身上的，虽然我不懂封印，但我可以学。”
“不敢说封你千年，但封你百年时光，还是能做到的。”
透明眼珠再次沉默，但旋即就冷笑一声，道：
“无所谓，反正大家都在垂死挣扎罢了。”
“故弄玄虚。”
江川自然看出了透明眼珠，想故意吸引自己追问。
但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管住好奇心。
视线左右看了看，此刻雪下的大了，入眼只有朵朵晶莹雪花。
“以雪为引？”
掌心散发出一股牵引之力，原本从天空飘落，无规则运动的雪花纷纷被牵引着，在他掌心汇聚。
“不是！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吗？”透明眼珠有些懵了，连忙道：
“我有大秘密！我知道大秘密！”
“不感兴趣。”江川平静回应。
雪花在掌心汇聚，先变成雪霜，后化作冰晶。
心中感应了一番冰晶强度后，江川这才把疯狂叫嚣的透明眼珠放进其中。
下一刻，一块成人脑袋大小，四四方方的冰晶方块，出现在江川手中。
“二十年……不，十年后，再来加固一番。”
心中斟酌着，江川手指地面。
好似一个人举起双手，覆着白雪的地面拱起，捧住冰晶后，才再次下沉。
做完这一切，江川才长出一口气，复盘起自己在整个雨夜公交副本中的经历，企图回忆起这缕意识，是何时入侵的自己。
“可能与最初的那只巨眼有关？”
思来想去，江川还是觉得那只被无数透明触手，虚托在穹顶的巨眼，有很大嫌疑。
“不过还是不清楚它如何侵入的我身。”
江川目露沉吟，今天这件事倒也给他提了个醒，圣人虽然可以说是当世无敌，但并不表示没东西能威胁到自己。
“下一次的副本，就选择低调些吧。”
……
在江川思虑前路时，龙国最高层办公室内的两人，却还没从刚刚的震撼中反应过来。
好半晌，智囊才猛吸一口气，茫然道：
“世界意识化身？世界居然真的有意识？”
“老大，他刚刚……”
高层虽然看似很沉稳，但实则眼底却藏着一抹划不去的惊骇，他指指自己的脑袋，道：
“我脑子里多出了一团不属于我的记忆，好像是……一部功法。”
“淬体……法？”
在智囊殷切的眼神里，高层把功法打印了出来。
“不仅有功法，竟然还有搭配功法使用的药方……”智囊越看，眼睛就越亮：
“老大，这次好像不是骗子！”
话刚说完，智囊就尴尬的讪笑了下。
也是，能当着数万枚摄像头和十几支驻扎安保小队的面，进入这间办公室的人……就算是骗子，他们也掐着鼻子认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废话，智囊连忙道：
“虽然我很想先小规模试验这番功法的效果，但眼下情况刻不容缓，所以我建议即刻便向全民推广。”
“不过在推广前，应该先联系全国药企，合作制作淬体法的配套药方，届时无偿给国内民众使用。”
智囊刚说到这里，就看到高层咂了咂舌：
“你说……”
智囊洗耳恭听。
“为什么世界意识的化身……会是咱们龙国人的形象？”
“是不是说明……龙国人是世界上的第一个人种？”
智囊闻言瞪大了眼睛，若是在和平年代，这则发现必然能大大的增强国际上对于龙国的看法。
但眼下……各国都朝不保夕的。
“咱们还是说淬体法的事吧……”他委婉的道。
高层闻言颔首，道：
“可以，在我看来，这淬体法自然是要推广出去的，但咱们可以顺手把另一件事办了嘛。”
“比如先让国内那些天选者和参与者，知道淬体法可以提升他们生存率的消息……”
智囊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不是没有遵纪守法的天选者或者参与者，但大部分人，都无法在诡异游戏的死亡危机下保持理智。
这也就导致了这五年来，那些被选中的参与者往往会在进入诡异副本的前几天，做出种种违法乱纪的行为。
官方拿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人家都快死了。
而且也不能杀，杀了的话，游戏资格就会随即转移到另一人的身上，完全治标不治本。
但旋即智囊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深吸口气道：
“不过老大，那些人知道淬体法后，必然不会放过能增加他们在诡异副本里生存几率的东西。”
“但若是淬体法……没用呢？”
高层闻言笑道：
“所以，我们不打包票。”
“只告诉他们，我们手中有可能增加他们生存率的方法，具体如何选择，要看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