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要说想吃的东西嘛，我喜欢吃拉面。”
“下次我带你去吧。警官先生，您在鹿儿岛住到什么时候？”
“这个啊，池上说记不清楚了，但她记得不是浅灰绿色的夹克。”
“是的。”小谷回答。
“没想到你吃了这么多苦啊。”
看来，壶井还不知道池上认识的这个人是男是女就去了东京。他也真够莽撞的，还不了解情况就出发了。或者他把这层关系当做救命稻草，所以仓促之下去了东京。壶井为什么那么急切窘迫呢？
“有些失望？”
“啊，是吗？”
“伊豆的下田啊，她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啊。”
“哦，知道了。那再见了……”
不管吉敷期待的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惠美是个有着奇妙魅力的女孩儿。无论你的态度多么严肃，就算是对她板着脸，她也能把气氛变得轻松愉快。吉敷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孩儿。
池上玲子说，昭和六十年八月二十四日晚上，壶井合三的确来过“百合”，还把池上玲子叫到座位上去。小谷把壶井的照片拿给池上看，池上认出了他。而老板娘对壶井一点印象也没有。
“呵呵，不用了。”吉敷笑着说，“不用这么费心。”
“哦对，你还要去上班。”
天花板上浮现出惠美正要进电梯时的样子——微微转身，手在腰间轻轻的挥了挥。这是她这么大的孩子特有的动作。
“不是，带了一个手提包，里面是他儿子高考要用的文具。这个包在巴士里被烧了。”
壶井好像有些失望：“是女的啊……”
“我不是费心，只是想这么做而已。我做饭做得可好啦。”
“对。说完那些话，壶井只是问了在马场工作的那名女性的名字。”
“拉面？”
茂野惠美想了一会儿，说道：
“还在东京的K宾馆呢。对了，高考成绩就快出来了，不知道他能不能考上J大啊。”
“真的哦。”惠美认真地睁大了眼睛，很执着地说道。吉敷心里的一部分被那双眼睛打动了。
“……”
“警官先生，我会给你立功的哦。”
“嗯。因为他好久多没来店里了，我还在想这是为什么。那佐佐木先生死的时候是空着手吗？”
“因为你还年轻。”
“拉面的话，我知道鹿儿岛哪家拉面店最好吃。”
吉敷的问题刚出口，电梯门就关上了，指示灯显示电梯已经降到五楼了。
“因为我是最好的啊。我客人那么多，虽然都是些色迷迷的大叔。”
第三章 笼中之鸟的死亡
“那你从高二开始就自己生活了？”
“时间还早呢，天才刚黑。”
“佐佐木先生真的把壶井杀死了？”
“还有，收容所保护处的大叔还教我怎么按摩，所以我知道人体所有的穴位哦。警官先生，要不要我给你按摩一下呀？”
“对，高中时候来的鹿儿岛。”
“母亲呢？”
“你在哪出生的？”
“嗯……”惠美撅着嘴，犹豫地点了点头，好像在犹豫要不要去。
“怎么了？你很在意佐佐木的事情？”
“哦，这样。”
“对。”
“池上说他们没怎么说话。”小谷回答。
在早上的电话里，吉敷和小谷就说了这么多。吉敷放下听筒，躺在床上思考着：
“嗯，谢谢。”
但池上玲子和那个人也不熟。虽然那个在中山马场接待处工作的女人和池上是老乡，但池上也不知道她是否还在马场工作。
“你真是想得开，你们老板肯定是个特别仁慈的人。”
吉敷把这门，看着她离开。惠美在走廊里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转身回头说道：
“六点半？真够早的啊。”
“我高二的时候，她酒后驾车，出事死了。从伊豆下田的悬崖上，连人带车飞到海里去了。”
“也没什么正事。只不过想问问，佐佐木先生是死了吗？”
“母亲呢？”
吉敷叹了口气。年轻好看的女孩儿往往都是这么骄傲。
“是吗……那要不现在去吧，我正好饿了。”
“嗯，打扰您了。”
“川崎。”
“父亲？从来没有过父亲。”
“嗯，然后就急忙走了？”
“壶井那时候穿的什么？有没有浅灰绿色的薄夹克？”
“刚才您打电话的时候，本来我想趁机捣捣乱的……”
“啊，今晚不行。我有点事……”
“喂，警官先生，你别郁闷啊。”
“现在不在了。”
“只有那些？”
“嗯，他嫌疑很大。”
“有可能。”
“那大概是什么时候？”
“怎么了？”
为什么他听说在马场工作的人是女性时会感到失望呢。
“那，他儿子呢？”
“没有。”
“是啊。”
壶井把池上叫到他坐的座位那里去，说是鹿儿岛的茂野惠美介绍自己来的。池上说“啊，她知道我认识在中山马场工作的人，问我能不能介绍那人给你认识。”
吉敷开始自我剖析：自己是在期待鹿儿岛最好吃的拉面店，还是在期待和茂野惠美的见面呢？但他没得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这样啊。他是一个人去的吗？”
“什么时候的事？”
“八月二十四号下午六点半左右。”
“没有了，只有刚才那些。”
“什么？”
“难道壶井离开‘百合’后，就去和佐佐木见面了？”
这样来看，事情的起因就比较容易判断了——为了钱。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下次我给你带点好吃的来。”
说完，惠美背向吉敷，去按电梯，电梯门很快就开了。她朝吉敷挥了挥手，走进了电梯。然后又探出头来说了一句让人难以琢磨的话：
“他们说了什么？”吉敷问道。
“此外他们还聊什么了？”
“这种事，我不清楚。”
第二天早上，小谷从东京打来了电话，说找到“百合”的池上玲子了。
吉敷松开领带，咚的一声躺在了粗糙的木头床上。他放松下来，把手臂枕在脑后，发现自己竟然期待着和惠美的见面，于是不由得苦笑起来。
壶井合三自己去了龟户的“百合。那时候他还没穿上浅灰绿色的夹克。但之后佐佐木可能在别处请壶井吃饭喝酒，让他换上夹克，把他带到芝区T宾馆的安全楼梯，最后把壶井从那里推了下去。
吉敷简要地介绍了佐佐木死亡的案件。惠美静静地听着。
“哦。”
不管有什么关系，这些事情和他讨好佐佐木德郎一事性质都是一样的吧。
“因为她男朋友是做和汽车有关的工作的，所以不管多远她都能去。”
惠美站了起来。吉敷也站起身来，走到房间门口送她：
“这个嘛，还有四、五天吧。”
如果了解了佐佐木的工作，就可以趁他运输现金的时候对其进行袭击，从而很容易的抢到现金。
“据说是这样的。”
“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啊？没有父亲或其他什么人好好教导你吗？”
“警官先生。”
“您吃饭也这么省啊，警官先生。”
“哦。”
“有兄弟姐妹吗？”
吉敷想，不知什么时候她还会来。但那一晚，是吉敷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茂野惠美。
“新宿的巴士上发生了纵火未遂案，他在逃跑的时候被出租车撞死了。”
“对。”
“他什么时候回来？”
“和父母一起来的？”
但为什么壶井听说在中山马场工作的人是女性时，他那么失望呢？这仍然是个谜。
这样说来，佐佐木是不是在八月二十四日那天一直跟着壶井呢——从他离开旗田宾馆，到他灰心丧气地离开“百合”，然后马上向壶井打招呼、请他吃饭。
佐佐木德郎常年在N证券公司工作，深受公司信任，甚至自称“专业人员”，负责运输现金的工作。而且这种运输方法没有任何戒备——把大量现金装在普通的手提包里，打车去送。
“嗯。”
“想大叫一句‘你想让我裸着身子等到什么时候啊’。”
“是啊，被亲戚收留过一天，第二天我就跑出来了、”
第一节
“路上小心。”
“是啊。他是那天第一个到‘百合’的客人。”
也就是说壶井原以为池上的朋友是名男性，这才来到东京的。为什么必须是男性呢？壶井试图接近在中山马场工作的男性，他有什么目的呢？
吉敷面色凝重，点了两三次头。
吉敷回到房间，关上门，心想：这个女孩儿可真奇怪啊。她来找我的时候，我还心存戒备；但她这么一走，弄得我心里还有点失落。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儿啊。
然后她突然说：
“哦，佐佐木先生是陪儿子去东京考试呢吧。”
就在去“百合”之前，壶井在A报纸上看到了《骑手泄露马匹状况》的报道，并把它撕下来放到了自己口袋里。壶井的所作所为和这则报道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会老的。”
“今天打扰您了，谢谢。”
“哦。也是在那儿长大的？”
“你到底有什么事啊？我这儿很忙的。你想闲聊的话去‘城堡’不行吗。你今晚不用去吗？又无缘无故的缺勤？”
“二月二十号早上。你不看报纸吗？”
“哪有的事。高中起，我就开始游戏人间啦。做做豆沙面包啊，住住少年收容所啊，还和一个男生一起偷过车，用卖车得的钱享受了一回九州温泉旅行，过得特别开心。”
“嗯。”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有时候吉敷会想，典型的刑警骨子里都比较死板僵硬，其实这并不是件好事。
“哦，没事，你要回去了？”
吉敷不由得苦笑起来：
也就是说，壶井在店里待的时间很短——只去过那一次，而且只待了三十分钟左右。
“那种东西谁看啊。”
“不是，我家是单亲家庭。”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说正事。”